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州鎮之戰,因爲新政府的壓倒性優勢,快速結束了。
甲州鎮之戰,負責鎮守此地的,在桑名戰役和鳥羽伏見之戰之中帶給新政府軍大量麻煩的新選組,被擊潰了。
新選組局長近藤勇被活捉,剩下的大貓小貓兩三隻勉強逃走。
左村走進關押近藤勇的牢房。
並沒有什麼人阻攔他。
徑直打開牢房,左村提着一瓶酒走了進去。
近藤正躺在牆角,面對着牆壁,聽到有人進來了,並沒有太過意外。
“如果是要拷問情報的話,請原諒我無可奉告。”
“我不是來拷問你的。”左村坐在了近藤勇的對面,聲音帶着沙啞,“我只是來找你喝酒而已。”
近藤勇擡起了頭。
左村看上去有些頹廢,不過還是比近藤勇好上不少。
“......你就這麼走進來了?和我這個階下囚聊天?”
近藤勇面無表情的問道。
“別給我說你不想喝酒。”左村自顧自的拔開酒瓶,扔了一個酒碗在近藤勇的身前。
“......當然想!”近藤勇翻身坐了起來,搶過酒碗,往左村的面前一伸,“倒酒!”
兩個人看着對方的眼睛,不約而同的笑了。
左村給兩個人倒上酒,碗沿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兩個人動作幾乎同步,一仰頭,酒碗之中的酒被一飲而盡。
兩個人也不說話,就是這樣喝。
一碗,兩碗,三碗......
喝完一瓶,左村直接跑出去搬來一箱。
一瓶,兩瓶,三瓶......
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從兩個人的臉上落在監牢的地板上。
“你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嗎近藤,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和你一起喝酒嗎?”
左村低着頭,不斷有水滴在地上。
近藤看着左村,臉色通紅,沒有言語。
“我怕我下不去手,現在不是戰鬥,不是戰鬥......但是我必須殺了你,必須殺了你啊......”
近藤再次喝下一碗酒,打了個嗝,對左村的話語無動於衷。
“你被活捉,我知道你會受到怎樣的折磨和屈辱,你的腦袋甚至會被掛起來示衆......”
“無法接受,我無法接受!”
左村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仰頭喝完。
近藤勇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生的最後,沒想到不得不接受你的施捨!”
他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露出自己的脖頸。
“來砍!”
左村沉默着站了起來。
鶴翮出鞘。
“再見了,近藤。”
錚——
......
左村將近藤的屍體,埋在了甲州鎮的郊外。
西鄉盛隆並沒有過多的過問此事。
左村爲近藤的墳墓添上最後一捧土,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是乾澀的。
他扭頭回到軍營,找到了西鄉盛隆。
“接下來,無論我如何行動,我希望......你都不要過問。”
西鄉盛隆看着這個已經快被摧垮的男人,無言點了點頭。
左村轉身離開。
“我這次行動之後,就會停止活動。”
他看向西鄉盛隆:“......你們不要讓龍馬失望。”
左村走出房間,高高地跳了起來。
他的目標......是江戶。
左村的離開並沒有帶來什麼變動。
在甲州信州戰役之後,幕府主戰派的骨頭終於被新政府軍敲的粉碎。
三月十四日,在經過緊張激烈的談判之後,新政府與幕府殘餘勢力進行談判。
最終,雙方達成了一致。
江戶城,無血開城。
幕府將一切軍艦以及武器無條件上交給新政府軍,同時,還決定了幕府首領,徵夷大將軍德川慶喜的命運。
德川慶喜將會被遣送到水戶進行“隱居”。
實際上也就是軟禁。
坐在前往水戶藩的馬車之中,德川慶喜眼神渙散,不知道在看哪裡。
“結束了......”
“德川家......已經結束了......”
他坐在座位上,雙手掩面。
“兩百六十年的光輝啊,兩百六十年的光輝啊——”
他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
“都已經結束了啊......”
聲音恢復細微,德川慶喜躺在座位上。
把江戶城拱手相讓,送上所有的武器裝備。
德川幕府,已經滅亡了。
就算是德川家的家主位置,他也已經失去了,新任的德川家家主,叫做德川家達。
他,現在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工具罷了。
“是啊......幕府,已經結束了。”
錚——
德川慶喜乘坐的馬車,驟然一沉,好像是跌落在了地上。
緊接着,外面傳來一陣慘叫聲。
有人的,也有馬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德川慶喜嚇了一跳,慌亂的站了起來,卻突然感覺到汗毛乍起,下意識的一蹲。
錚——
馬車,被斬成了兩半。
左村將被斬開的上半一腳踢開,看向了蹲在地上的德川慶喜。
德川慶喜擡起頭,看向左村。
“......你是來刺殺我的?”德川慶喜的聲音之中帶着抑制不住的恐懼。
左村面無表情的聳了聳肩:“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德川慶喜環顧了一下四周。
自己隨性的幾十名護衛已經全部身首異處,就連拉着三輛車的六匹馬都不例外。
活人,已經只剩他和眼前的左村安諾了。
德川慶喜頹然坐到座位上。
“你現在殺我已經沒用了,我現在既不是幕府的徵夷大將軍,也不是德川家的家主,只是一個即將被軟禁的拋棄物而已。”
“......被拋棄嗎......”左村的眼睛黯淡了一瞬。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要殺你。”左村的手,攀上了雉羽的刀柄。
“殺吧。”德川慶喜躺倒在座位上,語氣之中......竟然帶着一絲解脫,“將我最後的東西也拿走吧。”
“刺殺了前代幕府將軍德川家茂的斬鬼武士——羽鬼斬左村安諾。”
“來將我最後的東西也拿走吧。”
“......啊,那是自然。”
錚——
德川慶喜的腦袋滾落在地上,怒目圓睜。
左村撿起德川慶喜的腦袋,和這顆已經失去生機的人頭對視着。
“......”
“噗——”
“噗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村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
真是可笑啊,原來你的骨頭並不比其他人硬多少。
真是可笑啊......
左村將德川家茂的腦袋提在手中,來到了海岸上。
“龍馬——”
大喊一聲,左村將德川慶喜的腦袋踢進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