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瀟騎着一匹十分普通的黃鬃馬,來到漕伯渝的府上的時候。
漕伯渝家的門口已經停了5輛馬車。
顯然,五位受邀嘉賓已經提早到了。
李瀟也沒有擺譜的想法,他躍下黃鬃馬,將繩子塞到門房的手中,大步就走了進去。
遠遠的,他就聽到客廳內傳來談話的聲音。
幾人似乎相談得還算融洽。
李瀟也沒有意外。
畢竟五個家族,包括漕伯渝全都是商人。
商人講究和氣生財,特別是這種沒有什麼大靠山的,做事更要小心翼翼。
李瀟還沒進屋,就露出爽朗的笑容。
“哈哈,抱歉,抱歉。”
“軍中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幾位叔伯叔父一番好等。”
李瀟的話語十分親切,一下子就把自己拉到了子侄輩。
畢竟,在場的都是五家家中的能說得上話的家主。
最年輕的那個,也超過了40歲。
李瀟親切一點,叫聲叔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李瀟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的身後都站着一個頗爲高壯的年輕人,大約20出頭的樣子,很顯然就是他們想要提拔的後輩。
李瀟一邊拱手,一邊和幾人打着招呼,很快坐到漕伯渝的旁邊。
漕伯渝正想介紹幾位家主,卻被他擡手打斷。
“張家,張九鬥伯父,最近的糧食生意不好做吧。”
“近些年,宋國,鄭國經常交戰,不但導致產糧的鄭國糧食價格高漲,也讓運輸變得極爲困難吧?”
張九鬥是一個身高1米7左右的乾瘦老頭,穿着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面容十分瘦削,手上帶着一把摺扇,輕輕地搖晃着。
不像是不愁吃喝的糧食商人,反而像是那些死讀書的窮酸秀才。
聽到李瀟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驚訝。
等聽完李瀟的話,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確實,最近鄭國的糧食幾乎無法運進來。”
“這兩年幾乎只能購買本國的糧食,但魯國的糧價一直都高,加上損耗運輸根本沒有什麼掙頭。”
當然張九鬥沒有說出來的是這,這兩年隨着各國情況越來越嚴重,就連本國的糧食都不好收了。
李瀟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現在的手上的這支軍隊的作用就是爲了平定魯國各地的叛亂。”
“特別是那些佔山爲王的匪盜,那些專門打劫商隊的惡人,都是我們重點打擊的目標。”
“本來按照國君的意思,我們這支軍隊只有500人,剩下500人是閒置出來的名額。”
“這就意味着除了那原先配給我的500人以外。”
“剩下的500人,只要不是大軍全體出動,都可以駐紮在曲阜的附近。”
“如果張九鬥伯父,拿下其中一個百夫長的職位。”
“那麼這百夫長手下的100人,除了正常的訓練和出征以外。”
“我可以許諾,每年最少抽出一半的時間,交由張家控制。”
“當然了,對外宣稱的則是這一百人被我抽掉,巡視各地的治安,而且在大軍需要的時候需要立刻趕回來。”
“有了這100號精兵強將加上幾十名護衛。”
“在我看來如果不是遇到什麼大規模的軍隊,普通的山匪絕對不會是對手。”
張九鬥眼皮一跳,對這個提議十分心動。
他完全沒想到李瀟說話居然會這麼直接。
按照李瀟的意思,這支百人隊有一半是姓張的。
而且百人隊的隊長還是自家人。
要是真的出事肯定向着自己張家,而不是向着李瀟。
也就是說這隻百人隊,只要不是違抗朝廷,不和李瀟作對。
其實在一定意義上來說,是完全姓張的。
想到這裡他的心跳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手上扇扇子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加快。
他嚥了口唾沫,低聲詢問道:
“我對你的提議十分感興趣。”
“但先付一千石粟米,以及五百石沒壞的陳糧。”
“之後,還要每月提供一百石粟米,以及五十石陳糧。”
“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李瀟搖搖頭:
“不多不多,這一點也不多。”
“ 張叔家裡肯定也有圈養護衛吧?”
“一個護衛一年需要花費多大的代價,想必比我更加清楚。”
“而且那還只是普通的護衛,和我這些經常上山剿匪的百戰精兵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兩者的戰力差別絕對會非常懸殊。”
“或許一個兩個兵卒沒法和那些強壯的護衛相比。”
“但是把10人小隊,百人小隊集合在一起形成軍陣。”
“我相信的軍隊的實力,絕對不是普通的護衛隊可以相比的。”
這時站在張九鬥身後的青年突然開口:
“你說百戰精兵就百戰精兵?”
“你這軍隊成立加起來纔多久?”
“以後到底會是怎樣誰都沒底!”
“我可見過不少的軍隊裡面的士兵,大部分都不如我們家自己圈養的護衛。”
看到青年突然開口,張九鬥板下臉,訓斥道:
“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說着就朝李瀟拱了拱手,嘴中歉聲道:
“對不住了,我這個小兒子,一直驕縱慣了,本身也有些武藝在身。”
“所以,口氣大了一點,請李大人見諒。”
雖然李瀟稱呼他們爲叔叔,伯父。
但張九鬥卻不敢託大,語氣中非常客氣。
李瀟輕笑一聲,並沒有因爲青年的質疑而生氣。
換作是誰都要懷疑,一支還沒完全成立的軍隊,居然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是精兵,這不就是開玩笑嗎?
李瀟思考了兩秒,開口說道:
“這樣吧,雖然我的軍隊中的兵卒,今天早上纔開始訓練。”
“但是僅僅一天,我已經訓練出一些微小的成績。”
“現在我就誠心邀請各位家族的長輩,過去我的軍營一趟。”
“看看我僅訓練了一天的成果,或許各位就不會再有懷疑。”
“一天?哈哈!”
聽到李瀟的話,青年再次嗤笑一聲。
“這位李將軍莫不是在開玩笑?”
“一天的時間能做些什麼?”
“能讓他們整齊地拿起武器,不要到處亂跑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難道李將軍居然是軍神附體,僅用一天的時間就能讓一羣新兵變成精····?”
還沒等青年說完,張九斗的扇子就敲在了青年的頭頂。
“亂說什麼,沒大沒小的東西!”
“趕緊給李大人道歉!”
李瀟連忙擡手阻止。
“別別別,事實勝於雄辯。”
“明天請大家一早過來軍營觀看,親眼看看在下只訓練了一天的軍隊,到底是怎樣的。”
“到時候大家就應該有個大概的判斷。”
“大家都是商人,講究物有所值。”
“我可不願意做那強買強賣的惡人。”
“明天早上大家就可以看一下,我手上的貨物值不值得大家購買了。”
“當然由於時間比較緊迫,我也希望大家可以提早準備一下,每個百夫長所要的東西。”
由於青年的插科打諢,一場本來可能延續幾個小時的商議,不過談了半個時辰就草草結束。
李瀟站在門口將五家的人全部送出去。
看着幾人的馬車離開,旁邊的漕伯渝,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張家的三兒子,實在魯莽,長輩間交談,居然胡亂地插話。”
李瀟卻搖了搖頭。
“非也,非也。”
“張家的小子看似魯莽,但其實大智若愚。”
“他把其他人想問的,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們雖然想找靠山,但是擔心我這個新出現的靠山不夠硬。”
“給了錢卻得不到相應的保護,最後導致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才徹底用了激將法。”
聽到這話,漕伯渝的臉色變了變,他有些緊張的問道
“那賢侄還讓他們去軍營查看??”
“你那些兵卒,不是隻訓練了一天嗎?”
“不是伯父看輕賢侄,賢侄的武功確實非同凡人。”
“但是練兵這事情可是水磨功夫,需要長時間的訓練才能訓練出一支真正的軍隊。”
“一天時間確實有些太短了!”
李瀟輕笑一聲,並沒有太過在意漕伯渝的懷疑。
“放心吧,伯父我從來都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你明天也一同來軍營看看就明白了。”
漕伯渝,見李瀟盛情相邀,也不好拒絕,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