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頭怎麼這麼疼?我這是怎麼了?”
當胡茬班長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屋子裡沒有點燈,窗外清冷的月光透過斑駁的窗花射進來,零星落在遠處的地上。
胡茬班長按着太陽穴搖搖自己的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黑影慢慢從自己面前昂了起來。胡茬班長本能的一個擒拿,狠狠扣住那個黑影的胳膊。
“哎呦,哎呦,是我。班長,是我。於向南。”黑暗中,胡茬班長抓着的那個黑影求饒道。
確信是於向南的聲音,胡茬班長這才鬆手。
於向南的大聲呼喊吵醒了另外的小金子與王丹。胡茬班長摸黑按下電燈的開關,漆黑的屋裡頓時亮堂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羅寧呢?”
明明記得他們在羅寧那款愛瘋CS的遊戲中拼殺,最終戰勝了殘殺城民的土匪。可退出遊戲以後,胡茬班長便再也不記得接下來的事情了。
胡茬班長問大家,大家也紛紛搖頭,表示不理解:退出遊戲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爲什麼從遊戲出來大家都睡在了地上。
“是呀,羅寧呢?”胡茬班長這麼一說,大家也才注意到,房間門扉緊鎖,大家都躺在地板上熟睡,而羅寧卻不見了。
“不用找了。他已經走了。”就在大家正爲羅寧的突然不見而感到焦頭爛額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了。
門外,慈祥的尼瑪次仁上師踱步而入。他雙手合十向大家深深鞠躬。
自從看過於向南搞來的那份關於尼瑪次仁上師的軍方絕密檔案,大家對尼瑪次仁上師的印象都壞到了極點。尼瑪次仁上師突然闖入房舍,於向南看到他就像見到一名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急忙拉着王丹,躲到胡茬班長身後。
對於大家見到自己的反應,尼瑪次仁上師見怪不怪。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一顆謙卑的心,用博愛感化大家,總有一天會化解這些人對自己的誤解。
“你說他走了?什麼意思?”胡茬班長掰開抓着自己胳膊的於向南的手,走到尼瑪次仁上師面前問道。
自從退出愛瘋CS這款遊戲,他們都昏睡在屋裡。對於羅寧的消失,所有人都一無所知。
羅寧這傢伙對朋友很仁,對兄弟很義。他知道羅寧一直都不想他們跟着他一起去冒險。然而,對於這樣一個很仁義的兄弟,他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獨自一人去冒險,而撒手不管。
尼瑪次仁上師說羅寧已經走了。雖然胡茬班長知道尼瑪次仁上師正是說羅寧在他們昏睡的時候獨自一人去了雅魯藏布大峽谷尋找巴拉奴村,尋找解救秀秀、秦老的解藥,但他仍舊反問一句,就像他要得到尼瑪次仁上師的一個肯定一樣。
尼瑪次仁上師搖搖頭:“你們已經昏睡了將近一天一夜,而他走了也有一天一夜。他的方向:雅魯藏布大峽谷。”
“什麼?一天一夜?”小金子、王丹二人異口同聲的驚道。
愛瘋CS遊戲的運行,是激發人的意識,把遊戲場景灌輸到麻醉的大腦意識中。而這種灌輸,對於人的大腦傷害十分大。胡茬班長、於向南、小金子、王丹四人沒有經過特訓,進入愛瘋CS遊戲中,意識在九維空間長時間滯留。九維空間對他們大腦的傷害可想而知。
從愛瘋CS遊戲中退出,他們的意識脫離九維空間,緊繃的大腦細胞瞬間鬆懈,疲勞的大腦便不由自主的選擇了昏睡來休息補充體力。
於向南不可思議的看看手錶,十分不可思議的向其餘三人點點頭。
誰都沒想到,這一睡,他們竟然從早上,一直睡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多。
“他留下什麼話沒有?”胡茬班長乾脆的問道。
“他走之前,只說他怎麼做都對不住你們,他不求你們原諒。只求你們不要跟來。”尼瑪次仁上師突然想到了羅寧車子引擎開動以前,羅寧的那個表情:深沉、憂鬱、卻又有一絲欣慰。彷彿去救秀秀,是他必然的使命。彷彿不讓自己的兄弟去跟他一起冒險,是他的最大願望。
“這小子!”聽了羅寧留給他們的話,胡茬班長咬着牙,狠狠罵道。
“班長,我們現在怎麼辦?要立馬就走嗎?”小金子焦急的問道。
“那還用說?難道你還沒睡夠,還想睡到天明再出發?”這一次,於向南表現的倒是十分積極。
聽了於向南挑釁一般的話,小金子哎呦一聲,爭搶着去開車、準備前去雅魯藏布大峽谷的野行行李去了。
看着這四個急匆匆要動身的傢伙,尼瑪次仁上師寬慰的長舒一口氣:“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越是不讓他去做,他越要去做;而世上又有那樣一種人,明知道甩不開別人,卻又想法設法去避開。這也是一種嗔吧。”
尼瑪次仁上師搖搖頭,邁開步子向自己的佛堂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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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寧告別了尼瑪次仁上師以後,開着那輛從三舍手中搶來的吉普車,從大昭寺一路向南奔馳。
巴拉奴村隱藏在雅魯藏布大峽谷之中。但是雅魯藏布大峽谷谷深,林密,巴拉奴到底隱藏在哪裡,羅寧根本不知道。
而尼瑪次仁上師,亦根本不知其具體位置。他只聽秦風說過,秦風聽說的巴拉奴的傳說,是從墨脫一個小村落傳出來的。
羅寧研究過地圖,墨脫位於西藏南部山區。而雅魯藏布大峽谷的一端也正好經過墨脫。所以,羅寧猜想,當年秦風去的雅魯藏布大峽谷定是以墨脫爲起點深入無人的峽谷的。而傳說中的巴拉奴村,也極有可能就隱匿在墨脫這段大峽谷中的某一處密林之中。
事不宜遲,羅寧告別了尼瑪次仁上師以後,第一目標便奔着墨脫而去了。
出了拉薩成,羅寧開着車高速行駛在高原高速公路上。繼續向南奔了大概四十多公里,所謂的高速公路也漸漸與高原土路平行,最後終於融成了一體。羅寧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公路上行駛,還是在高原土路上奔馳。
前方是一片荒蕪的荒漠。寸草難見的荒漠遠方,一片龐大的犛牛羣奔騰着腳下的黃土,滾滾向南穿行。近了,塵土飛揚,黃沙漫天,耳邊隆隆的牛蹄聲就像是滾滾天雷。
荒涼加上奔騰的犛牛羣。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壯觀景象,足以震撼看到的所有的人。
“噠噠噠...”
“噠噠噠...”
穿行到了那羣奔騰的犛牛羣中,耳邊突然傳來機槍的聲音。羅寧本能的剎車,但身後奔騰的犛牛羣很有幾頭健壯的犛牛撞上來,差點把他的機車撞翻。
羅寧急忙重新踩動油門,轉了個方向繼續向前飛奔。眼前奔騰的黃土突然變淡。羅寧這纔看清楚,奔跑的犛牛羣中,還隱藏了兩輛吉普車。
這兩輛吉普車上的人似乎並不是一夥,因爲他們在犛牛羣中穿行,以奔跑的犛牛羣做掩護,邊跑邊向對方射擊。
羅寧看到這兩輛吉普的時候,這兩輛吉普里的人也看到了羅寧。
“竟然是他們。”
慮過眼前奔跑的犛牛羣,羅寧清晰地看到坐在那輛綠色悍馬越野中的那男人銀髮、鷹鉤鼻,肅殺的眼神看到自己,突然把槍口改變方向,對準了自己:“羅寧,你這狗雜種。你騙老子不輕。你的破手機老子還你。”
說完,從那綠色悍馬車中甩出一個黑色的iphone。
“西伯利亞戰熊。”不錯,坐在對面盧瑟悍馬越野車中的那個銀髮鷹鉤鼻的男子,正是西伯利亞戰熊。
暖冰城堡中出來,他拿着羅寧送的那款假的iphone回去覆命。結果把影像傳回俄羅斯軍機處以後,被波利多尋了個狗血噴頭。
爲此,西伯利亞戰熊返回拉薩,意圖找羅寧算賬。
羅寧暗叫不好,眼看那黑色手機劃出一道美麗的曲線正向自己的方向飄來。羅寧急忙踩住剎車,但身後的犛牛裝倒車上,硬是將汽車頂的向前繼續飛奔。
“噠噠噠...”西伯利亞戰熊扣動扳機,子彈打中扔來的手機。
“轟!”一聲巨響。
西伯利亞戰熊投來的那手機被子彈打中,竟然爆炸。爆炸衝擊波不次於兩枚手雷的威力。
羅寧剎車失敗,被犛牛頂着繼續向前。所以羅寧並沒有躲過這次爆炸。羅寧只感覺左邊的車玻璃砰地一聲巨響,要不是車玻璃防爆,估計車玻璃即刻便會被震碎。
衝擊波雖然沒有炸壞車子的玻璃,但卻炸得車子失去了平衡。加上旁邊炸飛的一頭犛牛的頂撞,羅寧的車子突然向右側發生了側翻。
羅寧急忙調轉方向盤,但車子仍舊不受控制。
千鈞一髮之際,只聽砰地一聲。本來要翻的車子右側突然受到一次重創。車子這纔沒有翻過去。底盤落地,車子繼續向前平穩行駛。
羅寧頓時鬆了一口氣。向右看去,只見右邊一輛紅色的吉普與之平行,在狂奔的犛牛羣中,顯得格外醒目。
羅寧知道,如果不是這輛紅色吉普車及時撞了自己的車身一下,自己的車子便發生了側翻。
奔騰的犛牛羣中發生車禍,死相可想而知。
羅寧打心裡感激開紅色吉普的那個人。
但是,當他看清坐在紅色吉普車駕駛座上的那人的時候,心中無名的火頓時暴漲:“工藤,你個小日本,你把白頭翁弄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