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吳,你什麼態度啊,當我聽不出你話裡的意思啊,是,敢情着我犯賤,巴巴的要幫你帶女兒,天哪,我真是命苦,天天做牛做馬的,最後還討人嫌,走走走,你抱走,反正小囡囡也不姓劉,她姓吳,她有爺爺奶奶的,還要外公外婆瞎操什麼心。”劉大媽氣的暴走,衝着她的女婿吳輝直吼。
“媽,你這是幹什麼,吳輝沒有別的意思,他是怕小囡囡頑皮,怕她煩着你。”這時,劉大媽的女兒劉小茹從屋裡出來,一邊勸着劉大媽,一邊暗示了那吳輝趕快解釋解釋。
“媽,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怕你累着了。”那吳輝知道自家岳母的脾氣,他剛纔一時氣憤說出那樣的話,若是不給她一個臺階,那會鬧的沒完沒了的。因此,這會兒也放軟了口氣。
“是啊,是啊,都進屋說話。”劉老師正在廚房裡洗着碗,急急的出來打圓場,那手還推着劉大媽進屋。
劉大媽一扭身子,恨恨的瞪了蔡蔡一眼,一邊的周老師連忙將蔡蔡拉到身後,蔡蔡躲在自家阿媽自後,一臉純良無辜,倒讓劉大媽不好說啥了,只得恨恨的一跺腳,又瞪了周老師一眼,這才進屋了。
不一會兒,屋裡又傳來一陣低低的爭吵,東屋西屋的幾戶人家都探頭張望,白蔡蔡也張望着,點火的效果不錯,按劉大媽的性子,家裡要鬧上一陣子了,雖然她的手段有些小道,但實在是這劉大媽太氣人了,不找點事給她添堵,她就要找事兒給別人添堵。
當然,對因此而受池魚之災的吳輝同志,白蔡蔡只能表示遺憾,其實,如果吳輝同志真把孩子接回家自己帶,說不定能免去小囡囡接下來的一場大禍也不一定,當然了,這事也說不準,天道這東西常常不以意志爲轉移。
“蔡蔡,下不爲例。”這邊周老師瞪了蔡蔡一眼,拉着她回屋。
蔡蔡不由的暗暗伸了伸舌頭,就知道自己這點小技量是瞞不過阿媽的雙眼的。
“我知道了,阿媽,其實我也是爲她家小囡囡好,她那麼拿小囡囡當擋箭牌對小囡囡真的不好的。”白蔡蔡解釋着。
“你都有話說。”周老師繼續瞪着她,然後將她拉回屋裡,關了門,讓蔡蔡坐在她的對面,這才一臉正色,這股正色,白蔡蔡以前看的多,大多都是阿媽在教導學生的時候的表情,但阿媽很少對自己用。
“丫頭,你維護阿媽,爲阿媽出氣,阿媽很高興,但阿媽希望,以後,至少,在你長大成人前,這種小手段少用,儘量不用,你是學生,阿媽希望你陽光燦爛,每一步都端端正正,這對你的人生成長是至關重要的,嗯。知道嗎?”周萍做爲一個老師,她不能不未雨綢繆,她發現自己這女兒,別看平日很乖巧低調,但其實相當聰明,尤其在人心方面,似乎看的很透,而且這丫頭鬼主意也多,這讓她高興之餘,也有些擔心,事有反常必爲妖啊,人有時常常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儘管她心裡很高興女兒的維護,但仍要敲打,玉不琢終歸難成器,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阿媽,我知道了,我一定記住你的話。”難得的看阿媽如此正色,白蔡蔡起身坐到阿媽身邊,把頭枕着阿媽的肩膀上,帶着點撒嬌的口氣道。
雖然她覺得阿媽有些小題大做,但不知爲什麼,這時候阿媽的敲打,讓她心裡很高興,前世,阿媽把太多的關注給予了她的學生,有時往往疏忽了自己這個女兒,再加上家庭的關係,以至於她的性格成長的相當的孤僻內向,難處人,等到阿媽發現她這些問題,那時候她的性格已經定型了,充滿了棱角,想改都難,只是後來在社會上打拼幾年,這才漸漸的被磨圓。
而現在,白蔡蔡覺得,被自家阿媽敲打也是一種幸福。不由的就磨着臉面,埋在阿媽頸窩子裡。
“你這丫頭,多大了,還撒嬌,小心讓毛毛笑話。”周萍叫女兒這親暱的動作弄的哭笑不得。
“哼,那小子,他敢?”白蔡蔡輕哼着。
“你就欺負毛毛吧。”周老師輕拍了一下白蔡蔡的腦袋。
“阿媽,你講點理,我疼他都來不及。”白蔡蔡坐直身子抗議。
…………
就在這時,門啪的一聲打開了,白爸帶着一身春寒進屋。
“我說你倆母女窩在房裡幹什麼呢,別是說我的壞話吧。”白爸放下公文包,打趣的道。
“唄,誰沒事說你的壞話。”周老師瞪了他一眼,隨後又問:“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不是加班嗎?”今天正好是星期天。
“這不,平生他們要來嘛,我總得在家裡招待一下啊,要不然,平生大哥會說我怠慢他們的。”白爸道。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很忙,忙到平日待家裡的時間都很少,鎮裡,市裡,省裡,各處跑,不由的對周老師有些抱歉:“這些日子,家裡可辛苦你了。”
周老師嗔了他一眼,一副你還知道啊的樣子。
白蔡蔡捂眼,這是赤果果的打情罵俏啊,很識趣的溜出了屋。毛毛這小子又不跑哪裡瘋去了,白蔡蔡沒事,又檢查了一下毛毛騰出來給學峰堂哥住的那間屋子,東西都清空了,不過,一邊的書櫃上,以及桌子上還擺着幾個白蔡蔡雕的石雕,都是周老師從蔡蔡屋裡搜刮來的,做裝飾用。
得,阿媽可真會挑,這裡面好幾個都是雕了福運玉符和康壽玉符的,看到這些,白蔡蔡就想起她正在雕的文昌塔,這些天文昌塔也雕的差不多了,乾脆,就把那塔放在文昌位上,說不準對雪峰大哥的學習有用,要是能讓學峰大哥更上一層樓,達成他的心願,那豈不是挺不錯的。
白蔡蔡美滋滋的想着,心動就立馬行動,轉身回屋,拿了文昌塔就擺在了文昌位上。
“蔡蔡,我和你阿媽去接你平生大伯他們,你和毛毛看家啊,別亂跑。”這時,白爸和周老師從屋裡出來,叮囑了白蔡蔡一聲,然後騎着自行車去了車站。
白爸和周老師離開後,白蔡蔡就做起家務來,先把家裡打掃乾淨,然後又搬出過年吃的瓜子糕點,又洗了幾個茶杯,一會兒,平生大伯他們來,還得泡茶不是。
一切準備就緒,就在這時,毛毛急匆匆的回來,一進門就大叫:“阿姐,不好了,小黑叫隔壁的劉大媽關屋裡了,你快去把小黑放出來。”毛毛邊說邊急的跳着腳。
“怎麼回事啊?小黑怎麼會被劉大媽關屋裡?”白蔡蔡連忙問。
“我眼小明在玩呢,不知怎麼的,小黑就跑掉了,我一直沒找到,後來聽到小黑在劉大媽屋裡叫,可劉大媽根本不讓我進屋。”毛毛氣的嘟着嘴。
劉大媽正氣着自己呢,怎麼可能讓他們進門,這事得找劉老師或者他家裡的其他人,白蔡蔡想着,便問:“那劉大媽家裡的其他人呢?”
“小劉老師和吳叔叔一起出門了,劉爺爺估計又去廢品收購站那裡淘垃圾了。”毛毛道。
白蔡蔡明白了,估計劉大媽鬧個不休,家裡人乾脆都躲出去了,這下可麻煩,小黑落到劉大媽手上,劉大媽一氣之下,會不會就烤了它?小黑小命休矣。
於是,白蔡蔡立刻拉着毛毛急急的出門,果然的,隔壁傳來幾聲小黑驚恐的尖叫聲:“救命,救命……”白蔡蔡氣樂了,這貨居然還知道叫救命。
“毛毛,你快去把劉老師叫來,我這邊看着。”白蔡蔡吩咐毛毛道,毛毛一聽,點點頭,撒丫子就跑。老街就在四小邊上,不遠。
毛毛走後,白蔡蔡聽着屋裡小黑的叫聲發急,使勁的拍着門,乾脆的模仿起小劉老師的說話聲:“媽,開門,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啊,回來就把小囡囡抱走唄,省得我心堵的慌。”劉大媽的口氣仍不好,顯然還沒消氣。說着門就打開了。
白蔡蔡慶幸,小地方,這時候的門大多都還沒有貓眼那東西。
“怎麼是你?”劉大媽一看是白家丫頭,便瞪眼,白蔡蔡嘿嘿一笑,趁着她沒注意,硬是從她身邊擠了進屋。
劉大媽氣得在身後罵:“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怎麼隨便往人家家裡闖,你家大人怎麼教的?”
白蔡蔡只當沒聽見,順着小黑撲騰着翅膀的聲音,就到了劉大媽的臥室門口,那門開着,牀對面的桌上擺着一隻鳥籠,小黑就在鳥籠裡撲騰,而牀頭,小囡囡正睡在那裡,手舞足蹈的,正看着小黑咯咯笑着,笑的黑眼睛開心成了一條線。
“你這臭丫頭,給我滾出去。”這時,劉大媽一手抵住了門框,不讓白蔡蔡進屋。
其實白蔡蔡也沒打算闖進臥室,真那樣,那反而是她理虧了,她只是要看到小黑沒事就行,等到毛毛帶劉老師回來,劉老師自然會把小黑還給她家。
“劉大媽,你怎麼把我家小黑關在籠子裡?”白蔡蔡看着劉大媽質問,小黑在這一帶挺出名的,容不得劉大媽不承認。
“小黑自己飛我家來的,我家小囡囡喜歡,就讓她玩一會兒唄,你這丫頭這麼小氣幹什麼?”劉大媽不屑的道,一隻破鳥,誰稀罕。
白蔡蔡無語,得,劉大媽乾脆倒打一耙了。
“咯咯咯……”小囡囡開心的笑着,白蔡蔡不由的望向她,卻突然發現,小囡囡混身籠着煞氣,相當的銳利,白蔡蔡嚇了一跳,隨後她發現煞氣的來源居然是牀頭上面掛着的那一幅36寸的玻璃鏡框,鏡框裡是一副劉大媽和劉老師的合影。
白蔡蔡記得,去年劉大媽小兒子結婚前,去上海拍了婚紗照,劉大媽和劉老師也一起去玩了幾天,也照了一張放大,回來的時候,劉大媽可是好一頓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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