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巧合的,星空那天的事情被一家華人報社作爲一起社會新聞給報出來了,星空覺得報紙上自己哭的樣子很醜,報紙也亂寫,說自己是因爲丟了公款而傷心的痛哭,她被楊瑾天嘲笑,楊瑾天說她別說丟了公款了,丟了一間公司也不至於痛哭,若是報社知道她是誰,估計就不會把她說的那樣可憐了。懶
星空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回頭就忘了。
但是大洋彼岸的某個人,卻因爲這張報紙的那張圖片而攪亂了心湖。
那天的天氣很熱。
星空從課上沾了一身的泥土回來,蓬着頭髮去浴室洗澡,結果遇到了水管爆了,她嚇得跳出來,因爲是假日,並且有些晚,修理工都說等明天。
星空頂着一腦袋的泡沫,她怎麼等明天?
情急之下只好給楊瑾天打電話,他一直是隨傳隨到,星空也不好意思,但是無奈眼下只有他一個可以求助。
楊瑾天來了後二話沒說甩了外套就鑽進浴室,星空揪着大浴巾在一旁看着,他倒是挺熟練,拿着零件和扳手敲敲打打沒一會兒就弄好了。蟲
星空看着他渾身溼透了,笑他,“你脫下來用吹風機吹乾吧,我的那位室友去派對了,你可以放心,我在裡面收拾,沒人偷看你。”
楊瑾天才不怕她偷看,當着她的面就脫下了T恤,光着膀子就往出走,一邊擰水一邊嘀咕,“我怕你看?我要哪有哪,不看纔是你的損失!”
星空不理他,拿着拖布清理狼籍的浴室。
楊瑾天把T恤吹得差不多了,躺在她小牀上翹着腿休息,翻看她的書,叫她,“沈星空,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學那個沒前途的破專業幹嘛,每天弄一身泥,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研究雜交水稻呢!”
星空嫌他不懂藝術,“就知道你滿身銅臭,別碰我的書!”
楊瑾天翻了翻上面的歐洲藝術,切了一聲,“光着身子奔跑就是藝術?恕我眼拙看不出。”
“你就是膚淺,這叫崇尚原始的自由!自由是不要受任何束縛的!”星空高聲反駁。
楊瑾天嗤之以鼻,“那你說爲什麼現實裡在公共場所裸奔是犯法的呢,警察叔叔會無情的帶走呢?那人家不也是不受任何束縛的自由奔跑嗎?”
“滾!你的衣服幹了就別廢話了,跟你這種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沒法說藝術!”
楊瑾天趴在她枕頭上,上面幽幽的有種說不出的香味,像某種花的花香,卻很淡,他可以確定是她的體香。
他撐着頭側躺在她牀上,赤着上身,故意曖昧的說,“小星妹妹,今晚你的室友不回來,你會不會害怕?要不要楊哥哥陪你?”
星空抽空從門口朝他扔拖鞋,冷笑,“好啊,脫光了等我啊!”
楊瑾天看着她,作勢解皮帶,“你激我?”
星空抱着手臂挑釁,“你敢脫嗎?不怕我告訴展藍說你耍流氓,叫她收拾你!”
楊瑾天這陣子很博愛的對‘星空的朋友’展藍產生了興趣,說要連同她一起照顧,但是星空攔住了不讓他的魔爪伸向展藍,這個人一會兒一個心思,她可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毒害。
楊瑾天看着星空,一點點站起來,慢動作解皮帶,看着她,嚴肅的說,“我說我想追求展藍完全是想看你的反應呢?”
星空臉一紅,轉身進浴室,罵他,“神經!沒一句真話——穿衣服快滾!”
楊瑾天訕訕的拽過衣服,不套上卻在一邊胡攪蠻纏,“小星妹妹,你說一聲‘楊哥哥我捨不得你走’我就滿足了,作爲你半夜裡奴役我的獎勵好不好?”
星空一邊拖地一邊罵他無聊。
楊瑾天繼續糾纏,“叫啊叫啊,不叫我就叫了啊?我剛纔一路過來不少美國妞對我吹口哨呢,你不想別人聽到我在你這裡發出令人遐想的聲音就滿足我的虛榮心一次,快叫我一聲,我心滿意足了就滾蛋了。”
星空憤憤的不想理他,可是楊瑾天真的發出那種讓人誤解的曖昧聲音,肉麻兮兮的叫她。
星空打了個冷戰,叉腰瞪他,敗給他,她就捏着鼻子,嬌滴滴的叫他,“楊哥哥,我好捨不得你走,你要不要留下來陪我?”
說着,她揮了揮手裡的拖布,做了個兇悍的姿勢。
楊瑾天看着她紅着臉跑回浴室裡繼續收拾,臉上的笑容帶了些許的落寞。
她還是這樣可愛,可是那份可愛,只爲某個人留着採摘。
他拎着衣服正要穿上,門外忽然有腳步聲很沉的傳來,他覺得不像是女生宿舍該有的聲音,怕是不正經的人來亂竄,他急忙走到門口,拉開門往外看,一看頓時愣了——
是沈之曜。
他一年來基本上沒什麼變化,整個人依舊散發着不可言說的強勁氣息,此時此刻,這個人臉上籠罩了極其厚重的冰雪。
楊瑾天見他冷着眼睛盯着自己,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
他是光着上身的,腰帶剛纔也胡亂的解開了——
楊瑾天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指了指門裡,被沈之曜看的有些發毛,他訥訥的說,“那個……我其實是來……我還是給你叫星空……”
沈之曜瞟了他一眼,彷彿目光是刀子。
楊瑾天看他鐵青的臉色和發顫的拳頭,忽然有點擔心他會像那次那樣把他一個過肩摔扔出去。
但是兩個人對峙了一會兒,沈之曜最後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抿了下嘴脣,然後轉身走掉。
楊瑾天覺得這下真糟糕,他必定是看到這樣誤會了——
可是該死的他實在是太配合了!
大半夜的不穿衣服褲子凌亂,剛纔兩個人還很讓人胡思亂想的進行了一段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的曖昧對話……
楊瑾天看着沈之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裡,愣了下,星空就出來了,問他,“你跟誰說話啊?”
楊瑾天回過頭,看着她。
星空看着他的表情,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是她心裡面莫名的咯噔一下,她絕對不會真的認爲是沈之曜來了,他曾說過四年裡絕不會出現也不會聯絡的話。
星空搖搖頭,擠出笑臉看着楊瑾天,“你幹嘛這樣的表情,好難看。”
楊瑾天看着星空,神色有點複雜的說,“快穿衣服下去,追上他解釋一下。”
星空眼眶一紅,囁嚅着,“你說什麼呢?追誰解釋一下?”
楊瑾天知道她明知故問,沒好氣,“沈之曜!還能有誰!再不去人就走了!”
星空立刻哭起來,一邊抓過外套一邊胡亂的穿鞋,邊哭邊說,“他幹嘛要來……不是說四年不見嗎……來了也非要挑這種時候來,我恨死他了……”
楊瑾天看着她圍着浴巾披着外套就往外跑,心裡面悶悶的疼,他靠着門框看着她沒幾步就把鞋子丟了,重重地嘆息。
沈之曜,其實我很希望你們錯過去,這四年,我在她身邊,足以填上她心裡的空洞——
星空跑下樓時,腳上的兩隻鞋都不見了。
她一直跑出宿舍樓,踩在硌腳的路上也不覺得疼,她心裡面還不敢肯定就是他,她又希望他來看自己,又害怕他看到了那一幕會有所誤會……
星空一邊跑一邊使勁喘息,黑暗的路根本看不到前面有什麼人影,她只顧着往前追,一直從大門口跑出去,一路上根本沒有見到沈之曜的身影。
她體力不支的跌坐在地上,跑的連肺都疼了,喉嚨裡一路火辣辣的灼燒着,彷彿被一輛大卡車碾過了自己的身體。
坐在地上,星空撲簌簌的落淚,上次是丟了有他照片的手機,這次是因爲和他連面都沒見上的一次擦身而過……
有個白人男人看着她坐在地上哭,過後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星空搖搖頭,那人遞過來一個乾淨的手帕叫她擦膝蓋上的傷口。
星空接過來,一邊擦膝蓋上的血跡一邊想,這是第二年即將結束第三年即將開始的時候,一切的預兆都讓她覺得是要朝着不好的方向轉變。
兩年,換算成月,是二十四個月,換算成星期是一百零四個,換算成天,是七百三十天,換算成小時,是一萬七千五百多個小時……
她把臉埋入膝蓋,想起他曾經抱着她,在臨走的時候在她耳邊呢喃,“小星,等我一小時,哦不,四十分鐘就好,我一定可以趕回來……”
曾經連二十分鐘都要節省着趕回來……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卻隔了一萬七千多個小時在那裡默默的流入空白的縫隙裡,一點點的,揮霍,掏空……
她知道怪不得任何人,可是她只覺得心裡很疼。
倘若分開,可不可以不這樣決絕,又或者,就算是這樣決絕,也不要帶着冷冰冰的誤解……
她多希望他可以用溫暖的手摸一摸她的頭髮,叫一聲丫頭或者我的小星……
大外套披在肩上,星空猛地擡頭,看着楊瑾天,她眼神像暗夜裡的焰火一樣飛快的熄滅。
楊瑾天拿了鞋,蹲下來給她穿上,看着她茫然空洞的眼睛,“要不要給你訂機票,什麼狗屁約定,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苦苦堅持嗎?”
星空飛快的抹了一下眼角,抓住他的手站起來,淡淡的笑笑,“有一種交際舞,所有人站成一圈,女生要跟每個男士跳舞,直到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位騎士。其實我大概瞭解沈之曜的意思了,他其實是在給我機會,看清楚自己需要的是哪位圓舞騎士——他是在給我機會把一圈走完……”
楊瑾天對她的解釋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吵架了鬧冷戰,還說什麼給你機會把一圈走完——搞不懂你們倆怎麼想的。”
星空裹了裹大外套,看着遠處廣袤的夜空,心裡面想,其實,她何嘗不想讓他也把那一圈走完……
這一走,就又是兩年過去——
那之後的兩年內,星空忙於學業,沈之曜忙着事業,除了那一夜未果的擦肩而過外,兩個人再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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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六月的巴黎,它古老又單純,豐富又簡約,優雅又另類,傲慢又靈性。
塞納河水將整個巴黎分爲左岸和右岸兩個區域。
右岸是巴黎的金融、貿易、消費中心。
左岸以文化、藝術和活力取勝。
整個巴黎,不僅自然景色優美宜人,而且到處都散發着藝術氣息。
高層寫字樓鋼化玻璃通透又簡約,熾烈的陽光穿透進來,投下金燦燦的光影。
電梯打開,一抹風風火火的身影快步走出來,男式一樣寬大的白襯衫敞開釦子,下襬系起來,卡其色休閒短褲卷着一指寬的邊,踩着一雙純白色的板鞋,兩條白淨修長的腿一前一後的擺動,不失爲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辦公室裡一片凌亂。
一個年輕女模特站在窗前,有些不自然的抓着外套的胸襟,羞怯的遮掩着自己凹凸有致的嬌美身軀。
看着她這樣,穿着隨意T恤短褲的男人爬爬自己的短髮,走過去,拉開她遮遮掩掩的手,“遮什麼遮!沒穿衣服的我見的多了,人家也沒像你這麼彆彆扭扭的!脫不脫,不脫換人了啊?快點別耽誤我時間,我這都急得不行了!”
他話音剛落,門就被猛地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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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白癡飄過去,如果裡面有算錯的地方請指正,我昨天拿計算器真的算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