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尉遲靜修終於是死了。
在場的這些人,包括羅道烈、賈思邈在內,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竟然真的把尉遲靜修給幹掉了,那可是在睡夢中都能把他們給嚇醒了的狠人啊。
這樣持續了差不多有幾分鐘,羅道烈這才走到了柳高禪的身邊,拱手道:“謝謝武神援手。”
這一切,當然是柳高禪的功勞了。如果沒有柳高禪在關鍵時刻出手,一拳頭打傷了尉遲靜修,讓他經脈受損,他們現在還想幹掉尉遲靜修?就算是能幹掉他,那他們也勢必會有一些嚴重的損失不可。
在他們的心目中,尉遲靜修就是至高的存在!
柳高禪很傲然地擺擺手:“我這樣做,都是看在賈思邈的面子上,你謝我沒用。”
羅道烈自然是心領神會,笑道:“賈老弟,謝謝你了。”
武神還真是給面子啊!賈思邈訕笑道:“嘿,別這麼客氣……”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口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戰虎和穆煜等虎堂的人,狼狽地退了進來,大聲道:“尉遲先生,青幫的人衝上來了……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尉遲靜修身上滿是鮮血,傲然挺立着。
龍翼、向旭日、郭笑天、呂蒙甲,還有一些龍衛、龍堂弟子全都倒在了血泊中。這些,都是在戰虎和穆煜、謝俊等人離開後,才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們並不知情。現在,突然見到了這樣慘烈的一幕,內心都充滿了震撼和驚駭。
宋玉冷聲道:“尉遲靜修聚衆叛亂,想要殺了門主,當新任門主。”
戰虎又驚又喜:“門主,你……你沒事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羅道烈上去,跟戰虎來了個擁抱:“兄弟們辛苦了,我是詐死。要不然,又怎麼可能拆穿尉遲靜靜修的陰險伎倆?還有龍翼、向旭日等人,他們都是跟隨着尉遲靜修,一起叛亂的……唉,咱們洪門這次,蒙受了不小的損失啊。”
“他們這是罪有應得。”
戰虎道:“我們沒有擋住青幫的攻勢,他們應該很快就到山莊外面了。”
羅道烈振臂高呼:“洪門的兄弟們,大家都去高牆上,牽制住青幫的注意力。等我們的援軍一到,青幫的攻勢自然就瓦解了。”
“是。”
這些人轟然稱喏,浩浩蕩蕩地趕往了大門、高牆上。
自從上次,徐子器、鐵戰等人毀掉了聞仁山莊,聞仁老佛爺和聞仁慕白在重建後,就更是加大了防禦力度,在高牆的下方有一層矮臺,人可以躲在上面,又可以冒頭對外進行攻擊。在大門的兩邊和四角,都有崗樓,人站在崗樓上,可以將外面的一舉一動都落入視線中。
洪門、陳家、鄭家,還有聞仁家族的這些人,立即分散着,搶佔了牆頭,崗樓,靜靜地盯着周圍的動向。
羅道烈掃視了一眼後山,問道:“老佛爺,青幫的人能不能從後山摸上來?”
聞仁老佛爺搖頭道:“不可能,後山有斷崖,有幾十米寬,萬丈深,插翅也難飛過來。”
“這麼說,咱們只要是守住門口就行了?”
“對。”
聞仁老佛爺有幾分得意:“別的不敢說,我絕對可以確保,現在聞仁山莊的防禦,猶如是銅牆鐵壁一般。青幫的人想要攻破,衝進來,是比登天。”
羅道烈笑道:“好,還是老佛爺厲害啊。”
聞仁老佛爺大笑道:“羅門主,你們可以先下去休息一下,有我們在這兒守着就行。”
羅道烈笑了笑,倒是沒有離開。不過,他讓宋玉和高超等刑堂的人,去將尉遲靜修、龍翼等人屍首,全都給清理一下。這樣,停放在山莊內,總是不太好。
賈思邈笑道:“羅大哥,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我跟着宋堂主等人,一起去清理吧。”
“行。”
“雷霆、阿蒙,你們跟我一起走。”
“賈少,我也跟你一起過去。”
這種大規模的廝殺,不是柳高禪所喜歡的,他也跟着賈思邈、雷霆、吳阿蒙一起,轉身離開了。同時,賈思邈上去,跟陳老爺子、陳養浩等人打了個招呼,讓李二狗子、胡和尚、董大炮等思羽社的人,全都跟陳家、鄭家人會合到一處,千萬要小心。
陳老爺子呵呵道:“沒多大事兒,我又不上去跟人拼殺。”
陳養浩道:“師傅,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爹的。”
在高大的院牆外面,就是潺潺流淌着的河水。人想要進來,必須得通過濟世橋才行。不過,青幫中的這些人,一個個的都非同小可,誰知道他們會搞出什麼樣的手段。邊往過走,賈思邈又給譚素貞、柳靜塵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多人都知道,滋陰醫派、陰癸醫派和賈思邈的關係,別青幫的人把兩個醫派的那些女孩子都抓起來,來要挾自己。當下,賈思邈讓她們將滋陰堂和養精坊全都給關掉了,直接跟着柳靜塵去山上的寺院躲一段時間再說。
柳靜塵道:“行,我們聽你的。”
在這一點上,譚素貞和胡媚兒等人也沒有什麼意見,她們立即整理一下,就連夜走掉了。
現在,天色已經大暗了下來。整個聞仁山莊也都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莊內的幾棟房子還亮着燈光。看上去,很平靜。可在暗地裡,洪門、陳家、鄭家、聞仁山莊中的這些人,都已經劍拔弩張的,就等着青幫的人過來了。
不管聞仁老佛爺和聞仁慕白之前是否跟了尉遲靜修,但他們對青幫的仇恨是不共戴天的。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即便是沒有洪門、陳家、鄭家的人在這兒,他們也會跟青幫的人對着幹。
宋玉和高超等刑堂過來了有十幾個人,他們將尉遲靜修、龍翼等人的屍首給擡到了後山中。跟着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聞仁慕白。畢竟,他才熟悉道路。在山坡上,早就已經挖好了深坑,這個還是之前尉遲靜修叫人挖好,要埋葬羅道烈了。沒想到,竟然成了埋自己的了,這算是木匠帶枷——自作自受吧。
有人點燃着火把,風一吹,呼啦啦的作響,將周圍照映得如同白晝一般。
雷霆和吳阿蒙在那兒幫忙,賈思邈叼着煙和柳高禪站在一邊,小黑和克里姆林就趴在他的身邊。賈思邈問了問關於透勁和隔山打牛的事情,柳高禪就跟他講解了一下,關於這兩種內勁的運用方法。有些時候,並不是說,教了就會,這也是需要悟性的。
等到他們說得差不多了,雷霆湊了過來,崇拜地望着柳高禪,問道:“你是武神?”
柳高禪淡淡道:“怎麼?你有什麼指教嗎?”
“沒,沒有。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賈思邈是我老大,我是他的小弟。”
“見習小弟。”賈思邈瞪了他一眼。
“老大,你不是說給我升級了嗎?”
“你要是再在這兒磨嘰,我讓你連見習的都當不上。”
“呃……”雷霆立即閉嘴,站到了吳阿蒙的身邊,老大太不地道了,倒是也讓我跟着武神,沾沾光啊?
柳高禪問道:“賈少,想沒想過什麼時候回燕京啊?”
賈思邈苦笑道:“我本打算就回去的了,可現在,也走不開啊?等到這邊的事情一了,我就立即過去。”
柳高禪笑道:“行,我還想着看你拿下華夏中醫公會的會長呢。”
“柳大哥,你就別逗我了,我有那個本事嗎?”
“你要是沒有,還誰有啊?你放心,誰要是敢比你的醫術厲害,我就廢了他。”
“別了。”
賈思邈笑了笑,把話題給岔開了,問道:“你跟我一起回燕京嗎?”
柳高禪打了個哈欠:“算了,這回,尉遲靜修也幹掉了,真是高處不勝寒啊!我明天就回燕京,心若還在那兒等着我呢。”
“我是真羨慕柳大哥能和嫂子,雙宿雙飛啊。”
“少來,你這傢伙,不知道是幾宿幾飛呢。”
真的沒有想到,柳高禪竟然也知道開玩笑。賈思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就走到了宋玉的身邊,低聲道:“姑父,你知道姑姑也來徽州市了嗎?”
“你是說河淇?我知道了。唉,我現在的心情很矛盾,想見她又怕見她……”
“這有什麼呀?你喜歡她就行了,當初,你們也是有些小誤會。你放心,這次見到姑姑,我會跟她說的。”
“可現在,青幫和洪門的人馬上就要幹起來了,我們還怎麼可能在一起啊?”
這種事情,確實是夠愁得慌的。連賈思邈都覺得,上蒼對宋玉和葉河淇太殘酷了。開玩笑是可以的,可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吧?一對兒情侶苦戀了二十多年了,還沒有修成正果。
賈思邈鄭重道:“姑父,你放心,你和姑姑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宋玉很感動,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激動道:“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錯過了,我一定要跟河淇在一起。”
在一起,談何容易啊?葉河淇會脫離青幫嗎?宋玉會脫離洪門嗎?要讓青幫和洪門化干戈爲玉帛,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通!一束煙花沖天而起,緊接着,一陣喊殺聲音傳來,青幫的人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