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時間還尚早。我本想要出門,卻又害怕會撞見不曾離去的默默。
可是久久,當我從五點坐到將近七點的時候,門外似乎一直都安寧地沒有任何聲音。
“或許,他們還在睡覺吧。”
不過,默默是寶寶的親戚,這對我來說,當真是個天大的秘密。可既然是親戚,也就不至於發生會讓人尷尬的男女之事。況且,我那咕咕叫起的肚子到底也忍受不住,於是,我便洗漱完畢,換上衣服出去買了早點。
等到我回來擺放好早點之後,正巧,寶寶洗漱完畢,出了盥洗室。
“你起來啦。”
“你今天這麼早?”他遠遠地看了一眼,更是驚訝,“居然還出去買了早餐?誒,你變賢惠了耶!”
“可能是昨天玩得太興奮,半夜沒睡好,所以就早早地起了。”
“哎呀,好像有黑眼圈了。”他早已走下樓,看着我,近乎戲謔般地笑言。
“有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反正是週末,困了就再去補個回籠覺啊。”我嘟着嘴,坐下去,不理他,只安心地喝起我的皮蛋瘦肉粥。
“對了。”他也坐在對面,端起了那碗白粥。“昨天的事情,你不生氣了吧。”
“什麼生氣?”我分外疑惑。
“就是,我沒有和你商量,就答應讓默默他們過來了啊。”
原來,是說這件事情。
“都已經過去了,再說還有什麼意義。”
“我怕你不高興嘛。”
“這房子本來就是你——是你哥哥的。我也只是貪個便宜,住個免費的房子而已。說得好聽點,我只是你的房客,你根本就不用管我的感受。”
“你說這話那就是真生氣了!”他放下手裡的湯匙,分外嚴肅地看着我,問,“那,我要做什麼,才能夠彌補呢?”
“彌補什麼啊。我又沒生氣。我都說了,我只是你的房客。況且,這房子那麼大,你們的活動本來就沒打擾到我。再說,後來我不是一樣出來加入你們了嗎。”
“你說這話的口氣,很像我女朋友。”
“是麼。”他那軟軟的話語,一併憐惜的眼神卻讓我莫名的嫉妒。他昨天晚上和默默說,他不可能愛上我。他的阿狸,纔是他唯一珍視的人。
“是啊。她總是很憂鬱地說,既然傷痛已經造成,那就無法彌補。任何人的傷口,一旦出現,就不會完全復原。生理的,心理的,總會有一個地方不停地流着鮮血,永遠都會有一些柔軟的阻止,經不起炎陽的灼燒。”
“那是她陰鬱。我就不會。”最討厭,你看着我的模
樣,想念你的女朋友。
“呵呵,都是天秤座,你怎麼就不會這樣。”
可是,我卻是驚疑。“你知道怎麼我是天秤座。”
“不是天秤,難道還能是水瓶?”
“我是在問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不過,我也想不起來從哪裡知道的。可能,就是你什麼時候在羣裡聊天的時候說起過的吧。我就記得,你是天秤座。”
“那你呢?”
“水瓶。”
水瓶,天秤。
倒是絕配。可惜,是你,和你的她,與我無干。
“對了,默默回去了嗎?我記得昨天去睡覺的時候,她還沒有走的。”有些事,我也得試着用模糊的句子去探取其中暗藏的秘密。用你們的話來說,這是謀略,是聰明的一種表現形式。
“她走啦,一大早就走了。”
“是嗎。”我卻是迷惑。“可能,剛好我們錯過了吧。”可是寶寶,你這話的意思,就是間接地承認她在這裡過夜了。如果我不知道你們的親戚關係,可能,就誤解你們兩個睡在一起了。
但,或許就是這樣的誤會,才能夠讓我這個單純的少女離你遠一些吧——你終究,不會允許我愛上你的。我明白。
“怎麼,你找她有事?”他喝着白粥,擡頭看了我一眼,似有疑問。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這裡的隔音效果真好。你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一丁點兒都沒聽到!”刻意的,我裝出一副沒有親臨八卦現場的難過表情。
“呵——”果然,他嗤笑一聲,淺淡。“我說,你就那麼巴不得我們發生什麼嗎?”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夜深人靜,正是寂寞時候啊。”
“若說要發生什麼,那豈不應該說我跟你之間更應該發生什麼?”
“你幹嘛又扯到我了!”一下子,我跳了起來。
可他卻坐在那裡,一副享受地說,“你知道嗎,你這時候的表情,很招人喜歡。”
“胡扯什麼。”我驚疑一陣,很快,鎮定下來。你喜歡,大抵也是因爲這個表情很似你那千里迢迢的女友吧。
“有一點害羞,有一些慍怒,有一點期待,還有一點傲嬌,真真兒的,挺好的,挺招人喜歡。”
“不知道你瞎說什麼。”我乾脆拂袖,起身離開。
“對了,我今天可能要出去一趟。你沒事,是待在家裡呢,還是出門逛街?”
“隨意啊。你不用管我啦。我都這麼大人了,不會餓着自己的。”
彷彿,我們是情侶,有沒有?
“那就好。”
可我知道,我是在癡人說夢。
不過,我是真的想要放開遊戲,迴歸現實。
即便師父給我打過電話,可是,既然我沒接到,也就不該再做那憧憬的夢——憧憬,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它永遠,都會讓人把世界想得太美。可往往到最後,就只會夢想破碎。
於是,我走向客廳裡的電視,第一次打開了它。
第一次。
曾經過往,因爲有電腦,所以一直沒動過它。我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價格昂貴的液晶電視機。可是如果不用,它就只是一塊裝飾,甚至,連裝飾都不是。可是如今,當我離開電腦的時候,它的地位就上升了。
只是,才七點半,有的不是廣告,就是新聞。
於是,我胡亂地調着臺,反正也是無聊。
可是,就在我漫不經心的時候,就在寶寶喝完最後一口白粥準備要上樓的時候,電視機中,地方臺上,卻是突然閃現過一個畫面——
等一下。剛纔,那個人,好像,是爸爸?爸爸,他怎麼會上新聞頻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調過臺,確認那個人就是爸爸。只是如今,他的臉已經微縮成一張貼圖,掛在屏幕的左半邊。而屏幕的右側,主持人但只冷冷地說着故事,完全是一副批判的表情與口氣。
“怎麼了?”
他似乎看見了我倉促的表情。
“爸爸,我爸爸上電視了。”
“上電視?”他退回來,仔細地看了一眼。“新鮮蛋黃月餅,實乃陳年舊貨?你們家,是賣月餅的?”
“也不只是月餅。這不快中秋了嗎,所以纔會做一些零售。可是,我們不可能用陳年的蛋黃的呀。去年的蛋黃,留到現在,要麼就是壞的,要麼就是化學處理過的。這種東西,我爸爸怎麼可能答應把它們加工成月餅嗎!不行,我要回家。”倉惶,我已然站了起來。
“等一下,先看完這個新聞。”
“還看什麼。都上了早間新聞——這麼大事,爸媽怎麼都不和我說呢。”
“你別急啊。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回去。”
“你去做什麼。”
“就算是朋友一場,看着你這麼心急,我也放心不下啊。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一起去。有什麼事,或許我還能幫着出出主意。”
他真誠地說,可我,到底也只爲難:皇甫家自身都難保。你又能幫得了我什麼?
可是,轉念一想,到底,他也是皇甫家的少爺,見過的世面大。或許,他當真可以幫我出出主意?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出發,直接去工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