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家都或多或少掛了彩,不過總算是順利完成了任務,二愣子等人也算不辱使命,回去後不用擔心會被薛家婆娘扭耳朵了。
依着李南方的意思,返回華夏後,他帶這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好好瀟灑一把,來個傳說中一條龍服務的大保健,讓他們領略下紅塵妹子的彪悍。
二愣子等人卻接連搖頭,不顧男人的顏面,說他們很怕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是快馬加鞭趕回八百最好,那兒纔有他們所需要的安全感。
怎麼勸也勸不了,李南方只好放他們回家。
分手前,二愣子等人還沒忘記囑咐李南方,別忘了曾經答應過老頭的條件,更好奇的問他,去夜場當男公關,應該是好事吧,既能玩女人,還有錢賺。
看着那一張張憨厚的臉龐,李南方費了好大力氣,才剋制住把三個鼻子打歪,得意的笑着說當然是好事,這是人世間最偉大的工作,還說那些年輕漂亮又性感的小富婆,最喜歡他們這種不諳世事的鄉下孩子了,伺候一個晚上,鐵定會賺個盆滿鉢滿。
三個土鱉卻一起撇嘴,說如果真像李南方所說的這樣好,還算什麼狗屁懲罰?
好吧,李南方承認,土鱉也有智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二愣子三人返鄉,是不會坐車的,他們只相信唯有讓自己的雙腳,踏在堅實的土地上,纔會有安全感,所以無論李南方怎麼勸,都不會去坐飛機火車汽車的。
走出老遠後,二愣子忽然又跑回來,告訴了李南方一個秘密。
他說,要想小雀雀有反應,最好的辦法就是聽聲——
三年前,鐵牛還沒得病呢,半夜從山裡打獵回來的二愣子,路過他們家窗口,無意中聽到鐵牛媳婦,就是現在的小寡婦在唱歌,很好聽的歌,聽着聽着,就發現他的小雀雀比鐵棒還要硬了。
現在自己兄弟因爲身中蛇毒,小雀雀反應遲鈍,爲了喚醒它能重振雄風,二愣子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要把他最大的秘密拿出來,與自己兄弟分享。
並一再囑咐,李南方絕不許告訴任何人,如果還不管用,二愣子甘心被他狂抽耳光,都不帶還手的!
比這種半職業更職業的風月場所,李南方在國外時,不知道瀟灑過多少次了,最荒唐的時候,一個晚上點了四個女人陪——這都怪葉小刀那個孫子,李南方是好孩子,沒人請客時,那地方從來不屑踏足半步,更別說躲在門外偷聽了。
所以當二愣子說出他最大的秘密後,李南方心思活了,當晚就跑來這家夜場,利用他靈敏的嗅覺,來到了這個包廂前。
希望,總是與現實相差太多。
也可能,李南方在某些方面,還沒有抵達二愣子那麼高深的境界,不但沒有從女人的哼哼聲,聽出一點心癢難耐的意思,反而有了反胃的趨勢。
結果點上一顆煙後,覺得香菸都失去了該有的味道。
沒有理睬捧着一疊鈔票連聲道謝的服務生,李南方快步走出了夜場,站在車流如梭的大街上後,感覺才慢慢好了許多。
這是在京華,站在他這個地方向西瞭望,就能看到一棟被無數輪廓燈精心裝扮過的高樓,四面牆都有的‘七星會所’,在黑夜中看起來異常顯眼。
李南方很清楚,這棟看起來無比高大上的大樓,其實就是最高級的藏污納垢所在,他如果是純粹的找女人,只要能有至尊會員卡,想讓國內一流的影星來陪他,也能做得到。
但他現在不是純粹的找女人啊,而是被女人找——儘管,動作是相同的,但意義卻不同,當然了,七星會所內肯定也有很多男公關,不過李南方如果冒然去求職,只會被保安打出來。
忽然間,他想到了蔣默然。
前段日子,蔣默然不是來京華進修了嗎?
李南方當前最需要女人來伺候,現在找她不是正好嗎?
相信依着倆人的關係,蔣默然鐵定會盡心而爲的。
拿出手機,剛要找蔣默然的號碼,李南方又猶豫了。
他想到了老頭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去找女人最大的目的,不是治療他小雀雀反應遲鈍,而是爲了自污。
唯有自污,才能讓嶽梓童在他面前挺起腰板,狂笑着說大家都是賤人,憑什麼看不起我呢?
如果不是岳母,爲李南方做出那麼大的犧牲,而且師母也同意這樣做,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去當男公關,自污的。
想到那個生性懦弱的女人,想到她無聲的哭泣,李南方就什麼也不在乎了,不就是去夜場當個鴨子,去自污嗎?
不就是正在對各方小富婆點頭哈腰時,嶽梓童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用驚詫不已的眼神看着他嗎?
這不算事。
相比起岳母所付出的那些,真不算回事!
正所謂大丈夫說到做到,言出必行,李南方既然答應了師母,那麼他就不會偷奸摸滑,做表面文章。
今晚就回青山,好好休息兩天後,去當鴨子!
想到即將迎來的鴨子生活,李南方忽然無比的激動,甚至,還有很強烈的迫切感,看來任何人骨子裡,都活躍着犯賤因子這句話,是一點也沒錯。
擡手擺住一輛車,李南方關上車門:“去青山市。”
“什麼,去青山市?”
的哥嚇了一跳,說道:“臥槽,哥們,你有沒有搞錯啊,大晚上的打車去青山市,那麼遠——”
一疊厚厚的鈔票砸了過來,的哥立馬閉嘴了。
路途是否遙遠,從來都不是問題,關鍵是錢夠不夠多。
這筆錢,是二愣子臨走時給他的,據說是老頭讓他轉交的。
不用去查看自己的銀行卡,李南方也知道里面那十萬塊錢不見了。
用別人的錢來擺闊,從來都是老頭最喜歡做的事。
“嶽梓童,我又回來了,你做好開心的準備了嗎?”
望着車窗外,李南方喃喃的說了句。
因爲要出遠門,的哥特意給老婆打了個電話。
剛扣掉電話,就看到前面有人在擺手,的哥忘記翻牌顯示載客了。
那是個身穿黑裙的女人,身材高挑,臉上戴着個大口罩,把自己搞得好像明星似的沒臉見人。
司機正要翻牌,李南方說話了:“順路捎帶她一程也行,反正我也不是很着急。”
“行,哥們,今晚去哪兒,載誰,你說了算。”
看在那疊鈔票的份上,的哥很好說話。
車子停下,女人開門剛要上車,看到後座有人後,馬上就後退一步,正要說什麼呢,的哥搶先說道:“去哪兒?上車吧,這哥們同意免費送你過去。”
女人猶豫了下,搖了搖頭,看來對遇到好人做好事很不習慣。
女人就這樣,遇到壞事會生氣,遇到好人無償幫她時,就會疑神疑鬼,懷疑人家居心不良了。
司機有些不耐煩了:“嗨,我說妹子,別多心,我們不是壞人,就是想學雷鋒。上不?不上請關門。”
司機語氣不好聽了,女人反而覺得這纔是正常,邁步上車後,輕聲對李南方道謝:“多謝了,這位先生。”
“不客氣,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怕人家誤會自己的好心,特意坐在另外車門邊的李南方,含笑點頭問道:“你要去哪兒,給司機說,先送你,我不着急。”
“去東港路那邊的鳳舞迪廳。”
頓了頓,女人又問:“繞路嗎?如果繞道,我可以等車的。”
李南方還沒說話呢,司機搶先答道:“很巧啊,我們恰好從鳳舞迪廳那邊路過。喲,妹子,你在那兒工作,還是去那邊耍呢?”
“朋友約我去那邊放鬆一下。”
女人靜靜的說了句,就看向了車窗外,擺出一副我不願意說話的姿態。
司機也算知趣,嘿嘿笑了下閉嘴了。
李南方更沒打算與她交談,拿出手機隨便翻閱起來。
女人雖說戴着口罩,不過司機說的沒錯,這是個年齡不大的妹子,眼睛特別亮,有神,穿着黑色短裙,過膝馬靴,打扮很時髦。
她,還應該是個性安靜的,身上散發出好聞的麝香氣息,主治安神——由此可以推斷出她的性格溫順,不同與閔柔的那種外柔內剛,絕對的賢妻良母型。
恰好是李南方很喜歡的類型,如果是放在平時,說什麼也得趁機搭訕下,相互留下聯繫方式,使出渾身解數泡上她,有老公也給她攪和黃了才行。
不過現在他沒這個心情,僅僅很享受身邊坐個很溫順妹子的平靜感。
鳳舞迪廳距離李南方打車之地,大約二十公里,半路上又堵了會車,墨跡了足足一個小時,纔看到迪廳那耀眼的廣告牌。
其間沒有誰說話,李南方始終在玩手機,眼角餘光偶爾能發現,女子正在偷偷打量他,這很正常,心好的帥哥,總是會引起女子關注,不用在意。
“妹子,到站了,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的哥停車,回頭笑道。
“謝謝師傅。”
女子可能覺得戴着口罩道謝,未免不心誠,說話間摘了下來。
“妹子,你好漂亮!”
女子在摘下口罩後,的哥就覺得眼前一亮,失聲說道。
女子確實很漂亮,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或許漂亮這個詞,都無法形容她那種優雅溫婉的氣質,完全符合李南方根據她身上的香氣,所判斷出來的大家閨秀形象。
這樣的女子,卻要去魚龍混雜的迪廳,李南方覺得有些可惜。
司機看來也有這種感受,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來,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嘿嘿,別謝我,要謝,還是謝包我車的這哥們吧。”
“正該如此。相逢既是有緣,交個朋友吧。”
沒想到外表溫婉的女子,性格卻很開朗,主動向李南方伸出小手:“葉沈,樹葉的葉,小瀋陽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