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贖財鬼的怨氣一斂，接着將手臂收回地底。
三百年的道行在血盆大口面前不夠看，況且鬼市處處限制贖財鬼，實力難以發揮出一二。
鬼市能在大唐長久存在，或許也是因爲古怪且中立的規矩。
咔咔咔。
血盆大口有唾沫滴落，舌頭舔了舔嘴脣。
所有鬼物一動不動，目光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恐懼，意識到沈煉絕對是大妖魔僞裝的。
他們一羣幾十年道行的小鬼哪能抗衡。
血盆大口見到鬼物不具威脅後，重新化爲黑氣鑽進骨刃，只是舌頭略顯不甘的舔舔刃口。
它並非九耳妖魔，五百年的道行在鬼市不夠看。
並且……
血盆大口隱約能感受到，那隻自稱八哥的烏鴉，似乎就在鬼市附近，沒有老實待在家中。
“收穫已經不錯，儘快返回典當行吧。”
沈煉暗自點頭，三門武學已經足夠消化，後續發現的拳掌功夫便沒在考慮的範圍內。
其實並非沒有別的橫練與樁法，奈何秘籍本身有所殘缺。
能不能補全是一個未知數。
無法得到職業面板承認都是白瞎，哪怕只是少個一兩頁，沈煉都懶得深究缺失的內容。
有這空閒，還不如睡個回籠覺。
“摸清楚合成功能後，再考慮下回來鬼市的事宜。”
沈煉不準備繼續逗留，餘光掃過周遭後，刻意躲避其餘武者的視野，朝鬼市的出入口而去。
衆贖財鬼見到大妖魔有離開的跡象，不禁鬆了口氣。
哪裡還有原本生脫活剝的念頭。
“咦？”
沈煉無意間掃過門徑旁的攤位在販賣藥材，饞蟲又勾了起來。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價錢如何？”
攤主一顫。
沈煉俯身，淡薄的氣血映入贖財鬼眼簾。
贖財鬼神情恍惚。
光看表面，沈煉哪有半點妖魔鬼怪的影子，但先前展現的恐怖已經無需證明太多。
是大妖魔的問題嗎？不，分明是他們道行太淺。
攤主小心翼翼道：“您…說多少？”
沈煉打量着攤位，剩餘的藥材普遍在二三十年，高年份的藥材早在開市就已經被買走。
估計鹽良鎮藥鋪的大藥，部分原材料便是出自鬼市。
沈煉看中的並非藥材，而是蘊含的武者經驗。
“你急着出手的話，乾脆十兩銀錢全給我吧。”
沈煉報了個低廉的價格，結果攤主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對贖財鬼而言，若非鬼市的規則是必須要進行交易，就算白白送給沈煉都無妨。
沈煉拿起一株藥材。
贖財鬼不敢收回纏繞藥材的怨氣，用腳趾頭猜都知道，大妖魔怎會對尋常藥材感興趣啊。
果不其然，他很快失去其中怨氣的掌控。
贖財鬼忍不住悶哼一聲，眼睜睜看着怨氣環繞沈煉周身，隨即涌入大妖魔的口鼻內。
沈煉嘖嘖嘴，似乎在品味怨氣的香醇。
“不錯。”
沈煉暗自點頭，確定藥材沒有副作用後，塞進嘴裡咀嚼，頓時職業面板顯露提示。
【服用十三年苦黃草，武者經驗+0.5%】
沈煉很是滿意。
雖然單株草藥的經驗一般，但勝在量多，十兩銀錢共打包二十三株，能讓武者職業的進度推進到90%，晉升指日可待。
“走咯。”
沈煉沒有再猶豫，沿着門徑沒入黑暗。
離開蘭田街後，重新回到氣氛壓抑的南城區，首先便察覺到暗地裡有不少腳步在挪移。
“呵呵，守株待兔是吧？”
沈煉面露冷笑，鬼市裡的物件再便宜，總歸也是要銀錢的，哪有直接搶來的痛快。
他不動聲色的鑽進巷弄，行路間脫掉蓑衣斗笠，隨手扔進街角的溝渠，隨即又取消一直維持的鐵布衫，讓肌肉不再緊繃。
看起來會顯得瘦小些，儘量消除進出鬼市的痕跡。
沈煉在南城區熟練的穿梭，路線都是提前踩的點。
他雖然不會輕功，但圓滿逐浪樁能讓力氣源源不斷，外加時不時掏出幾株藥材補充體力。
花費片刻，就成功甩掉多數眼線。
“哪有功夫繼續周旋，找幾個軟柿子試試手。”
沈煉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自從習武以來，別說是殺人，甚至連架都沒有打過一回。
“武乃殺人術，不沾點血，怎能揮拳有力？”
沈煉沒有畏首畏尾，確定沒有武者緊隨後，有意來到陰冷潮溼的偏僻街角，勁力蓄而不發。
剩餘草藥一把抓住，囫圇吞棗的塞進嘴裡。
【武者達到90.2%，武學點數+1】
沈煉瞥了眼職業面板，點數已有11，待到武者晉升後還能收穫11點數，不知夠不夠合成。
“呼呼……”
粗重的喘息聲傳來。
巷弄兩邊各有一名壯漢，兩人臉紅耳赤的盯着沈煉。
“你是真能跑，別以爲就你認得南城區幾條路……”
兩人來自南城區的幫會，不過煉皮、煉肉的修爲，根基打得極其虛浮。
想想也是，幫會裡的武者不過寥寥幾人，都是擔任堂主一類的高位，不可能幹黑吃黑的髒活。
沈煉懶得聽他們唸叨，右腳踢出一塊石頭。
“幾個菜，喝大了？”
一人擡手抵擋的同時，沈煉已經向着另一人衝去，勁力運轉使得地面青磚一塊塊碎裂。
那人面露驚愕，不明白爲何沈煉會選擇以一敵二。
沈煉來到壯漢半米內，鐵布衫使得背部肌肉隆起，變相對手臂的力氣有着些許加持。
拳頭出現在壯漢的額頭，沈煉眼神冷峻。
有冷汗滴落。
“蓄潮。”
沈煉的食指彈在冷汗上，逐浪勁積攢的巧力涌入其中，讓尋常的汗水化作殺人利器。
噗。
汗水貫穿壯漢腦袋，濺出的腦漿足足三四米。
另一名壯漢都被嚇傻了，接着只見到沈煉的拳頭在放大，隨即意識便陷入永恆的死寂。
砰。
四分五裂的腦袋如同西瓜炸開。
瓜瓤滿地都是。
“就這？”
沈煉甩甩手，表情忍不住露出些許自得。
正在這時。
職業面板出現大量提示。
【青花瓷瓶鑑定成功，九耳朝奉經驗+0.01%】
【精鐵佩刀鑑定成功，九耳朝奉經驗+0.01%】
【冬日山水圖鑑定成功，九耳朝奉經驗+0.01%】
……
沈煉嘴角抽搐，通過辨別物件意識到，八哥似乎偷偷溜進了鬼市，幹了自己不敢的事情。
“傻鳥膽子真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