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回答,而是不停地來回擺動着硬幣。
她動作不快不慢,速度適中。
“呂小姐。”徐缺加重了語氣:“是不是有什麼不好說的。”
“徐先生,你家裡有親人嗎?”突然,呂嬌問道。
徐缺愣了愣,點點頭:“我是個孤兒,沒親人。”
“我和你差不多,小時候,一個人孤獨的長大,本以爲能夠找個靠譜的男人,但是卻都不靠譜。”
徐缺知道,對面這個女人,從小到大應該經歷了很多的傷害。
在農村,一般都重男輕女,女娃生一堆,就是爲了要一個男丁。
所以女孩在一些偏僻農村的地位都不高。
而呂嬌的父母又死得早,對她來說,找一個依靠比什麼都重要。
“徐先生,你覺得我怎麼樣?”呂嬌突然問道。
徐缺一愣,這話問的有些曖昧了。
誠然,雖然呂嬌是農村裡的人,但是長得真的很不錯,她嬌柔的模樣,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憐惜的感覺。
“呂小姐,我知道你心裡很害怕,不過說真的,你丈夫趕你女兒出去了,你不擔心?”
“擔心,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你能幫我嗎?”
“我過來就是幫你的。”
“幫我殺了我丈夫?”呂嬌突然問道。
她的手,還在滑動着桌子上的硬幣,來回滑動,徐缺的注意力時不時看向那裡。
他感覺腦袋突然有些昏昏沉沉,不過還是被呂嬌的話問的一愣:“幫你殺了你丈夫?”
“是啊,你不是過來幫我的麼?我這麼可憐,你幫我殺了我丈夫吧。”
“你丈夫在哪?”
“他已經回來了,在後院。”話落,呂嬌突然擡手,她手上的硬幣掛着一根繩子,在徐缺面前來回晃着。
“看着我的硬幣,你覺得我美麼?”
此刻,徐缺只覺得面前的呂嬌形態逐漸變化,她就好像一個絕世美女,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在向他招手。
“美。”徐缺半眯眼睛。
“幫我殺人吧,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你替我殺了我丈夫,然後把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然後我們得到保險賠償,以後一直在一起,好嗎?”
徐缺的眼睛失神的看着呂嬌手裡的硬幣:“好,那你女兒呢?”
“她?我去年也給她買了保險,過了一兩年,讓她出意外,到時候又會得到賠償。”
說話的時候,呂嬌面無表情,她神色平淡,無論誰的生死在她眼中都不會泛起任何波瀾。
“好的,你丈夫呢?”
“跟我來吧。”呂嬌收起了硬幣,含笑着領着徐缺進入後院。
徐缺慢吞吞走着,後院是一個鐵皮搭建的屋子,僅僅起到遮風擋雨的作用。
這裡面有一個石磨以及一個壓面機的機器,一把斧頭就擱在一旁,地面上滿是血跡,一個矮小肥胖的男人,此刻一隻手被捲入了壓面機之中,神色痛苦。
他的身旁,則是一堆火堆,火堆上面燒着一鍋開水。
“我丈夫,出意外受傷了。”她蹲着身子,撫摸着因爲失血過多而已經臉色蒼白的男人臉。
男人一言不發,似乎想證明自己的強大,不想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表現懦弱。
“呂嬌,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把手伸進去了,可以叫救護車了吧,我這次出意外,我們又能賠一筆錢了。”男人擠出笑容,只是笑容之中隱藏着一抹恐懼。
“警察要過來了,要是把我抓了,你忍心嗎?”
“我們……我們可以逃。”牛大羣臉色慘白說道。
“哎。”呂嬌撫摸着他的頭,眼神憐憫:“可是,你的手已經這個樣子,這樣吧,我有個好主意,你死了,我得到的賠償金更多,這裡的死人就說是你殺的。”
恐懼,在牛大羣眼中放大。
“你說過愛我,犧牲這一點點,不介意吧?”
“我介意!”突然,徐缺一腳將呂嬌踹在一邊。
“啊。”呂嬌驚呼一聲,趴在地上扭頭:“你沒被我催眠。”
“沒那麼容易。”徐缺眼神冷漠,一開始他確實差點中招,只覺得自己整個人昏昏沉沉。
好在這次不是他一個人過來,他雖然差點被催眠,但是關鍵時刻,小雪呼喚了他。
在進屋的時候,他的神智已經恢復了清明,看到牛大羣的慘狀,徐缺瞬間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包括呂嬌的兒子自殺,都是呂嬌所爲。
她是個冷血的殺人犯,在她心中,只有自己。
哪怕親生兒女,對她來說也只是賺錢的工具罷了。
牛大羣雖然身強體壯,但是也在呂嬌的催眠之下變得極其乖順。
“你的催眠不錯,怎麼弄得?”
“想知道嗎?讓我離開。”
“你認爲可能嗎?”
“嗯,那怪不得我,擋我發財的人都要死!”呂嬌突然撿起機器旁邊的斧頭,和火把,朝着徐缺扔了過來。
隨即她猛然朝身後木門衝出。
火把落在門邊上的稻草堆,瞬間火光沖天。
徐缺隨手掃開斧頭,連忙將虛弱的牛大羣扶起來,“你先出去。”
然後也衝了出去,便看到呂嬌翻身又進入了房子。
“恐怕她還想找什麼東西。”徐缺跟了進去,便聽到了呂嬌在樓梯上走動的聲音。
“她朝三樓走去了。”小雪說道。
徐缺立刻給章方正打電話,說自己已經暫時把罪犯呂嬌控制在了三樓。
章方正回覆已經在進村的路上,讓徐缺小心。
徐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朝樓上走去,二樓處寂靜無聲,只有三樓的地方傳來腳步聲。
果斷上樓,由於在猛鬼樓走過一次的,所以徐缺算是輕車熟路。
剛剛來到三樓,果然,這裡一片漆黑,燈都打不開。
看着門後漆黑一片的房間,徐缺喊道:“呂嬌,束手就擒吧,爭取寬大處理。”
雖然說徐缺可以直接殺了她,但是畢竟警方的人要來了,就這麼殺了呂嬌,自己難免會有些麻煩。
不過,屋內一片寂靜,沒人迴應。
徐缺打開手機燈光,剛剛進屋,一具白色的屍體徑直砸了過來。
屍體被一根繩子吊着,徐缺低着頭,將屍體放到一邊。
“呂嬌!”徐缺大喊一聲,隱約看到屋內存着的另外一具屍體砸來,與此同時,一個人影躲入一旁的黑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