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還記得,是個陰天。
弟弟阿偉從夜裡就開始發燒,哭了一夜了,姆媽帶着他去了診所掛水。我留在家裡,給繼父溫飯。
不一會兒,章建鬆回來了,聽說姆媽走了,暴曬一天的黑紅臉龐上滿是怒氣,“這臭婊子,就知道花老子的錢!”
用嘴咬開啤酒蓋,發出蹦一聲響,他仰頭咕咚咕咚地喝起來。我哆嗦地站在一旁,竭力貼緊牆根,想讓自己存在感再弱一些。
幾瓶酒喝下肚,章建鬆顯得有些醉了,他突然朝我招招手,“你,叫什麼?”
我怯生生地說,“扇子。”
“你過來。”
我不敢去。
他瞪眼,“老子是你爹,還能吃了你嗎!”
站在他身邊,聞着他身上的汗味兒和酒味兒,我兩條細瘦的腿肚子都在打轉,整個人抖個不停。
他先是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好幾圈,一邊看一邊笑,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緊接着,兩隻蒲扇般的大手摸了上來,開始在我身上游移,盡往衣服的縫隙裡鑽。它們像條毒蛇一樣,越滑越深,舔着我的皮膚。
章建鬆笑眯眯的,露出一口黑黃牙齒,“小扇子也長大了,學會伺候人了嗎?”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長大這個詞,也讓我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這個詞背後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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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着身體,微弱地抗拒着他的撫摸,讓他不要弄我。
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了,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裡,更加放肆。
他兩隻胳膊,一身
腱子肉,鑄成了一個鋼鐵牢籠,我根本無法掙脫。
破舊的睡裙早就成了布條,章建鬆貪婪地逡巡着我瘦小的身體。我雖然不懂,卻還是有羞恥心的,伸手擋住。
“章叔叔,放開我--”
他一直掛着笑,手揉得我生疼,“喊爸爸,知道嗎?你可比你媽乾淨多了,正好,這段時間好好陪陪我!”
聽到姆媽的名字,我這個溺水的人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開始不停地哭喊着“姆媽”。
“來,讓爸爸看看,這兒長得怎麼樣了。”說着,就開始掰我的手腕。
就在這時候,大門打開,姆媽抱着阿偉回來了。
她看着這場景,一下子僵在原地,缺少血色的嘴脣不停發抖,“建鬆,你、你--”
我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眼淚刷地就掉了出來,撲向門口的動作被章建鬆一把按住。
他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更加惡狠狠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怎麼了,你們都是老子養的,摸還不能摸?”
幾秒鐘之後,姆媽做出了一個讓我沒有想到的舉動。
她緩緩關上門,然後抱着弟弟回了房間,就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
我癡癡地看着她,“姆媽……”
她卻沒有看我一眼。
最後,章建鬆將奄奄一息的我扔在地上,踉蹌着回了屋。他說我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
躺在地上,我渾身都火辣辣的疼,心裡更是難受。
他說的沒錯,從那之後,這個家就變成了魔窟。
每次回家,他都會故意來堵我,陽臺上,廁所裡,甚至到後來就直接在客廳裡動手。
他樂於揉弄我,看我掙扎,不停地給我帶來疼痛。
我每天都像一隻瑟瑟發抖的麻雀,東躲西藏,心驚膽戰,卻還是躲不過偷獵者鋪天蓋地的羅網。
有一次,他甚至將我扒光了,按在臥室的牀上。而旁邊,就是姆媽和喝奶的弟弟。
章建鬆將我壓到姆媽的胸前,逼我和弟弟一起吃奶,然後自己壓到了姆媽身上。
從始至終,我的姆媽都沒有反抗過一句。
心滿意足地拉上拉鍊,章建鬆將粘稠的東西抹在我的臉上,他居然還在笑,揚着眉,好像個上帝一樣。
不停地擦着臉,臉上都被我擦破了皮,我帶着哭音,第一次質問姆媽,“爲什麼?”
她雙目無神地躺在牀上,弟弟還閉着眼睛吸着奶水。
“扇子,你聽話,不要讓姆媽難做。”
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章建鬆的行爲叫做猥褻。不過在我還懵懂的十二歲,已經提前感受到了絕望的滋味兒。
抓起地上揉成布條的睡裙,我光着腳跑了出去。
跑到了一片荒灘,縮在雜草裡,我把頭埋在胳膊裡,不停地哭。
外面的世界早不是小小的一條漁船,我也無法在恐懼的時候縮進碗櫃中保護自己,我甚至連保護兩個字都不會寫。
這一天,我第一次覺得,我的天是黑的。
也是在這一天,我遇到了第一個改變我一生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