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可能是一個好消息。叢林裡的毒蟲猛獸,會老老實實得待在自己的洞穴裡。阻礙視線的霧氣也能夠消散掉。霧氣與黑夜都會阻礙人的視力,但是很有區別,霧氣遮住視力就像眼前蒙了一層輕紗。而黑夜,在一般人眼裡,能隱藏所有的東西,以至於看不見他們。在王瀟的視覺中可不是這樣,雖說不能像白天那要,看清事物的全冒,也能夠看清四五分。
也就是說,他的雙眼類似於貓頭鷹雙眼。而他自己從來不覺得神奇,反而習以爲常。就像我們自己永遠不能體會到,別人看到事物一樣。只有自己才能最真實地體會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從這裡回C101至少需要五六個小時的路程,他的體力無法支撐他走那麼遠。去忘憂村,要一個多小時。
於是,他決定在忘憂村過一夜。告別老人家之後,王瀟,按照原路返回忘憂村。步行一個多小時後,他在一處小土坡上,看到了星星閃閃螢火之光。那是忘憂村在黑夜之中,散發出來的。
但是,這離那個地方還有一段距離。而他早就渾身被雨水浸透了,鞋子上拖帶着好幾斤重的泥巴。飢餓,又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身上。他沒堅持住,倒在了地上,從土坡上滾了下去。
身體受到撞擊產生的疼痛,他也毫無感覺。因爲寒冷,飢餓讓身體變得麻木了,這些疼痛只能算是撓癢癢。王瀟也不知道,自己滾多長時間,只知道自己在快速的移動。他停下來了,本能的求生欲,支持着他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
他睜開眼睛,除了在暈眩感覺下轉動的世界,還有一絲絲光亮傳到了他的眼球。他笑了兩聲,知道了,自己是從今天去的時候爬的那個山丘上滾下來得。那個山丘可看到湖泊,叢林,以及忘憂村的全冒。原來自己是從垂直高度一千多米的山丘上滾落下來的。
忘憂村,就在眼前,它發出的微弱的光芒,指引着王瀟一點點向前爬動。麻木的身軀沒有任何知覺,只要意識還在,他就能慢慢的向前移動。這樣的情況其實難以想象的,一個人身體麻木,就像是被打了麻藥,意識在清醒的人,雖說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也不可能再動彈。
他又是從垂直高度一千多米的山丘山滾落下來的,要是一個普通人,早就粉身碎骨了。不過,這些他還來不及思考。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有幾節階梯出現在臉跟前。他艱難的擡起頭,看到一扇木門。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爬上階梯,用手敲打着門底。敲大了幾下之後,他就昏厥過去了。
在這樣的下雨天,微弱的敲門聲,跟本無法讓任何人聽見。於是他就昏了過去。睡夢之中,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家鄉巫山村。在平時洗澡的小溪潭裡洗澡,不過溪水像溫泉一樣是暖和的,他還喝了幾口,這種溫暖從咽喉散發到全身各處,舒服極了。但這讓他有種,想尿尿的感覺,既然是夢,誰也阻止不了…
美夢仍然延續着,回到竹舍睡下了,這一覺讓他,無比放鬆,就像他剛纔憋了一泡尿,舒舒服服的解決掉了一樣。聽到窗外的鳥叫聲,他很自然的起身,然後伸個懶腰。開門聲這個時候響起了,他知道是爺爺,把早飯做好了,來叫他吃飯。
“爺…”
“啊…”
這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在整個房間裡響徹。
“這位姑娘,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
這個女孩,沒有任何回答,只是有點恐懼又有點不解得看着王瀟。門外,走進來一個老者,他也驚異地看着王瀟。
王瀟愣了半刻,他用手揉了揉眼睛。那個老者,不是他的爺爺。他立刻明白過來,這不是夢。但是,他們驚異的眼光,又是怎麼會事?王瀟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赤裸着身體,因爲感覺不到任何衣物的存在。
於是他急忙用被單遮擋住自己的身體。他觀察自己身體的時候,也被嚇到了。被單從他手裡滑落。他又用手,在臉上摸來摸去,心裡更是一驚!
他發現自己從腿到胳膊,盡然胖了幾圈,身上的衣物被脹破了好幾處口子。他的頭又像幾百公斤種的豬的頭一樣。這一覺醒來的變化太不可思議了。
“老先生,我…”
“太神奇了,你竟然沒死掉!”
“死掉?!爲什我會是…”
“你應該去過忘憂叢林吧?。就是,山後的那片叢林,你中毒了。”
“中毒?怎麼會中毒呢?!”
“叢林裡有一種毒藥叫做櫻毒株,長在草叢裡。它的莖條像玫瑰花的莖條一樣,會有毒刺。一般人被扎一下,毒素立刻通過血液傳播到全身上下,不超過兩個時辰就會身體脹爛而死。你從從頭到腳,都被櫻毒株刮傷。沒死不很神奇嘛!”
“我之前有食過蛇草,可能是它救了我…”
“蛇草一般是用來治各類蛇毒,治櫻毒株,我還沒聽過說。不過他們生長在一片土地上,和諧共存,相生相剋。也有這樣的可能…瑩瑩,把做好的養生湯給他端一碗。”
“爺爺,我沒做他那一份。昨天以爲他沒救,誰會想到給他做早飯吶。”
“去吧,這麼說多顯得我這個老頭子小氣呀。”
“可是…”
“哪有什麼可是,快去吧好孫女。”
王瀟,聽到老先生稱自己是老頭子,他立馬想到了,他的那個有點調皮“老頭子”。眼淚不知不覺,就溼潤了起來。跟那個“老頭子”在一起,他感受到了爺爺般照顧,有嬉笑,有怒罵。
“小夥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嘛?不妨說來聽聽…”
“我是這外地人,之前偶然來到這裡,就喜歡上這裡的美食,還有風景。昨天,我一早趕了過來,一位老人家帶着我,去忘憂叢林採食草。但是,他…他突然的離開…”
“是誰?”
“他並沒告訴我,他叫什麼。我只知道,他八十歲左右,是個賣玩偶的小商販,還會造房子。老先生,您知道他嘛?”
“他怎麼會離開了呢!!!他是我們村的巫師,爲了基本的生技,才偶爾去賣賣玩偶,幫人造造房子。你必須說清楚!”
“他帶我去看一片本身自帶香味的泥土,到那裡之後,我們發現,泥土已經沒有香味。巫師爺爺,說他沒守護好,這片天神留下鎮壓邪魔的土地。然後,他就…”
老先生聽到這裡,感覺頭腦一鎮昏沉,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巫師在忘憂村已經存在了幾千年,在忘憂村有相當高的地位。由於現代科技的發展,他們越來越不受重視,僅僅只有一些博識的人,還相信他們的預言。
他的離世,讓這些相信他的人,頓時感覺世界災難將會到來。老先生,慢慢地擡頭看着面的這個大胖子,心裡有一絲不解。那片土地,既然是他們世世代代守護的聖物,爲什麼會帶他去?
“大胖子,你對我爺爺做了什麼?!”
王瀟左右看一下,原來這個女孩是在說自己。原本健瘦的他,被人叫做大胖子,自己一時還沒適應。
“爺爺,你現在怎麼樣啊?”
“我沒事,身體一直不都這樣嘛。快把湯端給他,他身上還有大量的毒素需要緩解。”
“後來呢?”
“後面,我葬好了巫師爺爺。天就黑了,起了大霧。我當時有些害怕,什麼也看不見。本來想在原地,陪伴爺爺一夜。但是不一會,又下起了大雨。趁着霧散開,我按着原路回到的村前的山丘上。因爲,又冷又餓,我從山丘上滾了下來…”
“什麼?!”
“爺爺,你別聽這胖子瞎吹。從那麼高的山上,滾了下來。還不早就摔成肉泥了,怎會站這裡呢?”
“瑩瑩,你忘記昨天晚上我們把他拖進屋的時候,你說他的皮膚像橡膠一樣嘛。而我給他做鍼灸解毒的時候,針都扎彎了…”
“老先生,我怎麼會這樣。現在又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隨然一生從醫,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現象。按照醫書上說,櫻毒株帶巨毒屬於至陰之物,蛇草解毒屬於至陽之物。兩物在你體內,如同水火交融。恰好達到了綜合效果,你纔沒有中毒而死,或者是蛇草的內熱腐爛你的肝臟。你身體的變化,是兩物交融的表象。”
王瀟聽的有着雲裡霧裡,因爲蛇草巫師早上給他吃的。到了晚上,爲了離開叢林才被櫻毒株刮傷。華隱也覺得有些奇怪,巫師會爲什麼在早上給王瀟吃蛇草,難道他提前預知,王瀟會種櫻毒?
華隱捋着山羊鬍,陷入沉思中。
“不對,除非你本身就有劇毒。”
“老先生,我在來這裡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從來沒感覺自己生病了…”
“不可能,說白了,蛇草是疾性藥,沒中毒的人吃了它,肝臟立即會被它的內熱腐蝕。你若沒中毒,身體絕不會沒事!”
“在給我吃蛇草前,巫師爺爺他自己也吃了…”
“他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