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小時之後,易泉一行人便回到了江蘇一帶,準備登上潛水艇,出發公海。
在出徵前,易泉始終心神不寧,有件事情怎麼也得去搞個明白,於是便讓其餘人上去等着,自己疾速奔回總部,再次面見了參謀長。
嚴正平正在操心着幾天後的作戰計劃與各項細節,見易泉突然返回有些意外,道:“爲什麼去而復返?難道我跟你說得還不夠清楚?”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去北京做了什麼嗎?”易泉道。
“我知道那裡有人想見你,但是那邊的人並沒有告訴我對方是什麼人。”嚴正平不緊不慢,看似不太關心,實則他知道易泉肯定會細細道來。
“是‘孤狼’的一個老牌殺手,他叫許斌,你認不認識?”易泉坐下來倒杯水,昂頭喝下。
“許斌……是有這麼一個人,居然是他要見你?”饒是嚴正平如此沉穩內斂,臉色也稍微一變,若有所思。
“他跟我說了件事……”易泉省略去了地下聯盟的事,這事情就算是恩重如山的參謀長也不能透露,只提到了精神病院,問道:“當年那件事情你知情嗎?我應該不會是其中一員吧?”
嚴正平沉思了許久,鎖眉搖頭,表示毫無頭緒,道:“那個時候估計你還沒出世呢,應該不會是其中一員。”
“但是我身上這種特殊的能力又怎麼解釋?”易泉蹙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特殊的能力?你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嚴正平好奇道。
易泉當年在半月島一戰身中蠍子毒的事情一直是個屬於自己的秘密,只對幾個情同手足的兄弟提過,即便在參謀長面前也選擇了保密,如今也沒必要瞞着他了。
“大概八個月前,那一戰中我不是靠一己之力滅掉了敵軍一個團嗎?”易泉道,感覺也怪不好意思的,這事情一直都在忽悠。
“我不知道問過你多少遍了,到底你們三個是怎麼活下來的?按常理來說那種情形不可能打得贏。”嚴正平也不避諱,以事論事。
易泉摸了摸頭,有點尷尬地道:“其實當時我也不太確定,模模糊糊的,不過事後我就醒悟了,好像有隻蠍子叮了我一口。”
“被蠍子叮了一口?”嚴正平愣道。
“說起來很奇怪,自從被那隻蠍子叮過之後,我好像偶爾會爆發出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到現在爲止,已經有過三次了,雖然每次事發時我都不記得事情經過,但根據清醒後的現場痕跡來看,那是種很逆天的力量,我估計虎軀一振就能振死一頭大象。”易泉說着,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聽你這麼說確實夠神奇。”嚴正平淡淡地道,顯然不太相信。
易泉又道:“如果這隻蠍子夠毒的話,按道理說我應該死了,可結果不但活了下來,還因禍得福,你說會不會是這種毒液跟我體內某種化學藥物發生了反應?然後我變成妖怪了?”
看他說得有棱有角,嚴正平開始動遙了,追問道:“你確定,你真的有那種逆天的異能嗎?”
“很確定,當時我能活下來暫且不說是個奇蹟,就前不久,我看到一個蠍子形狀的石頭,就有很奇怪的感覺,然後就莫名其妙地炸崩了中天集團大廈的廁所……總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想我真的是病了。”
易泉說得煞有介事。
嚴正平叼一根菸,沉思良久。
易泉又道:“根據許斌所說,我們軍隊的高層都知道當年幼童被拐帶的事情,有沒有辦法幫我查查,到底其中有沒有包括我?現在我嚴重懷疑我的年齡都是假的了,這年頭連身份證都能假,你懂的。”
“我盡力吧。”
嚴正平點頭答應,便催促他儘早出發,戰爭這個事情不等人。
易泉滿懷心事離開總部基地,朝海港的方向行去。時間緊急,他開一輛越野摩托車抄捷徑,翻山越嶺。
大概走了一百公里,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但是如果要說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這種很熟悉的直覺,又來了,很玄妙,無法形容,就好比突然想起某件要人命的事情忘了去做,瞬間察覺到一種無形的危機感,整顆心臟在下墜,非常不踏實,彷彿下一秒鐘就要大難臨頭了。
“殺氣?”易泉停下車子,熄了火,盡力令自己心平氣和,環視漫山密林,卻連一隻鳥都沒有看見。
但是,他絕對不懷疑自己的直覺,對不明危險的敏銳直覺已經屢試不爽,從來沒有錯過,再加上多年的作戰經驗,他能百分百肯定前面必然有危險。
“可是荒山野嶺的,不會有人追到這裡來殺我吧?難道是老莊他們出了什麼事情?”一想到這裡,易泉又打響發動機,繼續前進。
但他不敢開得太快,始終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如此又前行了十幾公里,終於出現了情況,他的直覺依然是那麼準。
有人,此處荒山野嶺鳥不拉屎,卻有個人出現了,這個人不是他自己,而是突然出現在荒山中的第二個人,他自己也沒有這麼酷。
那人身高接近一米八,身穿一套黑色的衣服,這衣服看起來很有特色,表面上有種金屬質感,但布料卻非常柔軟,鏈子拉到衣領的頂端,高高的衣領罩住了他下半邊面孔,臉上戴着一副墨色的蛤蟆鏡,低垂着頭,便只露出一個高高挺挺的鼻子,甚是神秘。
他迎風而立,像根木頭一般站在小路中央,擋住了易泉的去路。
這情形和易泉意料中唯一的區別就是對方並沒有出奇不意地偷襲,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路中間等他。這氣派,說明有底氣,有絕對的把握。
因此易泉不得不謹慎提防,在距離五十米外停下車子,喝道:“莫非是‘孤狼’派來的殺手?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從這裡經過的?”
“咳,不需要‘孤狼’派我來,是我自己過來找你的。”神秘人道。
“特意過來找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易泉朗朗一笑,卻不敢鬆懈,下了摩托車,暗暗提高戒備,隨時準備發現致命一擊,真正的高手過招,往往只在一瞬間分勝負,任何差錯也出不得。
“不必受寵若驚,你完全當得起。我來勸你,帶着你新建立的特戰小隊,歸順我們吧,你是鬥不過我們的。”神秘人語氣平淡,聲音很有磁性。
原來是來拉皮條的,可真是太看得起哥了。易泉苦笑,並不以爲意,道:“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怕鬼嗎?所有人都叫我‘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