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有些涼,更何況,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五點了,離洛裹緊了自己的外套,扭頭看着身旁的桑澤,“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桑澤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然後擡頭仰面朝着夜空,良久,睜開眼,轉頭看着離洛,“洛哥,自由的感覺真TM不爽!”
離洛看着桑澤微紅的眼睛,擡手拍了拍桑澤的肩膀,“你適合****!”更適合做這****的位子,不像他和阿談,嚮往着陽光!
“哎!洛哥!”桑澤一個閃身,躲過了離洛拍打在自己肩膀上面的手臂,痞子一般的笑容在此浮現出來,“今夕已是不同,別黑。道不黑。道的,掛在嘴邊,我已經自由!”
離洛見此,也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點燃一根菸,遞給桑澤,然後自己也‘抽’了一支,“走吧!”
桑澤一笑,點頭,兩個人撞了一下肩膀,便是並排走向夜‘色’,只有那聲音還回‘蕩’着……
“去哪裡?”
“陽光!”
“臥槽,你的陽光都跑了,你去哪裡找?”
“等……”
無論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我的陽光!
離洛這話語說的堅定,或許早在當時劇組見面的時候,他們便是註定了,情路坎坷,十年二十年……都要等待,去守候。
而離洛也真的用自己的行動來詮釋着這樣的深情愛意。
許沫然離開了,離洛沒有續尋找,而是堅守在這座城池,他相信,始終相信,有一天他們定然會相遇,也許是在街角的咖啡廳,也許是在噴泉廣場的一個角落,也許是匆忙的人‘潮’中的一次擦肩……
在離開黑。道的兩個月以後,桑澤第一次反思離洛那夜的話語,他適合黑。道!
‘揉’了‘揉’腦袋,起身,穿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門’,開了車,卻不知道去哪裡,他現在真的是沒有目的了,他甚至應了自己的那句話——自由,真TM可怕!
點燃一根菸,嘴角斜斜的叼着,在市中心漫無目的‘亂’轉,中午時分,烈日高照,想要找一處地方歇息吃飯,恰巧路過十字路口,等紅燈的空檔,再次點燃一支香菸。
前方突然走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凌‘亂’的破舊的衣衫空‘蕩’‘蕩’的,充分的顯示了主人的嬌小,本來桑澤看慣了慘淡人生,各種形形‘色’‘色’的僞裝,可是卻在看到那人臉頰上大片的紅‘色’胎記的時候,‘嗤’的一聲冷藐浮現臉龐。
‘女’子走到他的車窗前,拖着一個破瓷杯子,顯然的乞討,見桑澤搖下了車窗,卻是不說話,‘女’子眼眸微微顫抖,然後擡起袖子,擦起了桑澤的車身。
桑澤擡眸,將口中菸蒂隨意的扔了出去,卻‘恰好’落在了‘女’子‘裸’,‘露’在外的脖頸上面。
“恩……”細微的悶哼聲音,擡眸,只見‘女’子緊咬着下‘脣’,強忍着痛處歪了一下身子,菸蒂掉落在地上,‘女’子擡起腳,踩了上去,碾壓幾下,菸蒂面目全非。
“好!”桑澤這才正視‘女’子,眼中竟然燃起一抹興致,他的生活無聊太久了!
手指‘摸’索了自己的下巴,‘脣’角,然後快速的擡起,穿過車窗,隨即而來‘嘶’的一聲,手上多了一塊暗紫‘色’的東西。
‘女’子猛然間擡頭,手撫上那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她卻可以的忽略,只是雙目盯着車內的男子,嘴‘脣’抿在一起。
四目相對,桑澤卻是一愣,因爲‘女’子的雙眼晶瑩剔透,明亮如水。
可是隨即下一秒,“喲!”痞子一般的笑容再次浮現在桑澤的臉上,看着手中的‘暗紫‘色’’漬漬稱奇,那下嘴‘脣’下正中處的‘脣’釘隨着主人‘脣’瓣的一張一合而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女’子緊緊地盯着那男子,良久,前面的紅燈轉換爲了綠燈,都是不見動靜。
桑澤見此,頓覺無趣,剛剛心中升騰起來的那抹悸動也消失殆盡,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踩上油‘門’,揚長而去,而那‘暗紫‘色’的東西’被他隨手扔出了車窗,許是風向的因素,那東西恰好砸在了‘女’子的臉上,不偏不倚!
可是剛行至不遠,卻見身後車輛停住,他本就無聊至極了,此刻更是想要看看熱鬧,於是停了車,悠然走過去,當看到那紅‘色’,那衣衫破舊的‘女’子倒在血‘波’中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
不顧衆人,以及肇事司機的反應,直接抱起了‘女’子向着最近的醫院開去。
路上疾馳,將娛樂時候的車技都顯‘露’出來,他馳騁黑。道多年,並不是會爲生死動容的人,因爲自己經常遊走在生死邊緣,所以看淡了許多,可是剛剛那一刻,那一瞬間,當看到倒在血‘波’中的‘女’子的腳底下踩着那紫‘色’的東西的時候,他的心沉了,是的,沉了一下,就好像看到了剛剛‘女’子用腳踩滅了自己的菸蒂一樣。
此刻那‘女’子踩在腳下的卻是自己,是他桑澤這個人!
不由得,加快車速……
等到了手術燈終於滅掉的時候,桑澤纔出了口氣,耳釘已經被自己煩躁的蹂。躪掉了,一聲本來叫住他,許是此刻的心煩意‘亂’以至於讓他忽視了自己周身沒有刻意遮掩,而此刻顯示出來的‘血腥味兒’,醫生一愣,“她的家屬呢?”
桑澤沉默了一下,離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習慣了黑暗的桑澤,雙手‘交’叉,支着下巴,黑夜中雙目閃着灼灼的光芒,當文安醒來的時候,對上的就是這樣的眸子,莫名的沒有一絲恐懼,直直的與他對視。
桑澤這個時候纔看清楚那雙眼睛,在這周身漆黑的夜‘色’裡面,竟然比白日看得更加真切,那白日裡面那雙眸子雖是明亮,可是卻帶着一絲防備,可是此刻,這眸子愈加的清亮,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就像……就像是新生兒一般,純潔的不帶有一絲的暗影,猛然間站起身。
“你是誰?”
“我是誰?”
前者桑澤,後者是‘牀’上的‘女’子,一瞬間的沉默,隨即一陣風拂過文安的面龐,在一眨眼,屋子亮了起來,緊接着‘門’開啓,片刻之後,醫護人員趕到,開始檢查她的身體。
樓道外面的桑澤在看到醫生出來的時候,站起身,身子依舊筆直,氣勢依舊在,下‘脣’的‘脣’釘已經摘下,“我是她家屬!”聲音如上了年頭兒的古硯,幽深,沉穩,第一次收去了所有的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