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死了?
我手一抖,面前的飲料就給我打翻了,透明的液體順着杯口流出,沿着桌面的條紋滴落,我卻恍若未聞,腦海裡只有這四個字。
剎那間的千言萬語的疑問盤桓在腦海裡,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雖然我和凌風之間的相熟程度遠不及林幽,但到底也是好朋友好同學,他還是籃球社的隊長,之前我和墨零還那樣的去救他,誰知到頭來也逃不過一死。
脣瓣幾次張了合上,合上又張開,最後我一咬牙只問道,“這件事小幽知道嗎?”
“知道。”
蘇子謙的回答讓我心頭又是一緊,指尖微微握緊,觸碰到冰涼的檸檬水,竟似冰一樣的涼嗖。
“她、她什麼也沒對我說。”
這幾天因爲君崇的事我都沒有和林幽聊天,對她那邊的事根本不清楚,這句話出口帶着無限的懊悔和委屈。
“凌風死的時候,她就在邊上,警方調查凌風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蘇子謙突然這麼說,讓我覺得很震驚,差一點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怎、怎麼會這樣?我昨天還看到林阿姨和叔叔,他們不像是知道的林幽有事的。”
蘇子謙擡頭看了我一眼,脣角的弧度似乎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不是笑卻形似笑,帶着捉摸不透的因素在內。
“小幽是我女友,有些事我能幫的自然要幫,只是這段時間裡,她都不能跟你聯繫。她要我跟你講一聲,她很好,你們總會見面的,叫你不要擔心。”
“遇到這種事怎麼能夠不擔心?”我想想都覺得心慌,她一個人遠在國外,舉目無親的,又遇到這樣的事怎能安然度過,即便表面無事,心裡也肯定很難受。
我和她相識這麼多年,不會連這點都不清楚的。
“不行,我要去看她。”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想打電話給止水叫他幫我訂飛機票。林幽遇到這種事,我絕對不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坐下。”蘇子謙一把拉住我的手,看似軟弱無力的搭上,卻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把我硬生生的拽着坐了下來。
“你若是去看她,她真的坐牢了,你負責嗎?這件事我只是告訴你一聲,剩下的我會安排。”說到這裡蘇子謙漂亮的瞳孔裡閃着隱隱的濃黑,意味深長,而後說,“等你來蘇氏上班的時候,我就讓你們見面。”
“那我現在就去上班。”
“嘿,這下考慮清楚了?之前還那麼推辭?”蘇子謙冷笑,言語的輕蔑很是明顯,“顧安心,我需要的是一個冷靜有能力爲自己的工作作出貢獻的職工,而不是帶着私人感情介入的職工,這點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
他從皮夾裡拿出一百塊錢放在了桌上,然後起身,纖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小幽想看到的不是你爲她的擔心。”
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我怔怔的盯着桌面,雙手捂住臉頰哭了。
不管我怎樣打林幽的電話都是關機,我不敢明着去問林幽的父母,我怕他們知道後會擔心,所以拐彎抹角的問了一些,發現他們的確不知道。
更讓我震驚的是,連着凌風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出了事,這點讓我心裡更加難受了。
雖然瞞着是好事,可對待父母來說卻是一件比起真相更無法接受的事,但偏偏我無法對他們說出真相。
紅腫着眼睛回到止水店裡的時候,就看到止水含笑的往後面走去,他最近心情不錯。這次墨零來這裡,並沒有和他對着幹,雖然兩人不怎麼講話,墨零對他還是那張冷臉,但我看得出來止水很開心。
拿墨零的話來講就是,“這次我回來是幫大忙的,他當然要伺候好我。”
我一進去,天緣就衝我跑來,仰着小腦袋看着我,“安心,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那個男人欺負你了?”
“我就看他不是什麼好人!”墨零聽到也走了過來,一撈袖子說,“走,哥給你去報仇!”
看到他們這麼關心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我拼命忍住,然後笑着搖了搖頭,“我沒事,他沒有欺負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告訴你凌風死了。”
君崇從裡面走出來,腳步輕緩,手裡拿着一根髮帶將頭髮綁了起來,而後坐到沙發上,對我勾勾手指,我錯愕的看着他,迫不及待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感覺到他找你,所以去看看。”
“原來是尾隨。”墨零呵呵一笑,“君崇,你是跟蹤狂還是偷窺狂?”
君崇眉眼一挑,冰霜之意顯露,墨零一個哆嗦,突然一手抓住了天緣後頸的皮毛,天緣哇哇大叫卻反抗不了,眼見君崇皺起的不悅眉色,它一怔,任由墨零拎着沒了聲音,墨零一陣得意,坐在一邊趁機虐待。
“君崇,你說凌風真的死了嗎?真的和小幽有關係?”
我走到君崇身邊,心裡真的很難過,爲凌風的死不值,爲林幽的出事而擔憂。
“什麼?和小幽有關係?”墨零震驚,“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蘇子謙是這麼說的。”
君崇拉着我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手當中,“凌風早在之前就該死了,是你和墨零誤打誤撞救了本該死的他。人類不是有句話叫做‘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次的事不過是一個定數罷了。”
“真的假的?”墨零嘟囔着說,“我又不知道會這樣。”
君崇護着說,不滿的看着墨零說,“你是學道者,難道看不見人之將死的氣息?”
“我又沒有陰陽眼,那時候那麼黑,看得到個毛線。”
“別說了。”我出聲制止,“既然他的死是定數,那爲什麼要連累到小幽?小幽是無辜的,她一個人在外面,我真的很擔心。雖然蘇子謙說會幫她,可誰知道是真是假?畢竟他們認識那麼幾天就確定男女關係,又沒多久小幽就出國了,說實話,我不太相信那個蘇子謙。”
“不相信最好。”君崇聽到我這番話十分滿意,手上力道加重,將我拉着在他身邊坐下,手指纏上我的頭髮,卷在手指上,一邊玩弄一邊說,“這件事是不是林幽做的我不太清楚,畢竟不在身邊。但是如果可以,安心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她聯繫。”
“爲什麼?”
君崇沒有微微一蹙,“你以後自然會明白。”
“我——”
“還有,外面的死人案件,你最好不要參與。”君崇打斷我的話,瞪了墨零一眼,帶着警告的意味,“你要管就自己去,不要扯上安心。明晚是初一,朔月,我會從今晚子時開始閉關,安心,你好好的待在這裡或者家裡,哪裡也不準去。”
“切。我一人就能搞定,找她只會礙事。”
墨零冷哼一聲就扭着頭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衝我擠眉弄眼了半天,我就明白他是想要我等君崇閉關後出去。
可是——君崇眯起眼睛看我,似是在等着我的答案。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呵呵一笑,“我一定會乖乖的。”
雖然是這麼說,但君崇也沒有下結界阻止我出去,等子時一到,君崇離開後沒多久,房門就敲響了,響了很久見我沒有開門,只聽到格拉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墨零將手上的鐵絲一扔,拍了拍手打開了臥室的燈,“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等鬼車。”
我是知道來的是他的,但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膽大的開鎖進來,而且技術嫺熟肯定不是第一次,幸好睡衣穿的規規矩矩的,被子也蓋的很好。
我瞪了他一眼說,“我不去,君崇會生氣的。”
“得了吧!”墨零懶散的依靠着門,伸手撓了撓鼻子說,“他要真的不想讓你出去,就該禁你的足。既然什麼也沒有,口頭保證純當浮雲。快點,我今天查到了一些事,再不走,錯過了就要等明天了。”
說着他就靠近牀,嚇得我捂着被子連連後退,與他僵持不下,最後忍無可忍的說,“墨零,你夠了!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有沒有點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出去!”
“那你換不換衣服?跟不跟我走?”墨零突然一副痞子的樣子,伸出手像是要來扯我的被子,“今晚止水和君崇都不在,狐狸被我鎖起來了,我看誰還能救你!”
“……”
我徹底無語,用被子矇住了頭吼道,“行了,你先出去,我馬上就來。”
“早點這樣呀!省的我裝壞人了,沒意思。”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還一聲聲嘆息,“我明明是個好人。”
“墨零,我詛咒你一輩子沒女人愛!”
可說歸說,但真的走到黑暗的街道上時,我還是很心虛的,我想君崇肯定會知道的,所以鬼車還沒來回去應該來得及。
就在我腳步微動的時候,墨零一把拉住了我的右手,一條黑色的鏈子將我們的手鎖在了一起。
“你幹什麼鎖我?”
“這個是鬼鎖鏈,戴上之後陰氣會蓋住人氣。”墨零轉頭朝着左邊望去,我陡然看到車牌的後面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我做了兩個逼真的紙人,將我們的人氣轉移上去,混入鬼車,看看到底是誰在作祟。”
今天繼續爲前任的打賞加更。到昨天爲止的打賞別墅都是兩更一人。新規則今天啓動吧,也有人說打賞加更小翼會吃力,謝謝大家的體諒,總之這周先讓我把欠下的加更加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