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之不顧危險,敢夜探安府,除了救人心切之外,其實他還是有所依仗的。
自從與商自重一戰,在神識之海中借用了‘問天之力’後,他在打坐入定時,仍舊可以看到盤坐在他神識之海中的問天。
只不過問天似乎也在修行,他有幾次試圖和問天交流,但總是喚不醒他。
有一次他忍不住,輕輕推了問天一下,沒想到在他的手接觸問天身體的瞬間,他感受到一股磅礴之力從問天身上涌入了他的身體,熟悉的感覺就向上次一樣。
這股達到三品地仙境界的力量只能在他的體內維持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過後,身體內的力量瞬間就會被抽走。
王善之提前有了準備,力量被抽走時他又昏了過去,不過這次他昏迷了一天。
甦醒後他再一次進入自己的神識之海,發現盤坐的問天似乎又年輕了一些。
王善之又試了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問天仍然未醒。
自此王善之已經明白了自己體內的‘問天之力’居然可以隨時取用,但是有一個關鍵問題他到現在搞不明白,就是他每次再借用問天之力後,問天看起來似乎會年輕一些。
這個問題再沒有搞明白之前,他是不準備再借用這股神秘的力量了,因爲他看着體內越來越年輕的問天,內心非常不安。
他很擔心,如果過度使用這股力量,會加速問天的年輕化。當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是否會出現什麼不可控的結果?比如自己的身體意識會被問天所取代?也或者問天會從他的體內破體而出?
這是一個他目前無法回答的問題。
‘問天之力’好似一把放在他面前沒有劍柄的寶劍,手握劍刃可殺敵,亦可傷己。
······
安府中。
夜空中明亮的月光似乎不能掃除院中緊張的氣氛。
安府衆人仍然是劍拔弩張的與王善之、成琦兒二人對峙,只不過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輕鬆。
一頭紅髮的安律看似雲淡風輕,實際內心也是有幾分緊張的。
雖然烈火灼金陣防禦強悍,但是他仍是沒有信心,上次與王善之交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應該還有別的底牌。
安律心中正在思索,卻沒有聽清楚成琦兒剛纔說的話。
他疑惑的看了成琦兒一眼說道:
“你剛纔說什麼?”
王善之嘗試破陣失敗後,正在猶豫要不要使用問天之力,突然成琦兒轉過頭笑嘻嘻的對他說道:
“善之哥哥,你知道我這次回山,師父們給我什麼寶貝了嗎?”
王善之是皺眉思索當中,脫口而出:
“什麼?”
成琦兒笑着說道:
“那紅頭髮的說除非把腳下的土地搞個天翻地覆才能破陣,我有個寶貝,剛好可以試試。”
在王善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成琦兒手一揮,一根銀色的金屬長杖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也不去管衆人目光,把長杖向腳下土地一戳,長杖像有了生命一般,瞬間鑽入了土裡。
在長杖沒入土裡的瞬間,衆人都感覺到腳下踩着的地面開始發生劇烈的震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土裡急速移動。
安律此時臉色已經變了,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很確定,這烈火灼金陣應該是被破了,連忙對身旁的一名武者低聲說道:
“去看看盛昌怎麼還沒到。”
那武者一聽,如影隨形的輕身功法使出,幾個呼吸便跑得不見人影。
王善之已經知道成琦兒方纔拿出的是破陣的法寶,還沒來得及問,突然看院中凸起一個巨大的土包,成琦兒在他身旁,把他輕輕一拉,二人躍上身後的屋頂。
隨着土包慢慢變大,突然‘嘭’的一聲,土包紮裂開來,緊接着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坑裡的泥土就像剛犁過的地一樣亂七八糟,還冒着一陣陣煙霧。
一道銀光閃過,長杖從土裡飛出,又回到了成琦兒手上,而剛剛還在院子中佈滿的金色符咒,已經消失不見。
烈火灼金陣破了,而且破得莫名其妙。
王善之疑惑地看着成琦兒說道:
“這是?”
成琦兒嘻嘻一笑說道:
“幾位師父在昆墟山爲了挖洞練的法寶,出山的時候被我偷偷拿出來了。”
王善之更疑惑了,又問道:
“你的師父們挖洞做什麼?”
成琦兒一臉正經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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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洞住啊,一個地方住膩了,換個地方住,不就得挖新山洞嘛,住到外面風餐露宿一點都不舒服,尤其是昆墟山還常年颳風下雪的。”
···
安律看王、成二人居然這麼快破了陣法,臉色十分不好。
他知道自己身旁的這幾個手下,完全不是面前這兩人的對手。
本來麗娜要是在還能撐個一時半會,可惜那女人居然以外傷未好推脫不來,倒是讓他沒了脾氣。
最可惡的是盛昌,已經說好的事,關鍵時刻卻找不到人了。
王善之看安律半天不吭氣,只是一臉憤恨地盯着他和成琦兒,又看了看安律身邊的手下,有些疑惑,心中想道:
‘安家的實力應該不弱纔對,怎麼都到這個時候,還是沒有見到其他高手,就安律一人在此。’
他想到或許安家家主安格不在,但是也是猜想,今夜的目的還是以救人爲主,便輕聲對成琦兒說道:
“安家不知道搞什麼鬼,也不動手。你先帶人逃出去,我殿後。”
成琦兒看了對面人羣一眼,確實沒幾個高手,便連忙將成家人從屋內叫了出來。
剛纔成琦兒的一頓操作,不僅僅是院子的地面被搞得一塌糊塗,就連東邊的院牆也塌了一大片,這下逃出府去倒是十分方便。
連忙招呼成家人向外逃去。
反觀安律和一干護衛,一個個大呼小叫,只不過安律沒出手,其他人搞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貿然出手。
安律一個頭兩個大,看成家人已經逃出,此時他們面對的只有王善之一人而已,當下心中一狠,體內真氣開始急速凝聚,整個人表面浮現了淡淡的黃色光芒。
他也是沒辦法了,如果眼睜睜地看到對方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將成家人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他以後也不用混了。
不僅沒辦法對自己的大哥交代,可能都會淪爲安如城的笑話。
安律面色凝重,向前踏出一步,大聲喝道:
“真以爲安家無人了嗎?”
說罷雙手合十,在他與王善之中間,一股黃沙向溫泉一般從地下衝了出來,緊接着結成一支支沙箭,向着王善之激射而去。
他身旁的幾十名護衛門客,也抽出了手中兵器,嗷嗷叫着向着王善之衝了過來。
···
成琦兒帶人剛逃出不遠,就看到成書衣和成書學二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原來東邊的動靜大,他們二人也是聽到了響聲立馬趕了過來。
成書學過來看到人已經救出,當下面露驚喜之色,連忙說道:
“人都救出來了嗎?叔爺,您身體可還好。”
成殷行看人已救出,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一點,然後對成琦兒說道:
“我看着呢,人都救出來了。琦兒,接下來怎麼打算?”
成琦兒說道:
“已經計劃好了,讓書學大哥帶着家人連夜向東逃去,一應物品也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我和善之哥哥斷後。”
成殷行沉吟片刻,他知道此時再做計劃也已經來不及了,雖然留在安如城殿後會有危險,但是這也是如今最好的選擇。畢竟王善之和成琦兒修爲都不弱。
想到這便說道:
“那就按照你們的計劃來。書學,你帶路。咱成家人就交到你手上了。”
成書學一臉緊張,連忙說道:
“好!我在前,書衣在後,女人兒童在中間,咱們現在就出城!”
正在這時,安府那邊的廝殺聲已經傳了過來,成琦兒眉頭一皺說道:
“你們先走,我去幫善之哥哥,你們一定注意安全。”
說罷一個閃身,人已經衝入了安府。而成家人也把隊形列好,向着城外衝去。
···
安府門下的這些人,除了安律修爲不俗,是四品真人之境外,剩下的都是六品化形之境的護衛。
因爲五品以上的高手,都被安格帶走了。
這些六品修爲的武者,單獨放在安如城中,欺負欺負普通人,倒都有些看頭。
但是碰上王善之,幾乎就是一面倒的碾壓了。
王善之右手持紫陽寶劍,左手捏着手訣,左手邊浮現了一圈十柄真氣幻化而出的紫色小短劍,而他已經衝到了人羣當中。
他就是以最簡單的擊技之法,配合着飛劍,將一個個護衛全部打倒。
因爲這是最能保留真氣的作戰方法了。
烈火灼金陣耗費了他一些真氣,如果和這些護衛門客交手耗費真氣過多,一會和安律交手,可能會麻煩很多。
王善之看得很明白,安律站在一旁沒有動手,只是偶爾放出幾支冷箭,就是再等待這些人耗他的真氣。
他有些疑惑,因爲成琦兒還沒有加入戰鬥。
而安律是見過成琦兒出手的,五品大成之境圓滿無礙,加上功法詭異法寶又多,完全不輸一般的真人境高手。
而安律似乎沒有現在出手的意思。
王善之突然明白了,他這麼淡定只有一個原因,他在等人!
想到這,三下五除二將最後幾名護衛打倒在地,就準備向安律出手。
王善之心想,先擊倒一人,或者讓安律受點傷,哪怕再來一名高手,也好周旋。
可是突然一串暗器泛着淡青色的光芒,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射來,這威力手法,不亞於真人境高手的全力一擊。
王善之看躲開是來不及了,正準備抵擋,突然一面銅鑼從天而降擋在了他的面前,暗器打在銅鑼之上,發出一連串金屬炸裂之聲。
成琦兒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王善之的身邊,看着對面二人說道:
“四品真人境的高手居然搞突襲,算什麼好漢。”
因爲她和王善之都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安律旁邊又來了一人,撫着鬍鬚一臉陰狠的笑容,正看着他們二人。
盛昌,加入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