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個孩子,莫名的覺得心疼,畢竟是一條性命,怎麼可以下得了手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女人做的,但她之前也爲了自己的孩子求救,知道失去孩子後媽媽的那種痛苦,但她爲何還要對別人的孩子下手?難道真的被怨恨取代了一切嗎?
“老爺,你快看,孩子好像還有呼吸。”僕人在放下孩子的時候,無意中探測到他的頸動脈還在波動,伸手一探鼻息,是有呼吸的,於是驚喜的告訴老爺。
“我看看。”大姨太走過去,伸手一探一摸,“的確如此,老爺,你快看,老爺?”
大姨太喚了老爺幾次,他毫無反應,表情有些震驚的望着某個方向,我瞧見他的背影在瑟瑟發抖,於是走了進去,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頓時一驚。
就在臥室的東南側的角落裡,傾城一身血染紅衣,墨色長髮散亂垂於胸前,半遮半掩下是血染的紅脣,輕舔而過是露齒一笑,森冷寒意頓時加重。
殷虹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老爺,然後朝他伸出了手,就在這個時候,老爺突然邁開了步伐,朝前走去。
只見老爺走到一側桌邊,拿起了上面的水果刀,朝着孩子的方向折了過去,然後蹲下了腰。
大姨太一手抱着孩子,命令道,“快去找大夫。”自己一邊給孩子掐着人中,用手捂住孩子身上的傷口。
誰知話才說完就被老爺一把奪去了孩子,還推到在地,大姨太不明所以,卻陡然睜開了雙眼,我趕緊走到一側,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老爺擡手舉起了手中的小刀,朝着孩子的胸口就刺去,孩子臉上泛起痛楚但未睜開眼睛。那一刀一下泛起的血肉模糊了眼睛,也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啊——”大姨太尖叫,“老爺,你瘋了!這個是你的孩子!”
“死,都要死。”老爺刀起刀落根本毫不留情。
我看得清楚,老爺表情木訥,雙目空洞無神,一舉一動都是那個女鬼的手勢。
就在這麼一個小空擋裡,老爺已經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以爲他會停下,但完全沒有,當孩子死後,老爺手持小刀朝着大姨太的脖頸就是一下,大姨太根本沒反應過來,第二刀就迎面而來。
“老爺被鬼復生了!快跑!”
頓時,整個屋子裡瀰漫着不安,僕人們一看情勢不對,立刻拔腿就跑。
老爺卻沒有追出去,一下又一下的刺着面前的女人,除了第一刀是致命的外,其餘的都是皮肉傷,女人不會立刻死,但也要承受軀體的痛楚。
當時也沒多想,我就想用麒麟簪阻止她,可咒語唸了卻不管用,掀起衣服一看,發現麒麟簪好好地印在左腰,但卻沒反應,如同一塊刺青。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直到刀子落地的清脆聲傳來,還伴隨着男人的驚恐尖叫。
“我、我做了什麼?啊——我到底做了什麼?我怎麼會、不是我、不是——”
老爺慌亂的起身跑進了黑暗,而那邊的女鬼也隱身消失了,我看着滿地的血跡,不禁蹙眉。
“親手殺子是最痛,我要讓他嚐盡家破人亡的痛楚!”
耳邊飄來女鬼的怨怒,我一怔,卻沒有看到人。
“可這樣做是不對的?你爲何要這麼執着?大人的恩怨,爲什麼要牽扯到孩子身上?孩子是無辜的。”
我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只是想把心中所想說出來。
“無辜?他的孩子就無辜?我的就是註定要死的嗎?他若是不要我的孩子,爲什麼當初要招惹我?說無辜豈不是太晚了。”耳邊冷笑驟然,那冰涼的氣息這次似乎離得很近,“你家的不也是一樣?”
腦海裡陡然想起君崇對我說的那句“本座不需要孩子”。
我的心很亂也很痛,女鬼說的不錯,既然不要,爲什麼還要招惹?爲什麼要這麼不負責任?一句不要就斷送了一個女人的希望和一條生命的出生嗎?
不知爲何,心底隨着那句話的清晰越發的疼痛,痛楚裡蔓延起了一絲不甘和……憤怒。
我站在夜風中,看着頭頂的月光,“君崇,你也和這個男人一樣嗎?”
可是沒人能夠回答我。
我走在無人的黑夜裡,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蹲在無人的牆角,除了哭好無他法。
看着手腕的雙生藤,我不知道在這個地方呼喚他會不會有用,可平日裡老是掛在嘴邊的名字,此時此刻卻一個字都叫不出來。
我用力的咬住嘴脣,失了言語。
也不知道在哪裡坐了多久,我覺得天色轉亮又泛黑,我突然看到黑暗中紅色身影一閃,心疑會不會是傾城。
“你是不是看得到我所以纔會對我說那些話的?如果是請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我的曾經,你且看好了,男人到底有多麼可惡。”
我眨眨眼,腳下場景再次變化,又回到了虞人居,滿地的花草開得很豔,卻有一個道士擺了祭壇,正在做法。
老爺站在一邊,此時雙目帶着不安,人是清醒的。
“大師,請你一定要幫我除了那隻鬼,一定要讓她魂飛魄散,再也進不了輪迴。”老爺臉色憔悴,比起之前消瘦了不少,看上去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你放心,任何惡鬼在我手裡絕對活不了。”
道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鬍子,瘦骨嶙峋的。我所看到的道士做法都只限於電視裡,他的也差不多,桃木劍,銅錢,黃符之類的東西樣樣俱全,然後就開壇做法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沒一會兒就把傾城給抓住了,她一身紅衣被迫跪在地上,身上是硃砂化成的符條捆住,動彈不得,一張臉死白死白,正怨怒的盯着面前的人。
“大膽厲鬼,還不速速就擒。”
“我呸,我被人害死,卻要我就擒,就只因爲我是鬼?”
“放肆,人有人道,鬼又鬼道,你既然死了就該去冥府報道,而不是留在這裡!”
“我不甘心!”
“大師,何苦跟她廢話,她害死我的家人,你一定不能放過她。”
“這是自然,容老爺給足了錢,我一定辦成,只不過——”道士勾嘴一笑,扔給了老爺一把桃木劍,“你可以用這把劍好好地教訓她一下,讓她嚐嚐靈魂被撕裂的痛苦。”
我心一緊,這個道士竟然不是好人?
“這個不錯,到時候再給你加一百兩。”
老爺拿着那把桃木劍陰測測的朝傾城逼近,不起眼的桃木劍對鬼怪的殺傷力是很重的,老爺只是在她臉上輕輕一劃,她就痛的大聲尖叫,傷痕翻出皮肉,還帶着灼燒。
“哈哈,原來這麼好玩,我可得好好玩一玩。”
老爺像是突然來了興趣,也不怕她會反抗,在她身上橫一刀豎一刀,玩的不亦樂乎,而傾城則痛的幾度暈厥,她一昏,道士就給她潑了一碗不知名的水,傾城就再次醒過來,繼續承受那痛楚。
雖然傾城是鬼,也殺過人報仇,可到底道士和老爺的作法也是錯的,如果他們直接讓她魂飛魄散,我是沒有意義的,那也是個痛快。
但這樣的欺負一個女鬼,就是大大的不好。
“傾城,我告訴你,其實她們兩個設計你的事我都知道,誰叫你不肯聽話給我誘惑樑大人,壞了我的計劃,我怎能饒你?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你做人且玩不過我,做鬼也是這樣,別以爲借我的手毀了那兩個女人就算成功,我早就看她們不順眼了,沒了她們反而更好。而總所周知我當時被迷惑,丞相府的千金可對心疼這樣的事,我也可以趁機接近,還真的很感謝你爲我幫忙呢!哈哈……”
容老爺的一番話讓傾城瞪大雙目,我也震驚了,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就懷着這樣的目的,爲此不擇手段,哪怕是最愛的女人也抵不過利益的驅使嗎?
“你、你竟然——”傾城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是又如何。”老爺陰測測的一笑,揚起桃木劍,“所以你去死吧!”
我看的心驚肉跳的,可是幾次阻止都不成功。
眼看這樣心裡更是着急,當時也只是一個念頭而已,在桃木劍衝着傾城的頭顱刺下的時候,我猛地跑過去,擋在兩者之間,跪倒在地抱住了傾城。
“傷害媽媽的全部都去死!”
嫩嫩的童音陡然間傳來,光芒的亮麗讓人睜不開眼睛,卻將我包圍,暖暖的似是冬日的陽光,又如同刀劍的利刃,讓身後傳來一陣陣的悽慘尖叫。
“天吶,這就是鬼胎的力量?”傾城推開我,看着還未全部推下的光輝,眼底充滿了晶瑩,“我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鬼胎之主。”
“我?”
傾城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當然是你,你懷了一個不得了的鬼胎,要知道鬼胎的強弱是根據孕育時間的長久來辨別的,你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了。”
我低頭一看,又傻了。
被捉進來之前肚子纔是微隆,現在起碼又大了許多,一抹驚恐加慌亂襲上心頭。
“不出意外,這個孩子兩個月就會出生。”
傾城欣喜的捧着我的肚子,十分珍惜,突然她眉色一蹙,眼神一凝,手上力道一重,我感到肚子一痛,然後她就急速朝後退去,而剛纔所在的地面陡然裂了一道縫隙,隨即一抹身影飄然而至,落在了我的身前。
很多催更的,我能理解大家想看書的心情。但是小翼是上班族,精力有限。寫一章要一個多兩個小時,下班回來寫兩三章已經要花不少時間了。也希望大家能理解小翼,我也一直沒有偷懶,這幾天感冒很嚴重,頭暈腦脹,也從未斷更。一直在努力認真碼字,自認爲對得起大家的厚愛。順便推薦一本不錯的書《死亡代理人》,大家返回封面頁點簡介上的書名就能直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