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上，徐總紅着眼睛，指着坐在位置上的許蘭道：“各位，知道她的菜單是油滾熊掌嗎？”
全場寂靜，沒有半點響聲，所有人都沉寂在害怕，或恐懼的氛圍中。
徐總伸出手臂，指着投影上的幕布，悲憤道：“這上面一共是十一個人，這十一個人裡，全部都死了。”
他轉過身，憤怒的吶喊到：“對，全死了，你們都知道了，全部自殺死了。她們都欠我女兒的，我女兒就是被她們凌辱欺負，不止一次兩次，從高一開始，你們看……”
投影上，徐靜從高一就被人毆打，在廁所裡，在教室角落，在宿舍陽臺，甚至大街上。
被毆打了無數次，這一年半的時間裡，打她最多是那十一個女生，打的最狠的是妍妍一個宿舍的。
令我安慰的是，妍妍沒有參加，但是冷眼旁觀了多次。
我知道她的心理，她就算可憐徐靜，想去幫她，也不敢和班霸，宿霸的陳娜娜，張欣作對。
我看到徐靜好幾次被打的暈倒過去，最令人憤怒的是，有次在宿舍裡，幾個人圍住徐娜，把她身上校服脫光，揚言讓她在一個星期內拿出50萬塊錢，拿不出來就把她的裸照拍出來，發到網上去。
我看着屏幕上的時間，是在冬天，應該是放寒假之前。
這五十萬和裸照，把徐靜推向了萬丈深淵。
按倉絕給我查到的死亡時間，學校放寒假最後一個星期。
前面，投影幕布關閉。
徐總指着投影暴怒：“那些威脅她的，全部都死了，但是，還有一整個班級裡，冷眼旁觀的，內心麻木，都是幫兇，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時，他朝許蘭方向大喊：“她每次被毆打，都會有個人拿手機拍攝視頻，查出叫許蘭的。”
“這許蘭，她那雙骯髒不堪的手，應該全部剁掉，但我女兒說，剁掉一隻，饒她一命。前提是，必須把面前那道油滾熊掌吃了。”
我聽見，捂着嘴巴，很反胃。
其他女生，戰戰兢兢坐在位置上，面上冷汗簌簌簌的直流。
君無邪摟着我的腰身，關切的問我：“沒事吧？”
我擺擺手：“沒事，有點反胃。”
我看了白色幕布後一眼，壓低聲音問君無邪：“徐靜是死了，可徐總說她女兒要讓許蘭把手給吃了，這她女兒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君無邪在我腦門上一彈：“你個蠢蛋，腦袋轉不過彎來。徐總愛女心切，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下女兒，不管是女兒爲鬼，爲殭屍，他都無所謂。活着有個念想。”
我嘴巴成O型，原來如此，我沒想到殭屍一層。
我問君無邪：“你說她女兒會不會在幕布後面？”
君無邪對我點頭：“幕布後面有三人，兩女一男。”
我說道：“應該有個是她女兒，另外的一男一女又是誰呢？”
“在他們裡面，本尊也想知道是誰，難不成南陰屍地的殭屍，作亂到陽間了？”
我語氣篤定道：“那女的一定是凌幽，絕對是。”
男的一定是程老鬼，他會製作飛頭蠻。
上次鳳子煜說程老鬼跑了，我估計是他放走的，或者程老鬼投入鳳子煜的麾下，饒他一命。
我內心祈禱，鳳子煜千萬不要和這件事牽扯上關係。
不然，我真的不知用什麼樣心態去面對他。
在許蘭的桌子面前，光頭內保，遞上一雙筷子，放在油滾熊掌邊緣，對她做了一個手勢：“許小姐，請慢用。”
內保退下後，徐總對着話筒，嚴聲厲色道：“你可以不吃，不吃的後果只有死。是死是活，你自己選擇。我告訴你，原本你是沒命的，是我女兒對你網開一面。”
徐總對光頭道：“給她記下時間，一個小時。”
光頭在桌子上放置了一個流沙瓶：“一個小時，計時開始。”
許蘭哭紅眼睛，看了眼桌上的流沙瓶，伸出左手去拿筷子，手指全部是血，顫抖的很厲害。
抓到筷子，沒握緊，筷子哐噹一聲，落在桌子上。
精神崩潰的她，一下子就哭出聲來，光頭在她身邊怒道：“閉嘴，在哭把你舌頭炸了。”
她抿上嘴巴，嗚嗚嗚的悶哭出聲來，不敢大聲哭泣。
臺上徐總繼續問道：“誰是樓小輕？”
樓小輕？
住在我們面前天字號變成殭屍的那女生？
我轉頭向右看，她就坐在我們右面那張桌子上。
樓小輕目光混沌，散發青光，直直的盯着許蘭落血的手腕傷口，她已經越來越抵不住鮮血的誘惑了。
臺上，投影機打開，幕布裡出現一排排的字，應該是在一個QQ羣裡。
妍妍壓低聲音道：“我們班的QQ羣。”
我看上面一共45個人，那就是徐靜也在班級裡。
許蘭：喂，你們聽說了沒有，那個徐靜說拿不出50萬塊錢，我們寒假旅遊計劃又泡湯了。
陳娜娜：她敢拿不出來，小蘭，你上次拍的照片還在嗎？
許蘭：還在，在我U盤裡存着呢，分分鐘可以調出來。
張欣：她家不是有錢嗎，她爸不是要多少給多少嗎？她要拿不出，我打的她哭爹喊娘。
陳娜娜：嗯，那神經病拿不出來，我就打死她。
樓小輕：娜娜姐好，你們在聊啥啊，拿什麼？
陳娜娜：我們準備寒假去韓國玩，家裡給的錢都有限，玩不痛快，簽證都辦好了，叫徐靜那神經病掏出五十萬，她說沒錢！
樓小輕：她沒錢，我們班上誰家有她爸大方，她裝死把，這麼能裝，怎麼不去死呢。
樓小輕：喂，徐靜，我知道你在偷窺，我告訴你，這五十萬你拿不出來，我們就煽死你。
樓小輕：給我出來別裝死，你個廢物，跟你多說一句話，我都嫌浪費口水，我們班的成績，都被你這個廢物拉下去了，讓隔壁班的那幫人恥笑，我忍你很久了，你早點去死，我們班的平均分不會差這麼多，賤人，去死吧，快點去死……
樓小輕在屏幕上反反覆覆的煽罵，刷屏，班級裡其他人的無腦附和。
而且不止這幾次，很多次，屏幕上的聊天，基本上都在刷屏罵徐靜。
巨大網絡暴力，裸照威脅，加上平日裡累計的精神壓力，導致了徐靜的自殺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