9.第九章

拿到了比預料中還要多的戲份,肖蟄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從今天兩個導演的言行舉止來看,這裡頭肯定有蹊蹺,他能拿到這個角色,絕對不可能是單純憑實力,雖然試鏡後,楊駿眼裡的讚賞是絕對錯不了的,但應該還有其他影響因素。

什麼叫做“只需要女人”?

徐導又爲什麼會忽然提一個過氣女星的名字?

他心裡有些猜測,但又覺得邏輯上說不通,更不想去說通。

管他呢,只要這一切不會和那個人有關,無論是誰暗地裡幫他一把,他都無所謂,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日後要他回報,最慘也不過是肉償。

樂觀地把自己給說服了,肖蟄心情瞬間大好,哼着小曲搭上剛開過來的公交。

下車,坐電梯,上樓。

還沒開門他就開始急吼吼,“跟你說個好事,下個月我們的飯錢有着落了。哎呀,糟糕,我忘了給你買吃……”

門開了,人走進去了,他的話音也戛然而止了。

房子裡除了他撿回來的聞晟外,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阿蟄。”女人站起來,吶吶地喊,雖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卻保養得當,風韻猶存,美貌尚在。

肖蟄自動忽略她,看向還在沙發上坐着的傢伙,“我收留你在我家,不是讓你隨便把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的。”

“沒有。”聞晟挑了挑眉頭,“她用鑰匙。”

“那你不會把她丟出去?”他把鑰匙摔到沙發上,發出一聲悶悶的響。

聞晟的回答就跟沙發一樣,什麼東西砸過來都沒什麼大反應,“她說她是你母親。”

“靠,那我說我是你老子你信不信!”肖蟄跟吃了炮彈一樣。

“阿蟄,別這樣,聞先生也是好意,我們……”

“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的?”他厭惡地說。

這個房子的鑰匙他有兩把,一把在自己身上,一把在一個很重要的人那裡,就盼着她如果可以,能夠隨時過來。

“我……”

懶得聽廢話,他直接朝她攤開手掌,“拿來。”

“阿蟄,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好……”

“把鑰匙給我,然後給我滾!”

“別這樣,咱們母子好好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的?你該告訴我的東西,在十七年前就在那張噁心的沙發上告訴我了。再說一次,給我滾。”

女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卻沒再管肖蟄打斷她,一昧往下說:“當年是我的錯,所以這次回來我就是想補償你啊,看你都混成什麼樣子了,面黃肌瘦的,你看要不是我跟楊哥談了談,你還要在這個圈子裡吃多少苦。”

肖蟄不想和她多扯淡,本來都坐到沙發上把她當空氣了,聽到這一句又立馬彈起來,臉都氣紅了,眼神更是跟要殺人一樣,瞪得女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你他媽剛纔說什麼?你跟誰談了?楊哥?你談什麼了?你他媽談什麼了?”

“和至天的總裁楊龍安談你的戲啊,你看你這一年裡……”

“楊龍安?”他氣極反笑,“至天總裁?名將?”

原來,楊駿說得沒錯,他還真是需要女人才能接到戲,而且靠的還是他最痛恨的一個女人!

“是啊,聽說你今天去試鏡了,看你回來心情不錯,是拿到了吧?”肖蟄的表情太可怕,女人又後退一步,強作笑臉。

肖蟄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掏出手機撥通剛剛纔知道的一個號碼,等到對方接通,“楊導,你好,我是肖蟄。真不好意思,臨時有意外發生,這部戲我不能演了,抱歉。”說完沒等楊駿說話,他就徑直掛斷了手機。

女人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聽着,我不欠你,以前不欠,現在不欠,以後也永遠不會欠!”他扯過女人的胳膊,把人一把甩到外面,砰地一下關了門。

“看什麼看?想我把你也丟出去?”回過頭來,恰好撞上聞晟的眼神,他惡狠狠地說。

“你進門說了什麼?”

“什麼?”

“你吃了?”

肖蟄嗆了一下,兇狠的表情一下就蔫了,“我忘了給你帶飯了。”

過不了一會,聞晟的面前就放了一碗熱騰騰的雞蛋素面,他看了看肖蟄,又看了看麪碗上架着的、還有水珠的筷子,再看了看肖蟄——眼神呆滯,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他的任何暗示。

還是李福貴好,或者李福貴那個愣頭愣腦的徒弟小安子,也要比肖蟄機靈多了。

聞晟默默地抽了張紙巾,仔細地把筷子擦乾淨,這才往麪碗裡伸。

肖蟄直勾勾地盯着聞晟,跟生物學家透過顯微鏡盯着切片一樣,試圖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拿來分析分析,好把一些不想想的東西擠出腦袋。

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嚇一跳。

他覺得這人真是不可思議,吃個麪條,居然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好吃嗎?”他沒話找話。

“你們現代人對面有特殊嗜好?”

真講究啊,回個話還要先把面嚼完,再拿紙巾擦嘴,然後才說話。肖蟄還沒有從切片研究的狀態中跳出來,只是條件反射的回答,“沒有吧。”

“那就不值一嘗。”

“怎麼可能,我的雞蛋素面曾經是我阿姨的最愛,雖然比不上你以前吃的那些,但也沒那麼糟糕行不。你不吃我吃。”不知道是不是發了一頓脾氣,肖蟄居然覺得又餓了,乾脆把碗撥拉過來,拿起筷子就開吃。

聞晟其實還沒吃完,不過既然被搶過去了,也就沒再搶回來,只是食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發出“扣扣”的聲響。

“呃……”肖蟄吃了一口,吶吶地放下筷子,“我忘了放鹽和油了。”他挺不好意思地摸着耳後,“我再給你煮一碗吧。”說完也不等聞晟回答,一溜煙又回了廚房。

又一碗熱騰騰的面放到桌上,這次聞晟連筷子都沒動。

“顏色。”他皺着眉指出。

這一碗整碗都是褐紅色的,上面還浮着厚厚一層灰褐色的胡椒粉。

“哎呀,我把鹽當胡椒,把醬油當油了。你等着,這次一定錯不了。”說完這句話,肖蟄又進了廚房。

第三次被擺到桌上的,是一碗冒着煙,隱隱露着一個荷包蛋的湯。

“面呢?”聞晟連眉都懶得皺了。

“媽的,我忘了放面。”肖蟄嘶吼了一句,又跑進廚房,不過一會,又尷尬地探出頭來,“沒面了。”

聞晟無奈,拿起了第三碗麪上架着的筷子,重新把第一碗麪拉回來,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沒了食材,肖蟄只好蔫蔫地回到客廳,繼續進行他的“切片研究”。

也算是聞晟道行高深,肖蟄全程目不轉睛盯着他看,也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自在,該吃吃該喝喝,泰山崩於前不動於色,真正做到把人透明化。

倒是肖蟄先憋不住了,吃個面而已,吃了半個小時還在吃,這要是他,十五分鐘前都解決了。

就算是對着一張俊臉,長時間盯久了也要審美疲勞啊,一開始審美疲勞,他就又開始想事情了。

“爲什麼你都不問問題?”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整個屋子安靜得掉一個針都能聽到,肖蟄終於忍不住了。

聞晟一直等到吃完麪收拾好才說話,“有必要?”

“我把一個自稱是我媽的女人丟出去了,你都不好奇?”

“不過是你的家務事,有什麼可好奇的?”

“……”

“喵?”老黃也走過來,擺出了和主人一樣的呆滯表情。

看在素面的份上。

爲了防止會被拉着聽半天家族史,聞晟深吸了一口氣,簡略地說:“她是你的母親,多年前有姦夫,被你撞到,於是拋夫棄子,遠走他鄉,到如今纔回來。至於鑰匙……該是她從你阿姨那處得到的。”

“你怎麼知道的?她跟你說的?”肖蟄終於從木頭人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你說的。”

“我什麼時候有……最起碼我沒提過有把鑰匙放在阿姨那裡啊!”

“你都說了,不過是忘了罷了。”

肖蟄方纔提到他的阿姨時,眼神已經足夠說明這個阿姨的重要性了。而依他母親的言行,以及她有新歡的現狀,想必也不會去找前夫討要鑰匙,若是去了,也未必討得到,既是如此,那便說明這鑰匙是從一個和她也有關係、又不特別排斥她的人身上得到的,那自然就應該是她的姐妹,肖蟄的阿姨。

——聞晟是這麼推理出來的,不過當然不可能那麼耐心給他一一講解。

“我真的說過了?”肖蟄還是難以置信。

“你做了三碗麪。”聞晟提醒道。

尷尬地看着桌上三個大碗,肖蟄嘿嘿笑起來,看來還真是自己無意識唸叨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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