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氣息越來越弱,元一不敢再遲疑,迅速的蹲在她的身邊,雙手輕撫在她胸前的那個血洞,熒光流轉,血洞迅速癒合。
只留有氣息的她,緩慢睜開眼睛,低語微怒的說道:“爲什麼救我?讓我去死,既然殺不死她,那就讓我去死。”元一併沒有答理,繼續催使着體內的綠色生命之力治癒她。
片刻之後,她臉色漸漸紅潤,最後完好的坐起,藉助朦朧之光看向有些倦意的元一。細細看去,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她緩緩的說道:“我是不是見過你,你那雙眼睛,像是在哪見過?”
元一有些虛弱的微笑一下。“或許真見過吧,我也不記得。”哪裡是不記得,元一隻是不好說明,他還是一隻雪猴的時候,他差點死在他們手裡。
“你父親是自殺,與我無關,今天你想殺我,已違反律規,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了結你?”紅看着兩人低語,在一旁怒說道。
“今天是我無能,既然栽在你手裡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刮隨便你。”
“好,那就怨不得我,我送你去伺候你父親吧。”其實紅內心並無意殺她,但這次一是挑戰她的權威,二是看到元一不遺餘力的救助她,讓她想起深潭之下的那幕,就動了殺心。
一柄閃爍着白芒的冰寒之劍迅速凝結成形,旋轉中向她刺來,而就在快要到達她身體之前,一根粗大的木樁突然從地底竄起,攔住冰劍的去路,兩者撞擊在一起,冰劍被撞落在地,在木樁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放她一條生路。”元一開口說道。
“不是我不留她一條生路,是她在自尋死路。”
“放她一條生路,她我來勸說。”元一重複一遍之前的話語。這時巖帶着他的部員從室外跑進來。
看到從地底冒出的粗大木樁與掉落在一旁的冰劍,一絲驚詫從心間掠過,然後纔開口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打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你給我們喝的是什麼?爲什麼我們的身體感覺不適?”
“女皇,冤枉呀,我給大家喝的確實是我們珍藏的花漿,不過初次喝過量的話會對人體產生一些不適。這決不是我們的本意,對於女皇所說的聯合一事,我們很有誠意,您千萬不要誤會。”
看着此刻漸漸甦醒過來的雲與木,紅才繼續說道:“既然你們有誠意,那好,就商量一下下一步怎麼做。”
“不過……”巖突然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不過,我們在商議之後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女皇能答應。”
“說,什麼條件?”
“女皇言重,不是條件,只是請求,我們希望女皇能與我們土族之中最勇猛的戰士岡結合,那我土族之後誓死追隨女皇。”
“這不是我爲你們做嫁衣,好處都由你們得。”
“女皇又言重,只是結合,卻不是主導,您還是女皇,岡只是你的男人,你的護衛。”一位身高只有四尺,全身肌肉隆起,眼小,光頭的漢子走上前來,擡起頭盯着紅上下打量着。
“容我考慮一下,有答案再告訴你。”
“這個當然,大家可以就住這裡,一切所需我們都會提供。女皇,我們先行告退,靜候佳音。”
夜裡,紅獨自把元一叫出山包外,在幾棵巨樹間,她深深吸口氣然後輕輕吐出,望着山包下駐紮着自己的隊伍,點點篝火,刺破寂夜裡另一翻美麗。
紅突然道:“你說這場交易我是不是該答應?”
“我不知道,我覺得能兵不血刃取得你想要的結果,當然是最好不過,但是……”
“你就是這樣想的嗎?”紅突然的高聲讓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兩人都不語,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
久久之後還是紅打破沉默說道:“我已經有身體現象,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說着紅緩緩向元一靠近,褪去身上的獸皮衣,一具白皙的胴體出現在元一面前。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紅全身赤裸,但此刻卻讓元一感覺不適,心跳加速,耳垂微燙。
紅向元一的懷裡直撲而去,可元一卻像是本能反映,往一旁躲閃。
見此撲空,紅偏頭向元一看去,淚眼汪汪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然後才轉身撿起地上的獸皮衣,怒奔而去。
“等……”還不待元一把話說完,紅就消失在夜幕裡。
元一不明白,爲什麼紅剛纔表現得如此反常,剛纔的一舉一動,又代表着什麼意思,顯示他不能向紅再問個明白。
第二天清晨,在土族的地下洞穴大廳內,大家聚集在一起,紅微紅着雙眼,首先開口說道:“你們的提議我接受,我願意聯姻,但這主動權在我,土族上下還得聽我號令。”
“這是當然,以後我們就是一個大家庭,不分彼此。”
“那好,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我們今天就前往紅杉部落。你們土族派出部分精壯之力同我們前行,此地你們想留也可以,但我的決定是你們逐步搬遷,我們以後還是得生活在地面上,而到達紅杉部落後,我就與你們最勇猛的戰士舉行婚儀。”
“女皇…”“姐…”木與雲在一旁呼喊道,並沒有得到紅的理睬。
“婚儀?是什麼意思”元一低語向一旁的林問道。
“也就是說她以後有自己的夫君,有自己的家庭,她一輩子要與那個矮矮的人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一起?”元一在心裡似乎明白些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真不明白嗎?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
元一木訥地點點頭,看向紅所在的位置。
半月後,紅杉部落,深潭之邊,一幅熱鬧的景象。有的剖解着野獸,有的扎着篝火,有的整理、佈置着場地,處處擺放着新採來的鮮花。
場中一對身穿花朵編織的新衣人顯得特別的注目,不僅是因爲鮮花,還有女皇的美麗與男主的矮小,看起來是那麼的不般配。
臺下長條的木桌上擺形形色色的果子,部員分列兩旁,面露微笑注視着木臺之上。小孩子在人羣中穿梭跑動,歡快之聲在巖谷之內迴響。
“今天是我們女皇與土族最強戰士岡大婚之日,今天肉管飽,花漿玉露管夠。大家放開肚子使勁吃,吃得開心,吃得爽快,大家開心是對女皇新婚的最好祝福。今後,我們就是一大家族,一個快樂幸福的王國。我們吃不愁,住無憂。老有所依,少有所靠,我們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我提議大家共同舉起木杯,飲盡此杯,祝福我們女皇幸福、快樂、甜美,帶領我們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片惡土之上。”
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一場盛大婚儀。也從來沒有哪場婚儀有這麼多人蔘加。
也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那麼多肉,那麼多花漿玉露,配在一起美味到無法形容。吃飽喝足,一個個舒服的癱軟在地,有的互相擁抱在一起,藉着酒精的迷離,旁若無人的做起男女之事。
元一悄悄走到紅的身邊,舉起手中的木杯向紅說道:“我聽他們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大家應該高興,可是我不懂爲什麼就開心不起來。他們又說多喝點花漿自然就開心,並且要來跟你說祝福的話。所以我來了,祝福你。”
元一一口吞掉木杯之中的花漿,又繼續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我想要離開,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完成。如果哪天我事情辦妥,我還會回來尋你的。”
“走吧,走吧,我也從沒有多希望你留下來。”紅把頭別過去,雙眼驕傲的望向湛藍天空,哪怕現在陽光刺眼。
元一不明白,爲什麼這幾次,總能讓紅感覺不高興,還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說起,落幕的向木臺之下走去,消失在臺下歡快的人羣之中。
扔掉手中的木杯,元一穿過人羣順着小溪向下走去,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身後。
“喂…等一下。”聽到後面人聲傳來,元一停住腳步轉身向後看去。林正快速的向這邊跑來,身後還追趕着她的哥哥月。
“你怎麼一個人走?我可以跟你一起嗎?對於這裡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此次也不知道將去哪裡,路途遙遠,危險重重,我怕你承受不來,更無法照顧你。”
“那你覺得我留下來就會更好些?”
元一猶豫一會,才又開口說道:“那好吧,但出現什麼狀況我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放心吧,連死都不怕,我還有什麼可怕的。並且很多事情我都沒有做,我不會願意就這樣死去的。”
“林,你真打算離開?”月開口問道。
“哥,我們一起走吧,與其在這苟且偷生,還不如出去闖蕩一番,就算死也比呆在這強。”
“這次哥就不陪着你,我留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留在這個地方還有什麼事情。”
“放心吧,好好照顧自己,凡事別太勉強。”輕輕用手梳理着林的頭髮,然後轉身向元一說道:“替我照顧好她。”說完堅決的回頭轉身向熱鬧走去,留下元一與林向另一頭緩緩向前走去。
落日餘輝,把兩人的斜影拉得老長,一男一女,兩人向神秘的、危險的森林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