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禪繼續長篇大論地胡編道:“本來我也想將她送回到京都的家中,但是她卻死活不肯,寧可同我窮死餓死,您說,我又能怎麼辦?難道有這麼高貴漂亮的媳婦卻不要嗎?”
校尉聞言到信了他七分,於是他制止了手下的騷動,快步來到已經狀若瘋狗的上司面前,低聲勸道:“將軍切不可將這件事情鬧大!”
“屬下剛剛查明,此女並非普通百姓出身,她的父親很可能是先前獲罪被貶,如今又官復原職的兵部侍郎賈赫。”
“賈赫正好主管我們邊關兵餉的審查發放,如若因此得罪了他,將軍對天師王那裡必然不好交代。”
這位上司不是別人,正是鵬翔關的總兵尉遲驍,他能爬上如今的官職,完全是憑藉家姐的裙帶關係。
他本身則是草包一個,十足的酒色之徒,否則也不會閒着沒事,到盤查點來調戲良家民女了。
“放你娘個狗臭屁,李維森,你小子以前壞過我多少好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現在你大爺我被刁民惡意打傷,你竟然還敢詐唬我說她是賈赫的女兒,你怎麼不說她是聖武皇帝的女兒,神凰公主呢!”
“就她這身乞丐打扮的賤民,我就是殺死一百個,也沒人敢同我尉遲驍叫囂一聲。來人,立即給我將這對賤民剁成肉泥!”
尉遲驍狂妄地大聲咒罵着,根本就聽不進去李維森的勸阻,胡雪蓉在對面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立時升起無窮的殺機。
不過她在對方說到神凰公主時,心中卻爲之跳了一跳,似乎記憶中對這個名號極其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這個名號相對應的人物是怎樣的形象。
金虎禪不知何時已經擺脫了官兵的看守,來到胡雪蓉的近前將她的衝動壓制了下來。
“先不要衝動,看看情況再說,我看那個校尉並不是簡單角色——”
他低聲對她說道,在旁人眼裡他的嘴皮子卻動也沒動。
李維森對尉遲驍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絲毫不介意道:“將軍所言極是,屬下確實打擾過將軍的幾次‘好事’,可是哪一次屬下的阻撓不是爲了將軍着想呢?”
“王妃在屬下上任之際,曾經一再重申,要屬下好好輔佐將軍的日常公務。”
“王妃說這邊關人員複雜,又是軍事重地,稍有不慎便是株連滅門的大罪!”
“即使有天師王在上面罩着,但是在官場政治的險惡環境裡,又有誰能保證王爺不做出舍駒保帥的自保手段呢?
“如今邊關局勢日漸緊張,將軍現在所做之事,要是被看到這一幕的過關之人傳揚出去,必將被英傑聯盟所利用,用來打壓我方的士氣!”
“所以不管此女是否是賈赫的女兒,將軍也決不可在這裡動手殺害。而且此女言談舉止又哪裡象一個普通小民呢?”
“我想將軍只要冷靜下來,應該能發現些異端吧!”
尉遲驍被他這樣一說,立時也猶豫起來。
這李維森是他家姐珍王妃派來看管他的家將,所以不管他嘴上說得如何狂妄,卻也不敢拿此人怎樣。
而且對方所言也不無道理,他本人雖然混帳透頂,卻也知道許多當官的基本原則。
“照你這麼說,我就白白受傷了不成,如果就這麼放他們走,我的威信豈不喪失殆盡了?”
他心懷不滿地說道,不過語氣已經不再狂妄無知。
李維森聞言立刻貼在他的耳邊說了兩句,立時令他喜笑顏開起來。
“我看你小子可比我壞多了,這樣做****還不忘立牌坊的主意你也想得出來,看來我以後可要多多重用你了。”
“好吧!這件事就你去辦吧!做的好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尉遲驍露出禽獸般的笑容,連損帶誇地對李維森說道。
李維森也不在意他的嘲諷,只是笑着答應下來,然後命人將他擡入城去醫治被折斷的手臂,自己則來到金虎禪二人面前抱了抱拳。
“讓兩位受驚了,剛纔的事情全是誤會,我們千總還以爲尊夫人是男扮女裝的通緝盜匪,所以纔出手試探,結果導致了這場誤會。”
“我們千總臨走時已經說了,他的受傷是因爲自己的過失導致的,錯不在尊夫人。”
“爲了表示歉意,千總特意囑託本人拿出一百塊銀元,送於二位做爲補償,並親自護送二位出關,希望二位能夠接受他的致歉。”
他這番話雖然只是對身前二人說得,卻故意說得極其大聲,使得周圍很多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明顯是在做秀給外人看的。
胡雪蓉哪裡肯罷休,但是金虎禪卻暗中掐了她一把,上前笑道:“既然千總大人肯拿出一百塊銀元補償我們,那我們夫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過錢我們可以收下,只是不敢勞駕大人親自相送,您貴人事多,我們自己出關就好了。”
周圍聽到他言語的人,紛紛露出鄙視的神態,雖然換做是他們也未必有骨氣到哪裡,但是大部分人就是這樣,看別人軟骨頭時總要忽略自己的德行。
李維森滿臉客氣地笑道:“這都是我們千總大人親口吩咐的,我們做屬下的必須要執行到底,就請二位隨我們走吧!”
說完他叫上十幾個親兵,將二人圍在中間,向鵬翔關內行去。
鵬翔關地處兩座高山之間,城牆則修築在山口峽谷之中,遠遠看去很像一座水壩,恰好扼守住這唯一的險峻通道,是聖羅蘭帝國與英傑聯盟之間的邊關要隘。
和平時期,關口也定時開放,所以兩國邊境附近的居民也經常往來,經貿活動十分繁榮。
一行人等進入城關後,未作任何停留,直接從另一面關口離開,沿着山道向英傑聯盟的邊防行去。
金虎禪幾次婉轉推辭,也沒能趕走這羣“護衛”,得來的不過是一聲聲意義難明的訕笑。
行至半程時,前後已不見一個行人,李維森在一處轉彎叫停了大家的腳步,然後陰聲冷笑道:“本大人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剩下的路你們就自己走吧!”
金虎禪聞言連忙拉扯過胡雪蓉,就要拜謝離開,卻發現那十幾個親兵個個手舉強弩,瞄向他的全身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