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這臭水溝,雖然說這水可能也不深,但是抽乾的話還真挺費時費力。
童樑琢磨半晌沒說話。何胖子則在一旁賭咒發誓說水下肯定有東西,必須抽乾水看看。
童樑最後決定採取胖子的建議試試看,看看水下到底有啥東西。說幹就幹,於是童樑給消防打了電話,說懷疑水下有人拋屍,但是水質太髒可能有劇毒,要求抽乾污水尋找水下屍體。
這基本都是童樑瞎扯淡扯出來的理由,但是消防還是來了。這水抽乾不容易,我們仨在旁邊等到快天黑,終於發現那水見底了。
可與此同時,我們瞧見地下慢慢有木樁子冒了出來。我詫異地看着那些冒出水面的木樁,數了數,一共21個,呈現一種怪異的陣勢排列,說不出來像啥形狀。而且每一個都跟梅花樁差不多高度和粗細,木頭髮黑,也不知道浸泡在水中多久。
這情況讓童樑和何胖子都有些意外。估計原本何胖子也並沒想到水下居然有好多木頭。等水差不多見底的時候,我們才發現那木頭一米多高,通體黑黝黝,下端插入水底的垃圾和淤泥裡。
水底此時現出幾隻怪魚,正在亂泥裡撲騰。這幾隻怪魚長得那叫一個特立獨行。有鼓得很圓的頭,卻長着很扁身子的魚;有四肢很長,但是身子很小的青蛙......總之看上去噁心巴拉,但是卻都在淤泥裡撲騰,沒死。
“快快快,你們趕緊把那些魚蝦啊蛤蟆什麼的抓起來放盆裡!”何胖子嚷道。
一旁的消防官兵看了看那淤泥裡外形醜陋噁心的魚,有點猶豫。
“臥槽,難道你要帶回去吃麼。”我笑道。
何胖子說道:“你懂個屁,那些東西有古怪,我得帶回去解剖。”
童樑見其他人不動手,自己戴了手套下去撿。那些消防兵一看他動手了,也都紛紛踩着淤泥下去,從那幾只木頭樁子周圍撿魚。
“我說何胖子,你說這些木頭幹嘛用的?”我見其他人忙活中,於是湊過去問何和。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何胖子攤手道。
“我靠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啊?”我笑道。
撿完那些怪魚,童樑對何胖子說,會不會這些木頭是古物,以前的人留下來的?要不誰能在這河底插這麼多木樁子。就算是無聊到真的在河底插木樁,那周圍的人肯定發現,發現了就會議論,總會有些消息。可剛問了問過往的羣衆,大家表示以前沒見過這東西。
“我覺得不是以前留下的,是後來有人放進這水溝裡的。”何胖子說道。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問道。
“你說的對。”童樑說道:“因爲附近的人說過,這裡的水曾經很清澈,大家都在這河裡釣魚。一個月前變成這樣,也就是說,如果以前的水質不錯的話,人們應該很容易發現水底的木樁子。但是沒有人知道這東西存在,所以木樁是在水質變渾之後出現的。”
“哎好像是這個道理。”我咋舌道。
何胖子搖頭道:“但是木樁到底幹什麼用的,我一時還說不好。現在還得麻煩你們幾位把木樁下的淤泥挖開看看。”
“你懷疑裡面埋着什麼?”童樑說道。
“我是懷疑這木樁子下面可能釘着什麼。”何胖子皺眉道。
童樑向來比較信任何胖子,於是從消防車上拿下鐵鏟,開始清理河底的淤泥。其他人見狀也立即加入進去。我也不好意思閒着,拿起工具也跟上。
我們將木樁一根根清理出來。童樑在我旁邊,正將一隻木樁拔了起來。但是當他將那木樁從淤泥下拔起的時候,我卻驚訝地發現那木樁跟其他的不一樣。童樑手中的是一塊尖頭木樁,跟錐子一樣。
“這木樁跟其他的爲什麼不一樣?”童樑訝然地看了看那木頭樁子,隨即將它丟到一旁,拿起工具開始挖那木樁下的淤泥。
沒多會兒,我瞧見那淤泥裡出現一截白花花的東西。
“這是?”我上前看着,見童樑將那白色的東西一點點從淤泥裡拔出來。
等他拔出來之後,我吃了一驚,轉頭差點兒就吐了。這是特麼一隻露出了頭蓋骨的腐爛了一小半的人頭。
腐肉的氣味混合着淤泥的臭氣,真特麼說不出是什麼氣味。
“我擦擦擦,怎麼會有肢解的屍體??”我退後幾步差點兒就吐了。
童樑卻還很淡定地盯着那腐爛了一半兒的人頭看,半晌後說道:“我怎麼覺得他略微有點眼熟?”
說着,童樑將發行的人頭放到何胖子身邊,然後招呼其他人開始挖下去看看,是否能找到其他屍體,或者屍體的其他部分。
於是大家繼續努力,我則躲到一旁不敢繼續了。
臥槽我要是挖出這一人頭真得噁心死。沒過多久,人們發現了其他兩根削尖的木樁。同樣的,木樁下也有被肢解的屍體。
我看着那些碎屍,心頭髮冷。
“我覺得這人頭怎麼像你們要找的那個帝姜還是什麼的?”何胖子舉着其中一個罩着塑料袋的人頭,對着我跟童樑晃了晃。
“該不會他們仨都被人碎屍了吧?”我噁心道。
“看樣兒是,”何胖子搖頭道:“這仨人的仇家夠狠啊。”
我想起三人的傳聞,總覺得唏噓不已。感情糾葛能恨到殺人碎屍的地步麼?再說了,仨人雖然不是童樑這種硬漢,但好歹也是年輕男人。我不信一個姑娘或者幾個姑娘能輕易把年輕男人碎屍,並且埋在這個臭水溝裡。
關鍵是這些木樁,可不是一個人能辦得到的。難道又是什麼邪術?
童樑將那些肢解的屍體都整理起來放到一旁。而一旁的何胖子居然就此戴上手套玩起了拼湊遊戲。
等他拼完之後,我發現那確實是三具男人的屍體。但是其中兩具的臉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跟美劇行屍走肉似的。
最後那個相對完整些的倒是可以看出點模樣。回憶一下,確實是帝姜。估計其他的屍體部分都被魚蝦等東西吃掉了,但是他的頭包裹在塑料袋裡,所以魚蝦沒得靠近,也就保存得相對完整。
“果然是我們要找的三個男人。”童樑皺眉道:“看來有必要將那個什麼月的喊回來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着三位,額,同行慘不忍睹的屍骨,不由有些傷感。雖然跟他們說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是也曾見過幾面。前陣子還好端端的人,到現在成了幾塊殘肢,想起來真是夠唏噓的。
原本我不曾懷疑雲間月會跟這件事有聯繫,但是看到三具屍體,我心中也對她產生了懷疑。一則那個釣魚的神秘女孩跟她認識;二則她確實跟這三個人都有過節,尤其是帝姜。至於身在雲南,說不定是將自己以前的照片整理出來發在微博混淆視聽呢。
市局連夜跟雲間月聯繫上,催她立即飛回來,來天津協助調查這殺人兇案。由於死的是我的同行,我對這件事便多了幾分關心。第二天下午,雲間月便從雲南飛了回來。而我也一早就去了市局,一則是好奇案子的進展,另一方面是好奇雲間月。那可是我們業界的女魔頭,以前沒什麼機會見面,這次算是可以見到了,雖然是在這麼奇怪的情況下。
中午時分,我終於見到了這位女魔頭的本尊。雖然涉及命案,但是她倒是鎮定得很,甚至神色中還有幾分不耐煩。
“怎麼,聽說那三個人渣死了?”雲間月冷哼一聲,理了理長髮,坐到童樑對面。
“到底是你認識的人,怎麼他們死了你很高興?”童樑看了她一眼問道。
“是挺高興的,在我眼裡他們都不是人。”雲間月冷笑道,一點兒都不怕童樑的冷臉:“所以他們死了我也挺高興的,終於人羣裡少了點兒禽獸。”
“怎麼,他們幹了什麼事兒讓你這麼厭惡?”童樑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始亂終棄,騙財騙色,腳踩兩隻船,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威脅女孩兒不去打胎如果生下孩子那他就要把孩子給掐死,你說能幹出這些事兒的,叫人麼?”雲間月冷笑道。
“這都是真的?你怎麼知道的?”童樑皺眉道。
“這圈子這麼小,誰不知道。”雲間月將手提包往桌上一拍,說道:“欺負別人也就算了,欺負到我好姐妹頭上,我沒自己動手給他們剝了皮,還不能讓我看着他們死了笑一笑啊?”
我聽到這裡不由語塞。都說雲間月毒舌,沒想到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你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童樑問道。
“廢話。”雲間月翻了翻白眼:“不過現在知道了,我很高興,謝謝你們通知我。”
“那這個人你認識麼?”童樑說着,將她生日宴會上的合照推到她跟前,一指照片上的那個短髮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