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牽着木木的手一路出了酒店,給林幽發了條短信過去,然後就朝着度假村的東邊走去。
那裡出奇的黑,離了酒店的範圍,就幾乎看不到燈光,只有一輪彎月掛在黑幕,撒發着柔和的光輝。
“你就準備這樣走過去?”
黑暗中陡然出現一個聲音,我沒有害怕,反而一陣歡喜,“君崇,你在?”
熟悉的寬袍眼前一閃,青絲隨風舞動還未來得及散落,吹拂到我的臉上,有些癢癢的,我伸手拿下,感覺他的髮絲比我還柔軟。
“我不在,等你走到那裡天都亮了。”
“不會的。”木木揚着可愛的小腦袋說,“等進了黑暗,我會帶姐姐飛過去。”
君崇嘴角一抽,“就你?”
木木一縮靠近了我,憋得委屈,我連忙安慰,“你別和一個孩子慪氣了,木木也是有能力纔會這樣說的嘛!對嗎,木木。”
木木使勁的拉着我的衣服不敢看君崇,我彎腰抱起了他,沒想到自己的身體陡然一輕,“啊——你幹什麼?”
君崇突然抱起了我,嚇得我的心砰砰直跳,臉也開始發燙起來,“抓緊我,別掉下去了。”
那一聲的溫柔讓我恍惚有種他記憶恢復的感覺,可這些沒讓我多想,身體就飛了起來,是真的飛,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鬼還是會飛的。
寬大的袖袍把我和木木包裹在裡面,不讓疾馳而來的風吹到,我躲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身上的微涼,依偎在寬厚的臂膀當中,頓時覺得只要他給我這麼一點甜蜜,我都會覺得很幸福。
“君崇,如果我們能有孩子,你覺得他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好呢?”
君崇的身子猛地一僵,抱着我的手一過性的緊縮,我被勒的難受,努力擡起頭看他,可樹影月色的斑駁交錯在他臉上,我根本看不起他的表情,“君崇,你怎麼了?”
“姐姐,到了。”
木木的聲音打斷了這個問題,君崇逐漸下降,然後落地。
我看到這裡也是一個小山谷,一顆很大的槐樹矗立在正中央,這可謂是我看過的最大的槐樹了,足足要好幾個人張開雙臂才能圍成一個圈抱住。
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槐樹爲陰易招鬼,這裡過分的陰冷,還不是空氣的那種冷,密集的黑暗中,我隱隱約約看到好些亮着綠色的眼睛正注視着這邊,卻沒有靠近。
君崇一動不動的站在我身後,我退後靠在他身上,他也意外的沒有離開。
而在槐樹的樹枝上,還建着小房子,木木一下地就跑到槐樹下面,深吸一口氣大聲吼道,“米婆婆,木木回來啦!”
“木木回來了?快讓米婆婆看看。”
一個老嫗拄着柺杖從小房子裡下來,木木歡騰着小手撲了上去,摟着老嫗的臉就猛親,“米婆婆你看,我把姐姐帶回來了,姐姐說願意幫我們的忙。”
“木木真棒。”米婆婆和普通的老太沒有區別,緩步走到我的面前,卻沒有對我說話,“君崇大人,可否請你收起氣息,否則會苦了這裡的夥伴。”
君崇眯起眼睛,“你知道本座?”
“君崇大人大名鼎鼎,誰會不知?”米婆婆退後一步,竟然給君崇行了一個大禮,說是大禮,是因爲動作做得很標準而且帶着一股尊重,“老生參見冥澤尊上。還請尊上給老生一個面子,收起氣息,這裡的鬼鬼力低微,承受不住尊上的鬼氣。”
我輕輕拉了拉君崇的衣袖,低聲說,“它們看着沒什麼惡意,你先放下啦。”
“哼。”君崇袖袍一甩,沒有拒絕。
米婆婆滿臉皺紋,眼睛都快被皺紋蓋住,只留下一條縫隙,但就從那條縫隙裡,我感覺到了一種若有所思的意味。
緊接着米婆婆就邀請我們上了她的小房子。
我正要上去的時候,米婆婆突然問君崇,“槐樹屬陰招鬼,小姐承受得住嗎?”
君崇憋了我一眼,點點頭。
“那就好,這邊請。”
我以爲鬼的住宅會和人類有很大的差別,沒想到一上去完全一樣,有桌有椅,還有牀。木木一進去就蹦躂到了牀上,拿出一個小盒子看得出裡面都是他的玩具,自己就一個人玩了起來。
“這裡坐。”
米婆婆邀請我們坐下,我這才發現那個四方小桌子原來還有名堂,桌面的正中央有一個面盆那麼大的玻璃,玻璃下是不斷流動的水,我低頭望向桌底,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不禁好奇的問,“米婆婆,這個是什麼?”
“這個是老生的占卜水。”
“這麼神奇?”我伸手要去碰,卻被君崇一把打開了,他皺着眉面色不悅,“給本座安分的坐好。”
“這麼兇做什麼,小氣鬼。”我癟癟嘴,米婆婆卻笑了,解釋道,“你是人體,這東西是冥界產物,你碰不得。”
“哦。”
“說吧,找她來幹什麼?”也不知道今晚君崇是怎麼回事,說話有點帶着槍藥,對着米婆婆也完全式的命令。
“是這樣的。前段日子,被封印在此處的地縛靈醒了。”
君崇眉頭一蹙,我好奇的問,“地縛靈是什麼東西?”
“一種被束縛在某地的鬼魂,因爲離不開,所以怨氣很大,尤其是經歷過百年日月精華照耀的地縛靈是最危險的,一般有人會稱之爲惡靈或怨靈,始終嗜殺成性的厲鬼。”
“所以我昨天遇到的就是地縛靈?”
米婆婆臉色一凝,有些急切的問道,“你遇到了她?”
“嗯。”我點點頭,把昨天餐廳的事說了一遍,米婆婆臉色更加嚴肅了,“那應該是她的手下,若你遇到她,怕是今天我們就見不到了。”
“爲什麼?”
米婆婆嘆了口氣,“她原本是含冤而死,後來被人封印此處,可幾個月前,星空隱動,變數突起,我記得那晚是月圓之夜,一道強烈的光柱直擊地縛靈的封印處,活生生把封印弄破了,地縛靈因此復甦,本就怨氣很大,被封印這麼久更是怨氣沖天,甦醒這段時間來,已經吃了不少鬼,也害了不少人。這裡本是風水寶地的靈山,有大自然的純淨,又有天生槐樹,所以很多鬼怪精靈都喜歡聚集此地,可自從她甦醒後,逃得快的已經跑了,剩下的被吃的吃,還有就是這裡一塊了。”
“鬼還能吃鬼?”
“人尚有吃人,鬼又爲何不可?”米婆婆笑笑,“但冥界是嚴明規定不允許的。我也曾遞信前去冥府,可不知道爲什麼,一直無人迴應,不得以下我只能讓木木救助你的幫忙。”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能有什麼幫助?”
“你其實是——”
“爲什麼當初那個道士沒有直接殺了她,反而選擇了封印?”君崇打斷了米婆婆的話,往下說,“還有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你是誰?”
“我也曾是地縛靈,最後被尊上感化留在此處,尊上都忘記了嗎?”米婆婆顯然也沒覺得君崇一定要想起,微微嘆了口氣,“那都是好幾千年的事了,也許尊上不記得老生這樣的老婆子,但老生卻一直記得尊上。因爲當初那地縛靈散了怨氣所以才逃過一劫。距離月圓還有七天,屆時如果不能阻止她,她就可以突破此地束縛,逃出此山危害人間。”
“這又如何?我們沒有必要必須幫你。”
“尊山,您還在爲當年的事——”米婆婆沒有繼續說下去,君崇眯起的眼眸裡已經流出了濃重的殺意,我頓時覺得氣氛有些緊張,連忙打岔道,“米婆婆,先不說這些,你找我來要我怎麼做?我只是一個人類,真的能幫上忙嗎?”
“當然可以,占卜水第一個顯現的就是你,只有你才能解決此事。”米婆婆轉頭咳嗽了幾下,然後才說,“此地縛靈已經與山脈形成一體,我怕硬來會造成很大的損失,所以希望你可以回到過去,找到她怨氣的終點,完後化解,這樣現在的她也不會再存在。”
“哼,說的輕巧。人之命運脈脈相連,人牽人,鬼扯鬼,若她未含冤而死,那些被她害死人的命數就會改變,綿連衆多,壞了將途,又豈是你可以承擔的?”君崇突然抓住我的手站了起來,面色不善,“這件事恕不能幫忙,走。”
“尊上,尊上。”米婆婆追了上來,枯老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陡然覺得一股冰涼貫徹全身,她一怔,君崇袖袍一甩,她就縮了回去。
“這個、這個是——你——”米婆婆震驚的看着我,許久才緩過神來,然後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命數啊!”
“米婆婆,你什麼意思?”
“別那麼多事,走。”
君崇面色更黑,單手摟住我的腰縱身一躍,出了槐樹。
夜色裡我看到米婆婆站在小房子門口,犀利的眼光從細小的縫隙裡蔓延出來,即便隔了很遠的距離,我也可以感覺到她一直在盯着我。
那種感覺,很陌生也很詭異。
“這個米婆婆不似表面那麼和善,你當心。”
君崇的聲音隨風飄來,我擡頭仰望着他,微笑着說,“君崇,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安心,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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