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誠請了一名郎中回來,可是聽了白映寒的症狀後,郎中竟無法判斷他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只是開了些活血化瘀,驅寒的方子。幾劑藥喝下去了,燒也退了,但頭疼的毛病還是時常發作,不過疼痛的頻率也在慢慢縮短,一個月下來,白映寒整個人已經被折騰得毫無精神了,整日裡都是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也不怎麼吃東西,人也消瘦了不少。
再說莊紫胭那裡,至白映寒走後就再沒見他來過,莊紫胭心裡胡亂猜測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天自己的話傷害到了白映寒的自尊所以他就不來了。後來有一天無意中路過“雲客來”,莊紫胭想起白映寒是在這家做夥計的,趕緊讓覓兒進去打聽,一問才知道他是病了,似乎還挺嚴重的。
聽了這些,莊紫胭不禁又有些擔心起來,心裡就想着能去看看他,可是他的家人會允許像她這樣身份的人去嗎?莊紫胭想到這些猶豫了,最後想了想決定買些禮物送到“雲客來”,讓酒樓裡的人代爲轉交,也算是她盡了朋友之誼。
覓兒卻不贊同,說道:“他一個夥計這麼長時間沒來,人家酒樓還會要他嗎?東西送到這酒樓裡,人家會幫着把東西送去他家嗎?”
莊紫胭卻笑道:“你放心吧!這東西一定會交到他的手裡的,你以爲他當真是做夥計的嗎?”
覓兒奇道:“難道他的身份不是夥計?不可能啊!”
莊紫胭道:“你想啊!一個做夥計的人身邊還帶着小廝,他每個月掙得錢夠他養小廝嗎?他呀,應該跟這家酒樓有些關係,也許是這家酒樓的少東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哪有老闆幹夥計的呀!”覓兒可是一點都不相信。
莊紫胭想着白映寒的樣子,結合他的爲人心裡越想越覺有可能,不禁笑道:“也許他就是一個另類呢!”
看着自家姑娘笑得那般溫柔,覓兒不禁有些疑惑了,湊近身道:“姑娘,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這位白少爺了吧!”
莊紫胭若有所思的說:“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和別人有些不一樣,雖然他還有些孩子氣,其實想想他還挺可愛的,跟他在一起我總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覓兒道:“姑娘,你該不會是因爲他救過你,所以就對他另眼相看了吧!”
莊紫胭搖了搖頭道:“不。其實在這之前他給我的感覺就和別人不一樣,因爲和他接觸時間比較短纔沒有明顯的感覺到,直到那天和他相處了一會兒才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與衆不同。”
主僕二人邊走邊聊着,轉眼走了一條街。迎面一位打扮花哨的婦人正和身邊的一個婢女模樣的女孩子嘮叨着什麼,擡眼正好看見了莊紫胭主僕,面上馬上露出喜色來。婦人疾走兩步迎上前來親暱地拉着莊紫胭的手道:“哎呀,女兒呀!讓媽媽好找啊!”
莊紫胭見到這位婦人臉上馬上堆出親切的笑容來,對着婦人行了個禮說道:“怎麼啦?媽媽有什麼事情嗎?”
覓兒在一旁趕緊給婦人行了個禮,叫了聲:“夫人。”
婦人對着覓兒點了點頭就親熱地拉着莊紫胭道:“還不是於大人的事情,於大人又派人來問了,說,要是姑娘答應了,他馬上就送五百兩銀子給你做嫁妝,親自送你去京城,以後女兒可是有享不盡的榮華了,到時候可不要忘了媽媽我呀!”
莊紫胭聽了婦人的話不禁戚起了眉頭有些不高興地說:“媽媽,女兒之前已經對您說過了,女兒不願意,讓您幫着回絕於大人的,怎麼您又來說道了?”
婦人對着莊紫胭低聲下氣地哄道:“女兒啊!不是媽媽不幫忙啊!於大人那裡根本就不鬆口,你叫媽媽怎麼辦?再說,於大人可不是咱們能夠得罪得起的呀!媽媽幫你也想了想,這件事情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女人啊,誰不願嫁入豪門呢!你這一去就是官太太了,到時候誰還敢欺負你,瞧不起你呀?”
莊紫胭沉着臉道:“即便是官太太女兒也不願意,媽媽,今天你就只當沒有看見女兒,到時候於大人問起,您就說沒找着女兒。”莊紫胭說完拂開婦人的手帶着覓兒揚長而去。
婦人站在原地看着漸漸走遠的莊紫胭主僕,恨恨地說:“這騷貨,給臉不要臉,放着清福不會享,還裝什麼清高,老孃不是看着你身邊還有些達官貴人捧着你,老孃纔不會對你低聲下氣的呢!唉,算了,老孃也不管了,若是於大人再來,老孃就讓他直接找你了。”說完這話,婦人似乎感覺輕鬆了很多,便回身甩着胳膊扭動着圓滾滾的肥屁股一扭一扭地離開了。
“姑娘,你就這麼走了,一點都沒給夫人留面子,你就不怕她暗地裡給你使壞?”走了很遠,覓兒偷偷回頭看了看身後,見那婦人已經離開了便有些擔心的對莊紫胭說道。
莊紫胭哼了一聲道:“反正遲早都會和她翻臉的,不如就趁現在吧!咱們快些回去收拾東西。”
覓兒道:“收拾東西幹什麼?”
莊紫胭沒好氣的說:“你傻呀!難不成要等着她帶着於大人親自上門嗎?”
覓兒一想也是,但她怎麼都想不通,爲什麼自家姑娘會放着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不要,卻要過這樣賣笑不賣身的清貧日子。
覓兒默不出聲地跟着莊紫胭往家走,莊紫胭大概感覺到了覓兒的疑惑,想了想說道:“也許你想不明白我爲什麼會放棄這次的大好機會。其實我也想過,也許這次進京會被哪位大人收爲姬妾,憑着我的姿色,若是想取悅於人,也許還會得到幾年的寵愛。但幾年後,當我容顏老去了,那位貴人也對我厭倦了,留給我的命運也將會是被人遺棄,孤獨終老。我不想這樣過一生,我在想,趁着我還年輕,趁着我還有幾分姿色,我一定要找一個真心真意待我好的人,即便是給他爲奴爲妾我也甘願,也證明我沒有白來這世上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