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只要是從門口離開的,師妹都能感應到。施術的是師妹,但她早就按照師兄的吩咐把能力轉移到他身上了。
也就是說不僅是師妹,就連奧師兄也有同樣的感覺。
既然連師妹都感應到有人離開,更別說師兄了。
師妹對自己的能力是完全自信的,如果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就說明燕飛揚一定還在會場內,絕對不會有錯。
他們要做的就是把會場翻個底朝天,一定可以找到燕飛揚的蛛絲馬跡。
師兄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纔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壓榨師妹的能力。不管什麼情況,他都儘量避免出手,轉而耗費師妹的內力。
美其名曰是爲了師妹好,讓師妹鍛鍊內力,提高境界。還有師妹學的術法就是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的,不然師父不就白教了。
同樣的一套理由,連續說過幾次之後,師妹就不再吱聲也沒有怨言了。師兄當然得意了,他不需要耗費自己一絲一毫內力就能達到目的。
遇到任何情況,師兄只要往旁邊一戰,負責對師妹發號施令就可以了。
師兄的工作別提多輕鬆了。就拿今天來說,可能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師兄最不耐煩的一天。
他爲了能親手將燕飛揚帶回去給師父看,告訴對方是他一個人完成的任務,就必須親自上陣。
雖說僞裝術看起來簡單,只不過是換換衣服模仿一下動作和聲音。
但真的做起來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甚至有些吃力。尤其是像他這樣還要模仿身形,就必須藉助內力壓縮骨頭之間的的縫隙。
更別說最重要的臉了。這些都要靠內力來做基礎。想要不依靠內力就完成的僞裝術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除了這個辦法就只剩下一條路,師兄想要保存內力,那麼還是老法子讓師妹代替他上陣。
但師兄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把這條路否定了。如果是師妹拿住了燕飛揚,那他所有的計劃就都付之東流、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爲了避免發生這種情況,師兄就算心裡再不情願,也只能硬着頭皮耗費內力硬上。
他因爲一個燕飛揚居然做到這種程度,他自然心情憋悶,但他面上表現並不明顯,表情都沒怎麼變化,但心裡已經飛速開始盤算了。
師兄僞裝成許總之後,就淡定地回到了內場。
原本在外場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當他一走進內場,就能明顯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集中在他的身上。
師兄的僞裝術少說也有上千次了,這點小小的麻煩還不至於讓他慌了手腳。他面色不改還是淡定的保持着許總該有的狀態。
他腳步不停地繼續走着,那幾道視線就一直追隨着他。
師兄心裡不免有幾分疑惑,因爲他能感覺到那不是普通的視線,反而像他一樣也帶着不解。
好像這些看他的人對“許總”出現在內場都有些驚訝。
這就讓師兄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但他同時也跟着警覺起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放鬆,他有足夠的自信一定能完成計劃,但也不想徒生枝節。
趁對方不注意,師兄也將視線掃過去,都是他不認識的人。
或者說是“許總”應該認識,但他卻都不怎麼熟悉。因爲記人這種簡單的小事,他一向都是交給師妹去做。
師兄只能看出這些人都有幾分眼熟,而且看他們的穿着明顯都是秘書的打扮。他心裡就有數了,八成是跟哪個老總一起來的。
但師兄還沒等喘口氣,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表情都變得有幾分僵硬了。他不能確定這幾個人是不是跟許總一起來的。
如果真的被他猜對的話,那他的表現就不太合適了。但是現在師妹也不在他身邊,他只能乾着急。
師兄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他沒有表現出一分一毫不自然,而是裝作沒有注意到那幾人的視線繼續朝會場那邊走着。
這種場合他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最好的辦法。
不然的話,這種局面一旦僵持起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稍微走遠一點之後,那幾人的視線也都自覺收回了。師兄心裡也跟着鬆了口氣。他估計地應該沒錯,這些人並不是許總帶到會場裡來的,也就是說和許總的公司沒有一點關係。
至於他們爲什麼會對“許總”投來那樣的視線,師兄就不得而知了。但他接下來的行動也更加小心和謹慎了。
師兄的運氣好,許總今天沒有帶任何人,連秘書都沒有,就他自己一個人來招標會了。
許總的理由也很簡單,他本就對這次招標會勢在必得,就算只有他自己,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而且像王總那樣搞那麼大的排場,只會給主辦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許總人精明得很,當然早就想到了。
他就是要僅憑自己一人之力,就把所有競爭對手都踩在腳下,這樣他才更有優越感。
沒想到就是許總臨時起意的一個決定,卻給師兄帶來了巨大的便宜。
如果許總身邊多少跟了幾個人來的話,師兄很有可能早就露餡了。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非常小。
因爲最有可能的就是師兄連帶着將許總帶來會場的人也一併解決掉。
此時最該慶幸的大概就是被許總留在公司的貼身秘書了。
真正的許總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招標會上,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爲他們很快就會看到“許總”又回來了。
看到“許總”沒事兒人似的走過去,幾個秘書模樣的人眼神中都帶着驚訝。他們互相看了幾眼,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些秘書都是不同公司的,他們的老總都在招標會那邊,他們也算是忙裡偷閒,能短暫地休息一下。
平時公司之間都有業務和生意往來,所以這些秘書之間彼此還算熟悉,湊到一起聊天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他們正百無聊賴地互相說着公司裡的種種時,突然有人不確定地說了一句:“那不是許總嗎?”
衆人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去,視線紛紛投向那人說的方向。
“真的是許總!”一個女秘書小聲驚訝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他怎麼會在這?他不是已經退出招標會了嗎?”
“什麼退出啊?是被除名,方部長親口說的。”有人立刻糾正她。
女秘書面色一紅,點點頭沒再說話,怕又說錯話被人抓住小辮子。她當秘書的時間還不長,現在還是容易說錯話的時候,所以能不發表意見的時候就儘量保持沉默。
“都是被除名的人了,他怎麼又回來了?”說話的是位經驗豐富的老秘書,完全不在乎旁人的臉色。
他看得明白,許總已經失勢了,想要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他說這些話不怕任何人會傳到許總那裡去。
許總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畢竟他現在自身難保,連一個小小的秘書更是動不了。
再說這個老秘書的話也沒有錯,他只不過是在陳述事實罷了。話都是方部長說的,他又原樣說了一遍而已。
周圍的幾個秘書雖然臉色都不太好看,但也都心如明鏡,當然不會多嘴。
許總是被方部長親口除名的,而且他自己都認栽了,不然也不會離開內場。但是話又說回來,剛走了沒多久的人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
這些秘書全都不能理解,他們看着許總漸漸變小的背影,幾乎可以確定,對方就是奔着招標會去的。
這可不得了,不管怎麼看都是件大事。
“許總不會是想要參加招標會吧?”有人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但是立刻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否定。
“怎麼可能?難道他要違背方部長的意思不成?”
“就是,方部長的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許總要是還不死心的話,除非他是不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有人不屑地接道:“說得好像他不參加招標會走出這個門就能繼續在圈子裡作威作福似的。”
這些秘書對許總可是都沒什麼好印象,現在看他倒黴,一個個都忙着幸災樂禍,根本不會有人同情他。
他們的公司平時的生意上也沒少被許總壓榨,吃了不少虧但是都敢怒不敢言。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他們和許總之間的地位完全顛倒過來了。
他們再也不用看許總的臉色了,他們沒給許總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可別指望他們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我看沒戲,許總這回是徹底栽了。想要東山再起基本不可能了,方部長都發話了,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沒錯。不然那麼多人,爲什麼偏偏拿許總開刀?”這人邊說還邊用手做了一個“切”的手勢。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接話,但是都跟着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難得看法這麼快就達成了一致。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許總爲什麼會在這會兒回到內場,但他們都等着看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