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童樑商量半天不明所以,童樑便打電話將何胖子給喊了過來。到中午的時候,何胖子才姍姍來遲,手中舉着一隻沒吃完的煎餅果子,很不高興地問道:“怎麼了,我還沒吃午飯呢!”
童樑說道:“你這麼胖,少吃一頓沒關係。對了,今天的案子你怎麼看?”
說着,童樑將劉旭在古宅這兒挖出寶藏的事兒也跟何胖子說了說。何胖子看着那新填上的坑洞,說道:“那個什麼古扇子在哪兒?給我看看。”
我說在劉旭那兒呢。何胖子便讓我趕緊麻溜兒地取了回來。我只好去了一趟劉旭家裡。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我再度見到劉旭,那感覺跟之前不一樣了。
此時的劉旭不知道是麻煩纏身還是什麼原因,只感覺他周身的氣場有點不對勁似的,精神氣兒很弱的模樣。
見了我,也一副沒精打采垂頭喪氣的樣子。我問了問他最近的情況,劉旭說自己最近沒一件好事兒,反倒是麻煩不斷。
我想了想,便趁機勸他趕緊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劉旭問怎麼解決,我便趁機大力推薦了何胖子一把,說何胖子是吊炸天的能人異士,能夠幫他排憂解難。只要給他看看那古扇子。
劉旭苦笑道:“反正我都這樣了,看看就看看吧,我自己也沒什麼主意了,人人都說那些死人是我害的,這也太沒道理了啊。”
說着,他取了那把古扇子,跟我去見何胖子。見了何胖子之後,胖子將古扇子拿在手中看了看,皺眉道:“這扇子的材質有點特別啊。”
“啥材質,就是白色絹紗吧?”我問道。
“不是,是白綾。”何胖子咋舌道:“古代上吊,皇帝賜死專用喪葬品。”
“我靠,這麼不吉利。”我驚訝道。
一旁的劉旭也嚇一跳,說道:“敢情我這扇子是白綾做成的啊。我還收藏了這麼多年。”
何胖子說道:“古詩詞什麼的我不太懂,但是既然你挖出來了寶藏,說明這寶藏確實存在。但是,扇子是白綾做的,總覺得不太對勁。這扇子真是你家祖上傳下來的呢,還是拿了別人家的?”
劉旭猶豫道:“你要這麼問,我還真不確定了。以前一直沒有懷疑過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現在看來我也不確定了。”
“得,指不定不是你家的,是這個古宅子的原來主人的。”何胖子說道:“這樣的話,留下的東西你不能輕易動,因爲你不知道這宅子的主人發生過什麼,留下的財寶有什麼用。”
劉旭一聽,苦着臉問道:“那大師您看怎麼辦?這財寶都用過了。”
何胖子沉吟道:“我聽說你這古宅裡有女鬼,怎麼回事?”
劉旭苦笑道:“我哪兒知道怎麼回事,之前祖爺爺剛買下這宅子的時候,確實鬧鬼,但是當你已經讓一個道士把鬼趕走了啊。”
何胖子冷哼道:“未必,也許你祖爺爺被騙了。說說看小黑子,鬧鬼的房間是哪個。”
“我住的二樓房間的隔壁。”我提心吊膽地說道。
“我們上去看看。”何胖子說道。
於是我們幾個人去了二樓我隔壁的那個房間。何胖子四處找了一遍,隨即目光落到房樑上。
由於這座宅子是特別古老的那種,因此房子頂上橫着一道很粗的房樑。我看他往天上看,我也跟着望天。不僅我,其他人也跟着往上看。一時間我們一羣人都望天。看了半天,童樑憋不住了,問道:“我說咱們這是看什麼?”
何胖子縮回脖子,說道:“是啊,你們看什麼?”
“臥槽,不是你看房樑,我們纔跟着你看的麼?”我無語道。
何胖子笑道:“我覺得房樑上有東西,你們看到了麼?”
“沒看到,”童樑說道:“有什麼?”
“童大哥眼睛不近視都看不到,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問道。
何胖子笑道:“我其實不是看到的,而是聽到的。我剛纔聽到房樑裡有東西,童警官上去看看。”
童樑不明所以,但是何胖子既然堅持,他也便讓劉旭找來宜家摺疊梯子,支起來之後,三下五除二地上了房樑。等童樑站在房樑下的時候,這一對比,我才驚訝地發現古裝劇裡的房樑尺寸也不是瞎編的,這粗細絕對能趴上去一兩個人。
童樑伸手試了試,房樑很結實,便就此手臂一彎,支持身體爬了上去。房樑是圓形的,所以走在上面比較困難。因此我見童樑彎腰在上面走了一段路,隨即停下來,說道:“這上頭有個洞,像是被人挖出來的。”
“伸手進去看看有什麼,當然,當心老鼠。”何胖子說道。
童樑果然探手進去,沒多會兒便縮了回來,罵道:“靠,好像真有老鼠!”
話音剛落,我就見一隻灰色大老鼠從房樑裡快速跑了出來。我在下面看着,打了個哆嗦。
我見童樑繼續將手伸了進去,從裡面抽出一樣東西。童樑對着空中抖了抖那東西,便丟了下來。
我瞧着那白色的東西飄乎乎落到我們跟前。我低頭一看,見那是一塊繡着修竹的古代絹帕,上面還繡着一首詩詞的四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是納蘭容若的詩詞。”我說道。
何胖子捏起那手帕抖了抖,放在眼前看了看,說道:“手帕上有幾處很細的針眼,粘着紅色。”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紅色的是硃砂。我猜測,這手帕原本是那位納蘭小姐隨身用的東西,被人,可能是被那個道士,用針沾了硃砂,釘成了一張道符的形狀,釘在房樑裡。但是後來這洞口被老鼠給找到了,挖了出來。”何胖子說道,隨即對童樑喊道:“上去找找,仔細找找應該有銀針,當心扎手。”
童樑往裡找了找,沒多會兒果然捏出幾隻銀針來。
“真的有銀針。”童樑也吃了一驚,將找到的幾隻銀針帶了下來。
“符咒失去了效果,所以女鬼再度出現。原來當年那道士果然沒有把女鬼驅走,而是鎮壓在這兒。”我看着那銀針說道:“但是還是解釋不了爲什麼挖出的財寶會有問題。”
“這些也只有等那女鬼再度出現的時候才能知道了。”何胖子說道。
“如果她不出來呢?”我問道:“能召喚出來麼?”
何胖子笑了笑,看了看一旁的安逸辰,說道:“緣生緣滅,三生三世。也許解鈴還須繫鈴人。今晚上就能見分曉吧。”
“麻煩你說人話好麼?”我啐道。
“我第一眼看到安逸辰的時候,就覺得他跟這個古宅子的人和事有一定緣分。”何胖子說道:“今晚我要用夢境巫術,試試看能不能從安逸辰的夢裡找到答案。”
“既然有緣分,難道是前世今生那點兒事?”我說道。
“可以這麼說。”何胖子說道。
“如果是前世今生,今生的人腦子裡怎麼會有前世的事兒?”我問道。
“你難道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麼,有時候夢裡經過的事情,遇到的人,完全陌生。很多人以爲這是不經意間大鬧的聯想和創造,但是,其實這是前世所見所聞,所經歷的事情。”何胖子說道:“如果能入安逸辰的夢境,找到一些前世的蛛絲馬跡,我會用巫術指引,讓你們去一探究竟。”
“這,我們怎麼能看到他的夢呢?”我問道:“夢境巫術,還能送我們去人家的夢境麼?”
顧蓮生笑道:“你還記得公孫白麼?”
“記得,能忘麼?長得亮瞎眼的帥。”我說道。
“他的催眠術,表面看是普通的催眠而已,其實是夢境巫術的一種。術者能夠進入對方夢境,也能讓別人的意識進入對方夢境,從而發現一些東西更改一些記憶。這是巫族的法術。”顧蓮生說道。
“公孫白這孫子,不是說自己身體裡存了倆人麼?怎麼公孫白那個人格也會巫術?”我無語道。
“我猜公孫白和花錯都是巫族弟子,但是公孫白資質平平,而且壽命短暫。花錯雖然已死,但是顯然地府並未將他列爲死者的冊子,也就是說,他們找不到花錯的鬼魂所在,生死簿上的壽命也便存在,是有效的。而這些壽命,就給了公孫白。”顧蓮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