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你把白頭翁還給我。”
奔跑的犛牛羣中,三輛吉普車並排而行。隆隆的犛牛堅實的牛蹄踐踏着腳下的大地,坐在車裡的人們幾乎能感覺到大地的微微震動。
自從暖冰城堡遇到工藤,工藤便開始從羅寧手裡打白頭翁的主意。而在回拉薩大昭寺的路上,工藤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機會。在那處懸崖峭壁的盤山公路上,工藤趁着羅寧不注意,抱着白頭翁一起跳車,飛向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面。
回到大昭寺,尼瑪次仁上師提到白頭翁,羅寧無言以對。白頭翁雖然是人造人,僅僅是尼瑪次仁上師的一顆細胞培育而來。但在尼瑪次仁上師看來,白頭翁是自己的兒子,唯一的親人。
尼瑪次仁上師是仁慈的。他多次救秀秀、幫羅寧。羅寧感覺自己欠尼瑪次仁上師太多了。
每當講起白頭翁的時候,尼瑪次仁上師兩隻眼睛總會流露出一種鮮動的光芒。而提到白頭翁的好,尼瑪次仁上師也總會不自然的顯出一種少有的驕傲、自豪感。羅寧感覺得出來,尼瑪次仁上師作爲一個本該斷卻七情六慾的得道高僧,今生唯一的牽絆便是白頭翁了。
當羅寧回道大昭寺,尼瑪次仁上師發現羅寧沒有把白頭翁帶回來的時候。尼瑪次仁上師臉上淡漠的笑容明明充滿了極度失望。
尼瑪次仁上師雖然強顏歡笑,但羅寧感受得到,尼瑪次仁上師心中對白頭翁的牽掛深入骨髓。那時候,羅寧便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把白頭翁救回來。一定要讓尼瑪次仁上師與白頭翁團聚。
要不是秀秀、秦老的蠱毒繼續解藥,羅寧不得不去雅魯藏布大峽谷巴拉奴村尋找解藥。羅寧早就主動去尋找工藤,解救白頭翁了。
而今看到工藤,真是踏破鐵皮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這裡逼工藤說出白頭翁的下落,羅寧便能順利將白頭翁營救回來。
但是,工藤好不容易纔得到白頭翁---成熟的九維空間載體。他纔不會那麼輕易就把白頭翁交給羅寧。
羅寧不過左邊西伯利亞戰熊對自己的攻擊,扭動方向盤漸漸逼近工藤。
“彭!”一聲巨響。羅寧手中的武器只有一把左輪手槍,並且這三輛吉普車的玻璃都是防彈玻璃,左輪手槍威力過小,甚至連對方的玻璃窗都打不透,所以羅寧並沒有開槍射擊,而是用堅固的車身不斷撞着前方的工藤。
由於車子奔騰在無盡的犛牛羣中,四面健壯而擁擠的犛牛排擠着車子,所以工藤想盡量拉大與羅寧車子的距離,但是卻被那羣犛牛排擠的無法做到。
而羅寧撞工藤的同時,還得防着右面撞擊自己的西伯利亞戰熊。
西伯利亞戰熊可是被羅寧坑的最大的一個人。
西伯利亞戰熊出身原車臣舊國。俄羅斯打敗車臣分裂分子以後,他領導的車臣武裝分子被定爲恐怖組織。幾次阻止暗殺復國行動,最後都慘遭失敗。流亡的日子裡,西伯利亞戰熊隱姓埋名,受盡苦難。
三年的流亡,西伯利亞戰熊終於厭倦了那種老鼠一般顛沛流離的生活。他曾想向俄羅斯聯邦臣服,但俄羅斯聯邦政府已經不接受他的歸降。輾轉之間,認識了波利多。
波利多也是唯一一個肯接受西伯利亞戰熊的人。因爲波利多的庇護,俄羅斯聯邦政府也暫且不再追究西伯利亞戰熊的罪過。
對於波利多的恩惠,西伯利亞戰熊除了感激不盡,還痛下狠誓:一定要誓死效忠給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波利多大人。
波利多也確實給了他一個艱鉅的任務:去中國。無論用什麼方法,帶回一款特殊的手機。這款手機上,安裝有先進的超前軟件。
這是西伯利亞戰熊歸降以後,波利多分配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對於西伯利亞戰熊來說,這不但是表現自己真心歸降的最好時機,還是自己揚名立萬的最佳時機。
波利多手下有很多能人。那些人都是俄羅斯聯邦政府正規軍隊出身。他們擁有着俄羅斯正規國籍,因此某些人多對西伯利亞戰熊這個車臣舊國‘叛國賊’存在褒貶不一的看法。有些人甚至處處針對西伯利亞戰熊。
西伯利亞戰熊忍着這口氣來到中國。他暗自發誓,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搞到那款擁有前衛軟件的智能手機。一定要讓那些對自己翻白眼的傢伙們另眼相看。
爲了得到那款手機,西伯利亞戰熊確實也費了不少周折。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僱傭兵團,在暖冰城堡與羅寧做交易換取那款智能手機。
但他花了這麼大精力、財力、無力,當他把那款手機寄給自己的主人波利多的時候,波利多卻大發雷霆。
因爲那款手機是假的。手機裡的軟件也都是需要花錢才能下載的普通iphone軟件。
做錯了事情,自己的主人波利多批評,西伯利亞戰熊可以接受。但,波利多身邊那些爪牙們對自己指手畫腳,西伯利亞戰熊便不服氣了。
但因爲自己確實沒有完成這項任務,所以西伯利亞戰熊也沒臉反駁,有氣只能往肚子裡咽。
而今看到羅寧,西伯利亞戰熊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間爆發。他幾乎要把那些辱罵自己的爪牙們積累的火氣全部灑在羅寧身上。
要不是在犛牛羣中,控制車子不夠靈敏,西伯利亞戰熊早把羅寧撞飛了。
三人你追我躲,你開槍我扔手榴彈的在狂奔的犛牛羣中一直向飛奔。而那羣犛牛,因爲槍聲、炮聲、爆炸聲以及三輛汽車的原因,一直平靜不下來,就像逃命一般,不住的往前跑。
夕陽已經落入西山。斑駁的黑影漸漸從東方神聖的雪山山頂籠罩到整個大地。天漸漸黑了,而他們隨着犛牛無目的的開車,現在也不知到底到了什麼地方。前面帶頭的犛牛羣突然分開了。
一支犛牛隊踏過黃沙向東南方向的土山上而去;一支犛牛越過斑駁的戈壁向西南方的坡崖下鑽;而行在中間的,則繼續沿着原來的方向,一直向前飛奔。
卷在犛牛羣中的三輛吉普車,也因爲無法穿破厚厚的犛牛牆,只好隨着各自的犛牛羣向前走。果不其然,這三輛吉普車最終還是分開了。
羅寧本想停下車子,但身後的犛牛羣不斷撞擊着車尾。碰碰的撞擊,使車後擋風玻璃出現一條明顯的裂痕。而最要命的,是車子後備廂被犛牛頂的變了形。
車子後備箱中不但盛放着羅寧的野營揹包,水,還有一桶汽油。
去墨脫的路途遙遠,而西藏的大片土地太過荒涼。沿途有可能很長一段距離只有單調的公路相伴。餐館、加油站,這些便民設施根本沒有。所以,後備廂中的食物以及汽油對羅寧來說至關重要。
再說,如果車子被這羣不怕疼不怕死的犛牛頂個底朝天,或是乾脆撞壞,拋錨在這荒山野嶺中,那羅寧徒步走到墨脫,該會是什麼時候了。
所以,羅寧只能順着那羣犛牛羣繼續往前,卻無法、沒有機會停下來。
羅寧沒有開車燈,因爲他害怕自己一打開車燈,那羣犛牛更加止不住了。隨着犛牛一直跑到深夜時分,那羣受驚的犛牛才漸漸有停止的跡象。
羅寧無法避開圍在車子周圍的犛牛,所以也只能把車子停在犛牛羣中。待到終於挺穩了車子,羅寧也暫時鬆了一口氣。
西藏的夜很涼。荒郊野外沒有城市的燈火輝煌,墨藍色的夜空中漫天繁星格外顯眼。
如此清靜的暗夜,那羣奔跑了一天的犛牛累了,紛紛甩甩尾巴,前膝跪地,隨後臥了下來,眯着眼睛睡覺了。
大片大片的犛牛紛紛臥下,最後只留有限幾隻身體健壯的犛牛站在牛羣四周保持警戒,做放哨的夜牛。雖然大部分犛牛已經入睡,但羅寧仍舊沒有開車燈,甚至連手電筒都沒有開。因爲他知道,這些野犛牛十分警覺。少有一絲髮動機的聲音或是明火光亮都有可能引起它們的煩躁情緒。
羅寧只從旅行包中掏出一根熒光棒,將熒光棒塑料棒內的玻璃棒折斷,並來回晃了幾晃,隨後那根熒光棒發出如天上星星一樣瑩白的冷光。
靠着羅寧車子的幾頭犛牛隻扭頭看了看那清冷的熒光,卻轉身繼續睡覺了。看來犛牛對這種冷光倒是並不太敏感。
藉着那微弱的冷光,羅寧從旅行揹包中取出一盒高熱量壓縮餅乾,就着一瓶礦泉水吞嚥了一塊兒。
這種壓縮餅乾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卻富含很高的熱量。一塊兒下肚,羅寧便不再有飢餓的感覺。
放下水壺,羅寧突然聽到車後一聲巨大的爆炸。緊接着,一道奇異的冷光從幾公里開外的地面蒸騰而起,直穿雲霄。
周圍的冷風突然緊了。不一會兒,冷光忽明忽暗,突然更加強烈了。冷光頂端突然聚集着大團的熒光的雲朵,不斷流轉。
那景象,就與電影上面UFO出現的場景。
羅寧看見那團冷光,心想那邊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於是,他把左輪手槍裝滿子彈,把那把藏刀插在靴腰,打開車門,輕輕繞過熟睡的犛牛,向遠方那團冷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