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透支着所有的哀傷,夢之外,除了牽腸掛肚,我身無所有。
那些膨脹在血脈裡的溫暖,漸漸地開始傾入骨髓,心頭,還清晰盛放那些時光裡點滴溫存的情意,我所能保留的就是樂此不疲的用回憶去編織着年生歡喜。
月光皎潔的夜,風不緊,燈下的暗影和孤獨交織一起,心裡捧着那些箇舊事舊人,有時光的留痕,一幕幕往事浮現着錦年美好。等一些心緒平復,這樣的想念不再脅迫我憂傷,甚至連涼夜的月光也有了往日的情分。
有人消失在歲月深處不再隨行,家燕築好的老窩已鳥去巢空,回憶陳舊,撲面而來的風有些許微涼,一些人散了、淡了、遠了、我們走走停停,一季一年,一生一念,也許,如果可以,我只當他們是死了,只是死了而已!
我用手摟緊衣九,截取着他身上的溫暖,向來是怕冷的,其實溫度還未曾感覺涼寒,心就開始懼怕心緒裡冒出的嗖嗖涼意。其實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迫切的需要你。
過往三千一場煙雲,使盡渾身解術,也抓不住所有企及的美好,走進風華雪月的夢境,卻無法拼湊前世晨鐘暮?的梵音。
我低嘆口氣,“小九,有生之年,遇你,無憾。”
“只是相思如麻,必是會執纏一生了。”
他的身子一頓。抱着我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我知他是誤會了,卻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掰過他的腦袋,那時,我吻住了他……他的脣清涼而緊張,吻着他,微微有些顫抖……
下玄月,涼夢寂寥,我躲在窗臺等風來,闌珊無眠,夢難圓,夜空深邃。月光親吻着花朵,香息四溢在夜裡。
我伸手捧住那朵嬌嗔的花,柔軟綿溢,衣九來到我的身後,抱緊了我,握住了我捧花的手,任指尖殘留溫柔,臉頰貼着我的,我回眸衝他笑,我道:“有暖可慰,有夢可依,如此,輕輕夢。簡簡行……”
自那日夢後,我的樂觀似乎幫不了我太大的作用,每日裡無精打采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我對着鏡子瞧了瞧我自己,雖依舊貌美如花,但少了一些生氣。
花落無根,即便雨潤的再好,陽光護的在暖,沒有泥土終究會敗!
衣九還是乖乖地讓我心疼,黎黎被放出來了,我本想着她應該來找我,沒成想這姑娘缺心眼,不來。害我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瞬間萎靡了,我總結了一下,我這該死的性子估摸着是沒人陪我玩造成的。
於是,我去廚房捉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大公雞,用一根細長的棉繩綁住了它的脖頸,順便作爲它不乖的回報,我毫不猶豫的在它的大尾巴上,狠狠的拔了三隻雞毛。
我得意洋洋的牽着它在血衣堂玩耍,指使它去啄小蟲子給我看,結果這傢伙對我懷恨在心,趁我不備之時,用它那尖尖的嘴巴啄我屁股,我一時不查暗暗中招。於是怒火中燒,一個猛虎猛撲,把它囚禁於懷中,然後,把它屁股上另外三根雞毛也給拔了。
自此那隻公雞就對我懷恨在心,三不五時的對我偷襲一二,我這人心好,心知是我先待它不薄,沒殺它沒燉它,就只是,沒事拿個小棍子抽抽它,給它講點人生哲理,宇宙奧秘,雞類起源啥的,企圖培養一隻聰明絕頂的雞。
可是還是有一個問題還是把我難住了:到底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說到底是我高估了它的智商,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忍受現實對我的摧殘,必要飽受事實對我的殘忍。
知道我爲什麼當初萬雞之中唯獨挑選了它這麼一個活寶嗎?原因很簡單,因爲當初它在雞羣之中腦子擺動幅度是最大的那個。
夜晚我把它系在房門口,本想着讓它當只看門雞,結果這該死的,趁我睡着一嗓子接一嗓子的猛嚎,我從來沒有想過一隻雞叫起來能有這麼牛逼的嗓音。
第二日,我找衣九給我找來了一個大喇叭,對着它吹了一天,由於本人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便讓身邊的侍女輪流對着吹,至此以後,每個夜晚都變得清淨起來,果然教育這個東西是要從小抓起的。
不過這件事還是存在一些後遺症的,比方說,血衣堂的人見了我通通離我三寸遠,爲這事,我納悶了很久,後來才知道,這一切歸功於我的那隻雞。
日子如常過,雖有衣九陪着,但到底是一幫之主不是,要忙的事情也很多,某日裡我趁着衣九外出,偷摸着拾拽一直跟隨我的兩個侍女出門,一個是竹羽,一個是竹玉,說實在的兩人名字挺像,有時候說的急了還會繞口。
老實說我挺對不起竹羽這丫頭的,沒事白捱了一頓打不說,我去看她之時她還對我感激涕零,要是我早就怒火中燒,殺人放火了,可是竹羽不啊,心的善良。千恩萬謝我的搭救之恩,至此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小九在血衣堂是絕對的權威級領導人物,他說的話讓我即便刀架在她們兩脖子上都不能讓她們兩個動搖,我在失敗之後終於領會到權力的重要性。
夜晚,衣九回來之時,我對他進行了一番大獻殷勤,什麼好的不好的,能聽的不能聽的,通通用了一個遍也不見衣九鬆口,最後我氣急敗壞拿出了我的殺手鐗,籤不平等條約!
話說這條約還真好使,只要我簽了在衣九這裡啥有能通過,至於付出啥的那都是小事,至於之後嘛,我不是有耍賴、厚臉皮嘛!不怕不怕的。
第二日,我一身海藍色長衫,外襯一身素白色外衣。一頭黑髮用白玉綰起。腰間佩戴一塊溫潤的玉佩。手持一把摺扇。摺扇輕輕搖動,髮絲隨之顫動。我對着鏡子照了照,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自我感覺良好的搖着扇子出了房門,門口的六毛看見我出來,頭搜得一下高高昂起,我衝它一笑,收了扇子敲了敲它的腦袋,它哼唧了一下,但到底是沒拒絕,我有些得意。撒了一把米給它。(六毛是那隻公雞)
我依着石子小路尋着衣九,一路上楊柳依依,清涼的風吹在臉上,空氣裡似乎帶着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太陽在淡淡雲層中若隱若現,使沾着露珠的草尖折射出一片嫩綠的光。微風吹過,吹得草翻滾起來,連綿不絕,我不由的漸漸放緩了腳步。
我見到他時,他修長挺直的身影正背對着我,一動不動的站在荷塘邊上。一身袍服白如雪,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墨黑的發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從他的面龐感染到了我。他沒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卻在忠誠的微笑着。他的皮膚像崑崙山裡潔白的雪蓮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我忽有一種,任他凡事清濁,爲你一笑間輪迴甘墮。
他忽的轉過身子對着我道:“師父,我等你很久了。”
我微微有些慌神,只道美人害人不淺!他伸手邀我,我遞手於他!
出了院門,外面停着一輛馬車,外面看上去樸素雅緻,內裡卻是奢華大氣,一個四方小桌上面擺滿了果脯糕點,斜邊的一側擺放着一張柔軟的軟榻,我四目環顧一週,心道,果然有錢就是好啊。
馬蹄的聲音在寂靜的小道上疾馳着,許是起的過早,一路昏昏沉沉竟也睡着了。
當衣九撩開馬車的布簾,將蜷縮着睡成一團的我抱出來時,晨暮的光暈映在我的鬢角上,輕輕細細的絨毛象鍍着柔和的金光。他含笑對着我的耳朵輕喚:“師父,醒來了!”
在他懷中,我懶洋洋地動了動。
然後——
我困惑地眨眨眼睛,臉蛋通紅,騰地一聲,掙扎着跳下來,瞪着他:“喂,爲什麼要抱我!”這麼多人,看着多不好!
衣九道:“快看,我們到哪裡了?”
我定睛看去,張大了嘴巴:“這裡——”
大道上盡是人來人往,人聲沸騰,酒肆裡的觥籌交錯,市坊間的買賣吆喝,茶樓上的高談闊論。沿街的上鋪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物件,我有些驚喜,人真多啊,今日是什麼好日子。
衣九拉過我的手,扣在手裡:“廟會!”
一路被衣九帶着走,我只覺得眼前有些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感覺,一路走過我的眼睛都是睜得大大的就怕錯過了什麼。
七拐八拐之間,衣九領着我進了一間巷子裡的老式茶樓,尋了臨窗的位置安置我坐下,小店的小二是個機靈的主,看見人來了倒是熱情周到的一塌糊塗。衣九點了幾樣小食便揮了手讓他退去。
過了一夥陸陸續續的便有人端着食物上來,衣九拿着食物爲我擺放好,清粥小菜,小籠糕點,凡是我喜歡吃的都一一爲我布上。
我看着他,突然覺得自己?子有些發酸。
衣九微笑道:“傻師父,別隻顧着發呆,快吃吧,今日廟會吃完我帶你去玩!”
我吸了吸?子,拿起筷子豪氣萬丈的道:“開吃!”
衣九夾了一個小籠給我,皮薄餡多,裡面湯汁異常濃郁,肉質保留了食物原本有的味道,吃起來一點也不油膩,我有些驚喜的擡頭看衣九。
“這小籠是這家店的招牌,在這石城聽說開了五十多年了,在這裡吃的大多數是回頭客,顧客都是一個個熟人帶過來的,我知道這裡也是無意之中知道的。”衣九邊說邊拿過帕子擦拭我濺在嘴巴的汁水。
我搖了搖頭,嘴巴舔了舔,“不用擦了,等下吃了又會髒的,吃完一起擦。”
衣九點頭,放下帕子,伸手拿過一邊放着的瓷水壺,拿過我手側的茶杯接了一杯酒給我:“你喝喝這個。”
我伸手接過,看了看,乳白色的液體在杯壁間流轉,聞着有一股子奶香,我喝了一口,有些甜甜的感覺,入喉有一種薄荷的清涼感,我驚喜的擡頭:“這是什麼,真好喝。”話落我把杯子遞還給他。
衣九又爲我倒了一杯。“這是清酒,是拿白果釀製的,也是這家店的特產,味道濃郁清甜帶着奶香,入喉清涼,很受這裡的人喜愛,你可以試着把小籠與清酒一起,那味道就更美了。”
我點頭,依着衣九說的吃了一口,感覺很奇妙,一時找不到什麼好的形容詞,只覺得入喉的時候,肉香夾雜着奶香。清爽可口,感覺不像是吃肉,倒像是在吃有着肉質味道的蔬菜。
“真好吃!”我有些意猶未盡,摸了摸自己五分飽的肚子,是想再吃些,可是一想到等夥還有一大堆的美食等着我,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筷子,算了算了,美食這種東西還是適量可取。我要爲下一次吃它保留一些於地。
衣九看我吃完,估摸着理解我的那些小心思,也沒說什麼,拿起筷子把我餘下的東西掃入腹中。
我雙手托腮看着衣九,美人啊美人。吃啥東西都這麼好看。
“小九你帶鏡子沒?”
“做什麼?”
我搖了搖頭,“就是想讓你看看你吃東西的時候有多麼好看。”
衣九一笑:“傻!”
我翻了翻白眼,什麼叫傻啊!這是一種自我欣賞,自我認可!
出了茶樓,我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衣九涌進了人潮,小街里人山人海,幾乎把我們擠炸了。每個小貨攤前都圍滿了人,挑揀貨物,討價還價,人聲嘈雜。
說實在的,我最愛的便是廟會裡的小吃一條街,每個小食鋪子都搭了一個不大的棚子,人圍了不少,白刷劇的撥魚兒,黃燦燦的人流向前走。
處處都飄散着一股烹、炒、炸、煮的清香,使人垂涎三尺。
我連着吃了黃燦燦的栗子面小窩頭兒,香噴噴的豌豆黃兒,剛出鍋的脆春捲兒。還用竹籤插吃了一盤灌腸。
走到“茶湯李”櫃前,望着那金黃的大銅壺,我真想來兩碗,沒辦法¬吃了那麼多風味小吃,肚子都要撐破了。
廟會上最好的要數茶湯了。茶湯的手藝是一脈單傳,衣九說會做的僅此一家。
買了一碗茶湯,顧不得燙手,連忙喝了一口,口匝巴順巴嘴。啊!味道果然奇特。
轉了幾個街角,遠離了那些個美食,一陣笑聲和掌聲吸引住了我的的視線,便見演雙簧的“大狗熊”,老太太“騎着”一頭毛驢,搖搖扭扭進了廟會,老太太左顧右盼,東張西望,拉洋片兒的“大金牙”都來各露一絕。
我看着這兒,捨不得走;瞧瞧那兒,又不想離開。
衣九跟在我的身後,時不時的幫我擋住那些擁擠的人潮,我在他護着的一方四小天地裡,快活的像是一條無憂無慮的魚。
入夜的時候,大紅燈籠掛滿了整個石城,長街長,煙花繁,念往昔,繁華競逐。
衣九拉着我入了石城最高的塔頂,湖水印着倒影在波光粼粼的小湖上蕩起層層漣漪,天空之中繁星點點,天空之下一片火樹銀花,便見天光雲影,雲中燭火。
“好美!”我道。
衣九拿過一件水藍青竹刺繡披風落在我的肩頭,攏了攏道:“喜歡嗎?”
我點頭。
“石城有一個傳說,傳聞在每年廟會的那一天,男子如果贈一塊石頭給自己心愛的女子,並且在那塊石頭之上刻下彼此的名字,對着天空許願,在石城最高的塔頂,把它投入這石城的江水之中,他們便能一生一世的在一起,永不分離。”話落衣九伸出一隻手掌,掌心之中一塊銀潤光滑的石頭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我伸手拿過細細的瞧了瞧,突地想起傳說之中冥殿的那快三生石,就是不知道它們有沒有異曲同工之妙用。
我擡眼看衣九,他的眼裡有着一些細碎的光,燭火交映間顯得迷離而又不真實。
我的心砰然變得像棉花一般柔軟,拿出腰間的雲墨刀一筆一劃的細細雕刻起來。完了遞給衣九,彼時清風吹過江面,煙火劃破長空,而我與衣九投下了此生第一個一生一世的誓言。
時間彷彿靜止,不曉得這樣過了多久,只知道不知不覺間,石城的燈盞已經燃去了小半。
回去的時候,衣九牽了一匹白馬帶着我在河岸的小道上慢慢地走着,幾隻蟲兒在草叢裡鳴叫,一聲長,一聲短。人兒入夢,花兒羞醉。星疏月朗,有風吹過帶着花香,帶着泥土的青澀,一切安然。
我擡頭看看天空,看雲兒淡淡,風兒清清。我道:“衣九,我要回紫元了。”
衣九握着我的手一緊,“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陪你回去,可好?”
我愣了愣,搖了搖頭:“不了!”
“爲什麼?”
“大雁南翔,鷹擊長空!”這是定律也是歸宿!
衣九苦澀一笑,“師父這是打算不要我了,打算離開以後便不回來了?”
我沉默,算是默認了吧!
一時間,再也沒有了幸福與安寧,有的只是憂傷與落寞。“人有聚就有散,聚時歡喜,散時又豈會不清冷?既清冷,則生傷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
“師父這是要與我撇清關係?”
我搖頭,“越是甜蜜倒頭來越是痛苦不捨,我的日子本是求來的,我嘚回去,師兄師姐們也是希望我回去陪他們的,我在你這裡多呆一天便多一分不捨,我不想做那無情無義之人,所以……”我只能負你。
“我倒是有些羨慕起他們,有師父陪伴死也無可懼。”話語裡的嘆息無奈,讓我聽了有一種心酸落淚的難受,只覺得心口絞痛異常,悶悶地讓我難以自處。
“師父,什麼時候走?”
“明日!”
“原來師父早就打算好了,那又何必知會於我呢?”
我垂頭不語,不知從何說起!
“既如此,明日我送你!”
後來,我說“好”
他翻身上馬,拉我入懷,濺起的馬蹄聲在這空曠的黑夜裡來的尤爲響亮,似一聲聲低吟的哀傷,漸漸地踏進我的心裡,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
我慌得不知道該怎樣做……雙手僵硬在身旁……也許,我是錯了,也許我是真的錯了!
可是,人生不就是如此嗎?有聚有散,好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好多情,說着說着就淡了。所說的永遠,不過就是一瞬。當你愛上一個人時,會欣然心動,會一見鍾情。會一眼一萬年,更會一瞬一永遠。
所以風一程雨一程,水一程雲一程,不是沒有它的道理的不是嗎?
我過了自己這一關,我應該推開他,我能夠推開他,而現在我已經推開他了……
所以不後悔,不能悔!
回了小院,六毛看見我本是匍匐着的身子立時站立了起來,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它很乖呢:“六毛,明日我帶你一起走好不好!紫元好大,我一個人怕冷,你去陪陪我吧!那裡還有一個小哥哥呢,它叫小土豆,很乖很乖。就是它不在了。”
深夜,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起身披了一件衣衫,依在窗前,忽見一蝴蝶翩然而來,落在花語之間,將心兒在花與蝶間揉來揉去。
我伸手去觸,卻觸碰他了一隻微涼的手心,我一驚,擡頭去看,衣九站在窗外定定的看我。
我的腦子一瞬間空白了一片……
他扣住我的手,拉近我,大手緊扣住我的腦袋。下一秒鐘他的脣輕輕吻着我,我被封鎖在了他綿長的吻裡,那麼溫柔,那麼憐惜,接着卻吻得激烈而殘忍。
我睜着眼睛看他,看他清遠如玉的面容,看他不安顫抖的睫毛,眼睛閉得很緊,象是怕一睜開,一生的夢就會醒去……
她的心不也仰止的砰砰直跳……
那樣的他……
我靜靜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扶住了他清瘦的腰身……
我,也輕輕吻着他的脣……
只是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推開了我,對我說:“師父,你好狠!”
虐吧!要虐了!不虐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