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一章 適逢其會

有句話說是一管就死,一放就亂。

趙曦一直在避免干預國朝的商貿事務,即便是干預,也是提綱挈領的做法,比如市易寺。

國朝的商貿發達,這是被公認的。而整個商業行爲的基礎,是基於這個時代對於契約精神的尊重。

當發展到一定程度,利潤收益高於違背契約成本很多時,契約精神必將被人拋卻······這是必然。

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爲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這句話趙曦信,在後世也是被驗證過的。

當收益達到一定程度時,連法律都可以踐踏,更何況契約,更何況一個非官方組織的牙行?

“新立商業法令的事要廣泛徵求意見,不閉門造車,不僅限於朝廷官員,要多方採集意見和建議,甚至借用抵報的形式,向全國朝公開徵集討論。”

“不僅僅是工藝產業,法令要儘可能把國朝所有市易物品全部囊括進去,也要照顧到任何層級的商賈,就是農夫進城售賣自產的物品,也要儘可能的涉及,用法令的形式,該保護的保護,該處罰的處罰。”

“此事由大理寺、刑部、市易寺等多方協作進行。相關內閣一併參與······”

內閣考慮不到,也不會往立法上想,太子也一樣。也是時代的原因,趙曦能想得通。

或許,大家都能看到,只不過是就這樣看着漏洞,也爲了自己方便。也可以說是士大夫看重操守,畢竟是尊儒的時代。

趙曦不管這些,到了如今他有一言而決的基礎,也就不在乎這些。是法家還是儒家,趙曦並不在意。

關鍵的一點,如今的內閣沒有腐儒,相對而言都是屬於理性的人。

趙曦忽略法家還是儒家,不管是儒家爲本,法家補充,還是法家爲本,儒家補充,把這些問題都撇開,以實用爲主。

這樣的方式,在如今的內閣是能接受的。

“官家這是法家思維呀!”

畢竟是帶出了法家的意味,都是熟讀典籍的,自然能感覺得到。王安石並沒有違背官家的意思,只是回到政事堂以後,有些感慨。

事實上,王安石本身也是偏向於法家的,這也是當初他推動變法之初,備受朝堂責難的原因,甚至說衆叛親離也多是這個原因。

正統之爭,在所謂的先聖門徒心裡,比利益之爭更嚴重。

“什麼法家儒家,能強國富民,便拿來用之。王相居然糾結此事?”

章惇對王安石是瞭解的,覺得王安石這樣感慨實在沒有基礎。

“老夫倒不是糾結法家還是儒家,只是官家讓此事廣泛徵求意見,這本身就是一個廣而告之的過程。一旦此事公之於衆,我等內閣受非議·······唉!”

“且不說世間士林,就說閣老院的責難,恐怕也足夠我等應付了。”

又是一次背鍋。王安石都已經習慣了,從早年變法開始,自己就一直替官家背鍋,到了執掌朝政,身居內閣首輔,還是得替官家背鍋。

關鍵是,這鍋他脫不開······這感覺不好。

儒家以仁、恕、誠、孝爲核心價值,着重君子的品德修養,強調仁與禮相輔相成,重視五倫與家族倫理,提倡教化和仁政,抨擊暴政,力圖重建禮樂秩序,移風易俗,保國安民。

而法家,則提出的方案是要法、術、勢兼備,也就是說,既要用嚴刑峻法,讓人們害怕,又要用各種手段,讓別人抓不住把柄。關鍵是要運用權威,讓人們服從。

“所謂禮法,又怎能完全的割裂開論之?”

“縱觀歷史,凡強盛之王朝,皆爲法禮並用。漢武,唐宗,哪一個不是禮法並行的時代?”

“官家曾有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是法還是禮,自有實踐評判。”

“尊儒和借法家之治,這並不矛盾,也不是截然分開的。”

還好,如今的內閣,在這點上是一致的,並不拘泥於法家還是儒家,着重於大宋的強盛,着重於治國安邦。

這是王安石稍微輕鬆的,最起碼內部是統一的。作爲國朝的最高決策層,內閣諸位能統一了,就不用擔心方略能不能推動的問題。

至於被人非議,那又怎樣?他王安石本來就有雖千萬人而獨往矣的風骨。

大宋的強盛,國朝的千秋萬代,纔是作爲內閣該考慮的。誰是誰非,自有後世評說。

既然內閣暫時沒有異議,也就可以開始着手安排各項事宜了。

······

朝廷的監督體制還是有效的,雄州工匠案一直沒有判決,而監察衙門的奏報雖然延遲,終歸還是來了。

“官家,雄州衙門沒做判決,監察官也暫時未發現雄州知府有貪贓枉法之爲。並且,監察官對事件的本身也做了詳細的調查。”

“也是因爲知其緣由,監察官不敢擅自做主,才逐級奏報,請監察總衙予以回覆。”

範純仁很輕鬆,雄州一案,事發偶然,官家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並非故意安排。但是,在整個事件中,監察官經受住了考驗,甚至可以說代表整個監察衙門經受住了考驗。

“雄州陸家,自始至終未向雄州衙門施壓,也不曾在衙門走動以求判決。完全是以苦主的身份,依照正常的流程報案······”

都不傻。至於判決,或者審理,不管是陸家還是雄州府衙,都知道結果不重要。工匠先羈押了,就這樣擱下又如何?

不管最後叛還是不判,這官司就這樣放着,羈押此工匠的時間,甚至比實際該判決入獄的年限還要長。

這時候陸家犯傻纔會去催促,而雄州官方,自然也樂意這樣糊塗着。沒辦法,法理、情理都需要顧全······

基層治理總有基層治理的智慧。拖字訣有時候是很有效的。比如,現在朝廷就開始炒作商業法令了······

第八一五章 莫名其妙第五七六章 預料之中第八零三章 這叫什麼事第一五七章 國朝需要銅第四十章 內苑之亂第五三四章 狼煙起第八九七章 疆域的妄想第八七章 六率之議第二五三章 貪婪是要付出代價的第五五六章 亂象第八四五章 海軍護航啓航第七二零章 各方的反應第四四四章 有些事做不得第三二一章 搞不懂第二九一章 分而待之第九二九章 北遼先宣戰了第四六九章 槍頭趙允弼第二一二章 千般頭緒第六一七章 又一個驚人之舉第二八九章 戴帽子唬人第五一三章 看熱鬧的朝堂第六八四章 難度在哪第八九一章 出兵方略第三五章 又一次弄瓦之喜第七四九章 什麼算金甌無缺(感謝盟主財叔寧打賞,今日第二更)第六四三章 小人物的逆襲第四三二章 亂局第七八二章 是後路還是謀局第五零二章 幌子第六七四章第三零八章 這纔是侮辱第八六三章 秀場第一零四章 誰在喊殿下第三八七章第六五二章 決斷第一六七章 全亂了(繼續五更,第一更)第六四七章 稅制第五八三章第二二七章 不留隱患第四一六章第四三一章 來一次辯經第五一二章 錢太多了第九四一章 找不到主力第六七三章 趙曦的真的目的第九零二章 看熱鬧希望事大第七八五章 章惇奏對第三四零章 相公的憂和帝王的喜第四三七章第三七一章 翻了個底朝天第七二六章 演戲要演足第七一八章 官家曾說過第七零二章 官家昏聵了第四百章 瞌睡送來了枕頭第七八零章 有意的一追一逃第七三三章 此事休要再提第四六章 資善堂族學第七一零章 註定的勝負第三一章 飢餓營銷初探第一零七章 大發了第五五章 做該做的事兒第四一九章 想不到第五七六章 預料之中第五九二章 暫時的平靜第八三三章 天馬行空的思路第九三三章 帶個功勞進大宋第三零七章 等着西夏寇邊第五二三章 折服第二一九章 這纔是麻煩第五九三章 起風了第一五九章 浪子野心第三四零章 相公的憂和帝王的喜第七三一章 大謀局的形成第四八七章第四六六章 王安石打人臉第三九三章 又謀劃什麼第八九四章 嘗試性作戰的結果第三九九章 推演第三四七章 戰前最後一次會議第四五零章 這是辱嗎第三七三章 背鍋的人第八七章 六率之議第五一四章 這算屁的大捷(上)第四九章 高下立判第四五七章 這又何必呢第二三零章 護衛營的新任務第七八五章 章惇奏對第九四五章 推進第三三八章 原來如此第十章 國事豈是兒戲第六零八章 人事(中)第二二三章 一羣爛人第三八零章 這就是矛盾轉移第五零一章 把疏奏帶回去吧第八七三章 追擊第五四七章 今夜 汴梁不眠第五三九章 戰略部署(中)第四七四章 還雙管齊下了第一九四章 管城李誡(第三更)第六一零章 醉話第五二九章 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