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看着她,“你是——”
她伸出食指放在我的嘴邊,笑呵呵的說,“別說出來,知道就成。”
我點點頭,沒想到冥界傳出來的人類竟然是她,只是她一個人類突然到冥界來做什麼?而且看她剛纔的詭異出場,和鬼一樣。
“我想你懷上這個孩子之後,她對孩子的父親就諸多不滿,所以被人控制,還讓君崇差點死掉對麼?”
我點點頭,對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但我感覺不到她身上和神秘人那樣的恐懼,也許是因爲她是人,所以反倒是覺得親切。
“所以這個孩子不管有沒有被封印,等她出世後絕對會因爲憎恨而傷害君崇,到時候受傷的還是你。”
“我知道,但我一定會化解的。”
“你要化解就必須活下去。”她打斷我的話說,“冥界陰氣居多,冥王宮建造在整個冥界陰氣最重的地方,越往冥王宮靠近,陰氣越重。你孩子天生帶着強大的陰氣,去了那裡就是連玄靈手鍊也不可能抵擋得了,到時候加註在她身上的封印也會解開,她會甦醒,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那有什麼辦法?”我抓住她的手,問的焦急,“我現在不能讓這個孩子被人知道,否則會給君崇帶來極大的麻煩的。而且我去冥王宮就是爲了找到讓鬼胎順利出生而不反噬母體的辦法,所以——”
“這個辦法是誰告訴你的?”
她看着我,突然這麼問,微微蹙起的眉峰上,似乎並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神秘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抿了抿嘴說,“君崇也是覺得有可能,所以才帶我來到這裡的。”
“君崇這麼說的?”
我點頭,她一手橫在胸前,一手托起了下巴,似是在思考什麼。我沒敢打擾她,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是瀲熾。
“冥王回來了。”
她猛地擡頭,迅速拿起瓶子,一手抓住我,一手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張開了嘴,把那瓶子的孟婆湯都灌進了我的嘴巴里,順着喉間一路往下,她看似瘦小,手勁很大,我想吐都不行。
掙扎中,我好像看到了捆綁寶寶的那顆大樹,綠意蔥鬱,寶寶安靜的睡在上面,突然又一道源泉從上而下,直擊灌入她的身體裡,而後我就看到一些零散的畫面從她身體裡飛出,消失不見。
“咳咳,這是怎麼回事?咳咳,寶寶她——”
我捂着喉嚨不住的咳嗽,她做完這些,就從牀上跳了下去,似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
“你放心,這個不會洗去你的記憶,因爲我加了點東西在裡面,可以洗去你孩子的記憶,等她甦醒後就會忘記之前所有的記憶。但治標不治本,今天來不及了,在我找你之前,千萬別進冥王宮,切記。還有最近危機四伏,你要小心了。”
我看着她逐漸消失的背影,問道,“你叫什麼?”
“君——”
她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個字,就消失不見了,房門幾乎就在下一秒被人從外面推開。
冥王一身燙金玄色長袍,頭戴冠玉,面態從容的踏步走了進來,我整個人一晃,下意識的用被子蓋住了身體。
“怎麼了?”
冥王笑眯眯的走來,看着我閃躲的樣子,在牀沿坐下,“你這一身凌亂是怎麼回事?”
我心想你乾的好事你會不知道?
但我沒勇氣說。
“我剛想起牀,你就進來了,所以——”
“你會害羞?”他伸出食指勾着我的下巴,冰涼的氣息還是那麼的寒冷,讓我抖了抖,渾身更冷了。“冷?”
我沒說話,倒是他換了個方向,坐在了我的頭側,然後伸出手從背後抱緊了我,“這樣還冷麼?”
“你身上很冷,所以不要靠近我。”
“但你的身上對吾而言很溫暖,吾喜歡抱着。”
“你——”
我看到他的手放在被沿上,立刻抓住,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會在下一秒掀開被子,讓他看到我的肚子就糟糕了。
“吾怎麼?”冥王低頭看着被我覆蓋的手背,笑了,“吾聽說你今日不太安分,這麼緊張肯定有貓膩,是不是藏了什麼?”
“我沒有,沒——”
我閉上了眼睛,誰曉得他的笑聲在耳邊想起,帶着七分的戲謔,“原來有這副春光。”
我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看到腹部已經平坦,頓時鬆了口氣。
“說實話,你比起那個傾城,當真是一點也比不上。她無論美貌還是身體都比你動人。”
“……”我轉頭看他,癟癟嘴問,“你上了她?”
誰知冥王盯了我幾秒,捂嘴悶笑起來,隨手捏着我的臉頰,逗弄着,“你吃醋了?”
“若你是君崇,我肯定吃醋,可你不是,我只是隨口一問,你若當真,你纔是吃醋。”
“受了傷也不知收斂。顧安心,你知不知道再用這樣的說話方式下去,你承受的痛苦會更大。”
冥王突然就變了臉,就算是戴着面具,我也能感覺到他的怒意在加重,因爲周身的寒冷更重了。
“你身邊的人皆會因你的原因而傷而死。”
“所以你就故意設計我?”我也動了怒,看他沒有否認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那我也告訴你,就算我死,死在君崇的手下,我也不會懊悔半分,因爲我願意!我愛他,我是他的妻子,所以甘爲他犧牲,至死不渝!不悔,不怒!”
最後一個字被掐在了脖頸處,我感覺那裡的冷意更濃,似有冰霜將我凍住。
冥王棲身盯着我,濃黑的眼眸深處逐漸泛出血色的殷虹,手上用力,帶着些瘋狂,“顧安心,我不准你愛他!永遠也不準!”
我瞪着他,寧死不屈,“我偏愛不可。”
我當然不會覺得他是因爲喜歡上了我所以才說這話的,我不是萬人迷,我清楚。在知道他們是兄弟之後,我總有種感覺,他和君崇之間不單單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我不允許!不允許任何人愛他!爲此,我不介意殺了他。”
我垂下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帶起了淚,也笑出了聲,“如果你真的要殺他,我就跟他一起去,這輩子無論生和死,我都不想和他分開。”
冥王將我一甩,頭撞在了牀欄上,疼的我頭暈目眩的,今日受的傷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麼一次。
他甩袖負手而立,姿態高傲,帶着君王的魄力,透着風霜的氣勢將我壓的喘不過氣,渾身汗毛豎起,身子也不自覺的顫慄,在大腦還在倔強的時候,身體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這就是不怒而威的迫人氣場,只有高高在上的王者才能帶來的。
我低下頭,雙手抓着被褥,強忍着不去害怕。
冥王看着我,勾起了脣,已經冷靜了下來,“吾記得你有個朋友叫做墨零。”
我一驚,擡起頭,正巧撞入他的眼瞳裡,身子一震,似被冰霜封住,一動也動不了。
冥王脣角的笑容更重了,逐步向我,彎下了腰,將我散落的衣服整理好,而後把我抱起,微笑如沐春風,但也只是表象。
他說,“吾知道你和他關係很好,情同兄妹。他死了入冥界,你不想找到他嗎?”
“他在哪裡?”
“冥王宮。”
我訝異,我前去本就是要尋找墨零的蹤跡,沒想到他這麼簡單的就承認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問。
冥王見我如此,輕笑出聲,帶着我一路往外走去,邊說,“只是他也許活不久了吧!”
“你把墨零怎麼了?”
外面的死神分爲兩側站定,我一眼就看到了紅衣的衾零,他筆挺的站在瀲熾身邊,面目表情,眼底落不進任何色彩,灰色長髮被豎起。
我總覺得他比前幾次見面,又更加立體了一些,類似於隆鼻隆胸那樣,在原先的基礎上顯得更加有挺立感,還有那灰色似乎比之前的顏色更深了一些,就好像染了一層色彩。
冥王的步伐很慢,見我盯着衾零,卻快速的走過,進了大門口的一輛馬車,我看到後面還跟着一輛馬車,薄紗裡傾城端坐在裡面,而車邊是小蟲子,她衝我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ok”的手勢,指指傾城,意思是叫我不要擔心。
我點點頭,視線就被簾子擋住了,只看到馬車外那抹紅色的衣袂自眼前飄過,走到最前面,然後馬車就啓動了。
“是不是感覺他長得和墨零很相似?”
“是。”
“因爲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冥王笑盈盈的端起一盞茶,放在鼻尖聞了聞,才說,“我無意中收了魂魄不全的衾零,他很厲害,沒有多餘的雜念,很適合訓練。後來我又知道墨零進了冥界,墨零是衾零的本體,所以將墨零身上的魂魄與力量轉移到衾零身上,這樣衾零就會成爲一個完整的魂魄。”
我震驚,沒想到真的被止水猜中了,他的擔憂成了事實。
冥王見我不說話,把手中的茶盞送到我嘴巴前,迫使我喝了下去,然後拿出帕子給我細心地擦去嘴角的茶水。
“而當衾零完全吸收了墨零的魂魄後,墨零就再也回不來了呢!安心,你要怎麼辦呢?”
加更放在晚上吧,這兩張寫的太晚了,白天多睡一會兒,晚上八點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