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一片寂靜,到了總裁辦,譚諺陰沉着臉走出電梯。夏晚晚覺得譚諺生氣了,雖然她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是因爲她丟了他的臉面嗎?
夏晚晚惴惴不安的跟着譚諺進了公辦室,他站在落地窗前,拿出懷中的香菸點燃,她知道,他其實並不愛這些抽菸,甚至在那一刻,她覺得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兩人沉默着,都沒有辯解剛纔的舉動。
譚諺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菸頭扔進垃圾桶裡,然後猛然轉身,看着夏晚晚。
他看見她站在角落裡,臉比剛纔又更腫了一些,手臂也流着血,他到嘴的怒氣突然有些消散,爲什麼每次見她,總是這樣?
他大步向前,毫無預兆的,她看着他,說道:“我們離婚吧。”
“又是這句話。”譚諺淡淡笑了一聲:“你除了這句話還有別的嗎?”
“不喜歡我,爲什麼又要纏着我?”
譚諺脣角微微上揚,譏諷道:“你當衆打架,還弄成這副模樣,你真是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
夏晚晚咬着脣:“是她打我在先,爲什麼我不能打她?”
譚諺沉默,剛纔的一切,他通過監控看了,所以才那麼風風火火的趕下來。
尤其是夏晚晚被打的那一幕,總覺得心裡有些怪異……他不忍多看了幾眼她臉上的傷痕,已經很腫了。
他抿着脣說道:“我讓楊思明送你去醫院。”
“不用!”夏晚晚冷聲道:“我自己會去,我現在只要離婚,如果你不離婚,我就向法院……”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一聲嘆息:“夏晚晚,你真的變得牙尖嘴利,不饒人……”
夏晚晚愣了愣:“反正今天我就是這麼一句話。”
“確定要離婚?”譚諺抿着脣,冷冷的看着夏晚晚。看的她心中有些發毛。
她點了點頭,輕輕發出了一個“嗯。”
譚諺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從懷中抽出鋼筆,在白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離婚協議四個大字,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要離婚可以,不過時間由我來定。”
夏晚晚咬了咬脣,顯然對譚諺這種‘搪塞’有些不樂意。
譚諺冷笑一聲:“夏氏倒閉,你又沒有學歷,沒有能力,離開了譚家,你還能這麼自如生活?”
又是一句譏諷,夏晚晚有些怒意,正要和譚諺對峙,他卻吐出兩個字:“過來。”
夏晚晚遲疑了一會,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拿出抽屜裡的創可貼扔到她的面前:“手臂流血了,自己拿去貼。”
沉默一下,又道:“你要這樣出去見人?”
譚諺指着她的發腫的臉,夏晚晚摸了摸臉頰,確實疼得厲害。
譚諺嘆息一聲,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她說話:“真不知你以前的乖巧去哪裡了。”
夏晚晚沉默着,給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口,譚諺起身說道:“我要去開會了。”
“噢。”夏晚晚應了一句,心裡卻還是不甘心,默默的看着譚諺的背影。
他大步走出了幾步,卻驀然停下身子。
她以爲他要訓斥她,哪裡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夏晚晚,不管誰欺負你,都不要退縮。”
她愣住,一時之間還不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看着他走出幾步,又補充了一句:“你把我的飯弄沒了,以後賠我。”
譚諺走後,整個辦公室很安靜,她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風景,心裡的情緒起伏。
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辦公室沒人,夏晚晚便坐下電梯,準備離去,剛纔的喧鬧場面早已消失不見,只是當她出現時,之前那些冷漠的人突然就熟絡了起來,前臺小姐諂媚的走到她身邊,說道:“小姐,您的臉還疼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是啊,剛纔那孫藝真是不要臉,明明是自己撞上來的,還非得要賴您,我都看不下去。”
“就是,平時就張揚跋扈的,現在居然還敢打小姐您,真是不要臉。”
“小姐,您怕是都沒瞧見剛纔孫藝那痛哭流涕的樣子呢。”
“……”
夏晚晚皺了皺眉:“孫藝?怎麼了嗎?”
“您不知道呀,楊總決定革去她的位置,下午就會跟董事會開會說這件事,她啊,這十幾年的青春都搭在譚氏,現在好了,半老徐娘的,出去也不知道做什麼。”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可唯獨除了夏晚晚……
這件事,是譚諺主使的,還是楊思明?如果是譚諺,他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好……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他還需要開什麼會嗎?
想起剛纔在辦公室的那一幕,夏晚晚思緒難平,走出譚氏集團大門,看着外面的風景和剛纔在譚諺的辦公室看見的,確實很不同,原來高度不一樣,看的地方也總是不一樣,如果當初自己還堅持學醫的話,現在的情況會不會不一樣?她會不會走向另外一條不同的人生道路?
當個主治醫師,嫁給一個醫生……想想也是挺美的一件事,只可惜重生卻不是在之前……
夏晚晚嘆息一聲,順着那條街道慢慢往下走。
而在她的身後,一抹紅色身影站在落地窗的後面,冷冷的看着夏晚晚,手臂傳來的疼痛依舊,但譚諺卻沒有選擇扶起她,心中有怨恨、怒意,她緩緩拿出手機,按下了陌生號碼……
沿着街道往下走,在街道的拐角處的另一條街道,是m大學,夏晚晚曾經學習的地方,當她站在m大的面前時,一切還是那麼令人懷念,只可惜,物是人非,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種心態……
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晚晚轉身離去,而身後,下了課的同學們紛擁而來,眼尖的李一婷瞧見了夏晚晚的身影,愣了愣,喃喃道:“夏晚晚?”
她起初並不確定站在那裡的人是夏晚晚,於是試着叫了一句:“夏晚晚!”
一聲呼喝,令夏晚晚回眸望去,當看見對方時,夏晚晚顯然有些錯愕。
李一婷沒料想到夏晚晚會出現在m大,想起電話那人的交代,便走上前,打量着夏晚晚:“你怎麼會在m大?是不是又回來偷東西了?”
李一婷這話音剛落,旁邊的學弟學妹們便圍了過來,這些同學,夏晚晚些許認得,些許不認得,她尷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夏晚晚。”李一婷叫住她,鄙夷道:“自己做過的事情,不敢承認了嗎?”
夏晚晚不由得渾身一顫,看着這裡的學弟學妹們,她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爲了試圖改變這一切的走向,她走到李一婷身邊,拉了拉她的手,小聲說道:“這種事說出來,大家臉上都沒光彩,你還是別說了。”
“別說?”李一婷一把甩開夏晚晚的手,指着她說道:“那就讓周佳無緣無故的受傷嗎?而你這個小人,拿了獎學金,還要倒打一耙?現在好了,你是堂堂的譚氏總裁夫人,而周佳呢!她退學了,你知道嗎?”
學弟學妹們開始竊竊私語,夏晚晚的神色十分難看,遠遠的看見於子陽也朝着這邊走來,她咬着脣說道:“一婷,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你就別說了,大家好歹是校友,你何必這麼趕盡殺絕。”
“我趕盡殺絕?我跟周佳可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她什麼性格我不知道?你和她一個宿舍,我纔想問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小偷小摸也就算了,還敢在衣服上動手腳,讓我們在譚諺面前出醜,你一人獨大,現在我連說都不能說了嗎?”
於子陽走進了,才發現站在人羣中的人,是夏晚晚,遠遠的就聽見李一婷在謾罵,原來對象是她?不是說過讓她別來了嗎?爲什麼還要來這個地方?
夏晚晚看見於子陽,臉色羞赧,她張了張嘴,說道:“一婷,畢業典禮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承認那個情書是我遞給譚諺的,但是衣服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行,那咱們不談衣服的事情,我們來談談當年你如何陷害周佳的事。”
夏晚晚臉色驟然蒼白,嬌小的身子站在那裡,彷彿風一吹就倒。
李一婷依舊嘴上不饒人,隨着四周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她說的越起勁:“大家都來瞧瞧,如今的譚氏總裁夫人,曾經m大醫學系的學生,這個人,段位真高,好幾次我想找她談話都找不到,人家都說,她現在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看,確實如此。”
夏晚晚的事情,m大知道的人並不多,只知道m大的一個女學生嫁給了譚氏的總裁,頓時登上了各大熱門榜和雜誌視頻等,如今聽到李一婷指着夏晚晚說她是譚氏總裁夫人,這論誰都想聽聽她曾經在m大發生過什麼事。
李一婷繼續說道:“m大還有一個及其優秀的學生,叫做周佳,我們一個地方的,她比我早一年考到這個學校,是我學姐,當時,夏晚晚,我們的譚太太,跟周佳一個宿舍,幾個人玩的是十分要好,可沒想到的是,夏晚晚小偷小摸慣了,竟然偷摸到自己的舍友身上去!”
夏晚晚的胸口此起彼伏,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多,她看了看於子陽,發現他的目光冰冷,還帶着一絲鄙夷,夏晚晚有些絕望:“一婷,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聽我說。”
“聽你說?大家知不知道當年有一篇論文震撼了整個醫學界,這篇論文的主人本該是周佳,可夏晚晚卻偷了周佳的論文拿去發表,你好了,出名了,很多媒體記着採訪你,可週佳呢!她鬱鬱寡歡,最終選擇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