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玉看着消失在谷口方向的蘇承年,緩緩道:“暫時不要,谷主……你還是先突破吧!境界不拉開,去再多人也沒用,更不能驚動老谷主啊!”
金百先眯着眼,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異常難受。
實在是,金風谷立派這麼多年,還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金百先突然道:“對!先提升境界,我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了。”
“什麼?”蕭陽玉一驚,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金百先道:“帶走那張死人皮的江文林,在他府上。”
“啊?”蕭陽玉與另外兩位太上長老,眼中露出驚懼之光。
金百先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那張死人皮,選擇了江文林,但他現在並沒有離開定州境內,反而留在了幾十裡外的一個小鎮,結合今天這件事,會不會……”
蕭陽玉面色沉重,點頭道:“有可能!”
金百先道:“那還不通知老谷主?”
蕭陽玉張了張嘴,沒開口,旁邊兩位太上長老,道:“老谷主說過,非是攸關金風谷門派生死,不得驚擾,如今暫時吃虧而已,驚擾老谷主瞞天大計,豈不是要……”
金百先打了一個哆嗦,邊點頭,邊咬牙切齒,“那好吧!我先提升境界,讓他先猖狂兩日。”
……
此時。
金風谷外,已經離開三裡之遙的一條小徑上。
撲通!
撲通!
蘇承年與胡安如失重般,從半空降落下來,摔得兩個人七葷八素。
胡安想爬起來,感覺自己一陣噁心,哇地一聲就吐了。
他實在是要跪了,自從修行已來,還是頭一次,騰雲駕霧時,有了一種暈船的感覺。
恥辱啊!
簡直就是修行界的恥辱。
但胡安覺得,這一切根本就不能怪自己。
實在是因爲,他沒想到,一個元嬰境的修士,不好好騰雲駕霧,就那麼跟個普通人似的,一跳一跳趕路。
這一上一下,再好的心理素質,也他麼扛不住了。
胡安吐了幾口後,終於意識清醒一些了,他正準備用反諷的方式,譏諷蘇承年兩句,扭頭一看,嘴巴就發不出聲了。
只見蘇承年……
不對,準確地說,有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蘇承年,還有一個站在一邊的虛影一樣的蘇承年,他正努力地想要躺下,但似乎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拖起來。
胡安還以爲自己暈船的感覺太嚴重,自己眼花了。
他爬起來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依然如此。
這讓他嚇得不輕,整個人撲通一聲,又蹲坐在地上,兩腳不住地往後蹬。
縱爲修士,見過諸多奇詭之事,也沒見過這麼詭異的。
蘇承年似乎這才注意到了胡安,招手道:“你……過來!”
“上……上真!不不是!你你……”胡安嚇得已經語無倫次。
若是普通的陰靈,見着胡安這種結丹境的高手,大手一揮,就給滅了。
但不知爲何,蘇承年的虛影,似乎格外詭異,不僅境界不低,似乎更加強大,胡安根本就想不通。
“過來!”蘇承年一招手,往後退的胡安,便被一股勁風,給拖了回來。
胡安見自己身不由已,到了蘇承年面前,砰砰一頓亂磕,“上真!這這不是我乾的呀!”
蘇承年道:“把我背起來!”
胡安看了看虛影蘇承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蘇承年,嚥了口唾沫,“這……”
蘇承年一瞪眼,一道雷光,自他眼中奔涌而出,打在了胡安的身上,立刻就讓胡安變得老實起來了。
胡安趕緊蹲下身,扶起了蘇承年的身體,背在了身上,看着就在一邊看着自己的蘇承年虛影,心裡那叫一個怕啊。
“上……上真啊!你這是做甚?”胡安十分不解。
蘇承年輕嘆了口氣,道:“我……好像死了!”
“死?死了?”胡安總算知道,自己爲什麼覺得詭異了。
這根本就是蘇承年的秘術,這絕對是出了大狀況啊!
蘇承年道:“不要廢話了,快回蘇府。”
胡安想動歪心思,這纔剛離開金風谷不久,若蘇承年真是死了,那把谷主喊出來,一切不都解決了嗎?
可他不敢,他怕這一次,是蘇承年使詐。
因爲從來沒見過這種渡劫的修士,聽都沒聽說過。
萬一再回金風谷,再坑谷主一次,就算蘇承年不殺自己,谷主估計也要殺自己了吧?
但就這麼去蘇府爲僕,他又有點兒不甘心,堂堂結丹境高手,在修行界或許不值一提,可在世俗之中,也是傳說中的神仙人物了。
給人爲僕,這好說不好聽啊。
蘇承年又瞪了一眼,又是一記雷光,打在了胡安的身上,頓時全身酥麻無比。
“你想逃?”蘇承年語氣看似平淡,但已多了殺機。
胡安感覺敏銳,發現自己還逃不出蘇承年的手心。
那種被壓制的感覺,太明顯了,難以言說。
“不敢!”胡安背起蘇承年的身體,又小聲回了一句,“不敢!”
蘇承年道:“那就趕緊上路吧!”
胡安只好硬着頭皮,背起蘇承年的身體,念動口訣,駕起一道長虹,朝着定遠鎮方向飛去。
他幾次想在空中,丟下蘇承年逃跑,但剛一有這樣的想法,蘇承年就會警告他,使得他根本不敢行動。
而且,他也發現,即便他飛入高空,蘇承年的虛影,與其身體也並沒有拉開什麼距離,彷彿與在地面上時一樣。
這種情況,胡安也是頭一次見。
他道:“上真!你怎麼……”
蘇承年沒有開口回答,因爲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恐怕只有回了蘇府,到了祠堂,問一下老祖宗,才能知道怎麼回事了。
蘇承年明明覺得自己,已經把劫給渡過去了,可自己的靈魂,怎麼反而回到肉身中了?
難道,蘇家那個六十一歲必亡的詛咒,如此強大?
御空飛行,對於結丹境的高手來說,不算什麼高難度的秘術,但胡安的速度也不快,還達不到瞬息而至。
好在,這比在地上行走快多了。
約三盞茶的功夫,蘇承年伸手,搖指前方大地上的一處宅院,道:“那……就是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