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比!你們調查出來的事情都有事實依據嗎?”威爾遜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向來辦事以沉穩幹練而著稱。在聽了鮑比的一番慷慨陳詞之後,他本着從不冤枉一個好人,也從不放棄一個壞人的角度出發,又出口追問了他一句。
“伯父!我們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你還不知道吧?我義母平時資助的五個流浪兒童就是慘死在因暴雨傾盆倒塌的學校房屋裡。我還得告訴你,不光我們這所學校十多年沒建一幢像樣的教學樓,就連周圍的百來所村寨小學也沒蓋出一幢來。難道這些不是活生生的證據嗎?”
周婭婻還沒等鮑比開口答言,自己忍不住開了腔。而威爾遜在聽了周婭婻這番慷慨陳詞的話,也不得不對這個小女人刮目相看了。
“嗯!假如你說的這些都沒錯的話,那他于思成的確存在着貪污受賄的重大嫌疑。行!這個事畢竟是我牽頭露面引出來的,那就由我來處理它的善後工作吧!”威爾遜接着又給出自己的意見。
“對了,鮑比!關於這次白滷鳳爪大賽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母親到現在還矇在鼓裡,還不知情,你就順其自然行事就行了!剛纔她還到處找你們倆,可能有什麼事情找你們,你們就趕快去吧!”威爾遜沉默了片刻,好像突然之間想起這件事,趕緊催促起他們來。
今天是鮑比的生日,他的母親雨露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足不點地。自從田雞島那裡回來以後,她就馬不停蹄地置辦各式菜品,特別是自己的拿手絕活白滷鳳爪的原料準備得更是異常充分。這不,鮑比和周婭婻去找她的時候,她也正在廚房裡忙乎開了。
“婭婻!你怎麼纔回來呢?快點過來,看看我準備得菜品怎麼樣?”
幾天不見,鮑比母親這一猛然之間瞧得周婭婻回來,頓生一種親切感,不由得牽着她的手噓寒問暖起來,又接着向她討教菜品的問題。
“別的菜品,我看不出個眉眼高低來,不過這個白滷鳳爪好像有不少長進呢!”周婭婻不乏風趣地說道。
“哦!說起這個事,我倒想起來了。上次也沒讓你吃夠,這次可要好好補上這一頓哦!”鮑比母親接過話茬趕緊說道。
“今天是鮑比生日,你是他的好朋友,我特別爲你做了一份,放在前面餐桌上。不過今天比賽的時候,你可不要吝惜手中的票,給我個五星好評哦!”鮑比母親緩口氣補充道。
“包郵嗎?質量可靠嗎?口味獨特嗎?不好的話,我可要給你個差評哦!”周婭婻也是打趣性地揶揄了她一下。
“媽!婭婻!咱別總在這裡聊個沒完了,外面的嘉賓還等着咱們呢!”雨露剛想再開口和周婭婻拉拉呱,可是一旁的鮑比見兩人一見上面,就好似親姐妹一般拉起了家常理短沒完,於是忍不住催促起她們來。
“婭婻!那咱們趕快過去看看吧!”鮑比母親見兒子着了急,也是見好就收,趕緊止住話語極是親熱地拉起周婭婻的手趕往宴會大廳。
也許是一時的疏忽麻痹大意,再加上可能又走得急,所以雨露這個粗心就給某些心懷鬼胎之人大開了方便之門。也就在他們前腳剛走出廚房的這一瞬間,就見一個廚師模樣的男子鬼鬼祟祟進了廚房,然後就看見他極是熟悉地走到一盤白滷鳳爪跟前,從懷裡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倒入它的裡面,又用勺子輕輕地攪拌兩下,隨後又躡手躡腳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也真是百密必有一疏,就在他走的一瞬間,他卻是無意識地把裝白色粉末的小塑料袋扔在了廚房裡。
威爾遜雖然卸去野生保護動物交易市場老大一職,但是以往的威望還是讓他在黑社會上的地位舉足輕重。
有了他這面旗幟引路,即使鮑比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娃娃,辦起事來也是順風順水、無往不利。所以今天鮑比這個生日可謂是賓朋滿座、嘉賓如雲,無論是攀龍附鳳的也好,還是同業往來交往的也罷,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悉數到齊,粉墨登場各展風流。
等雨露領着周婭婻和鮑比兩人趕到這裡,她的鳳眼就如探照燈般在衆人頭頂之上掃來掃去,最終聚焦到一位身着淺粉色長裙的豔麗女子臉上。但見這名豔麗女子笑意冉冉的臉上帶着無限滿足的神情,端莊素雅的氣質透露出她不同凡響的大家風範。這個人也正是雨露她素昧平生的情敵——李鳳珍。
哼!淨會裝模作樣、長得人模狗樣的臭傢伙!威爾遜還說要把她作爲最後一個嘉賓選手參加這次白滷鳳爪大賽呢!等着瞧吧!我今天不弄你個大花臉纔怪呢!雨露一看李鳳珍那志得意滿的神情,心裡油然而生一股嫉妒之情。
就在她心裡暗生較量之意的時候,前方主席臺上一位英姿颯爽的主持人朗聲開了言:“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我們集團鮑比總裁的二十五歲生日禮宴,非常感謝各位嘉賓的蒞臨助興。在各位開懷暢飲之前,我們先進行一場別開生面而又趣味迭生的比賽——白滷鳳爪餐飲大賽,來提高我們大家互動的熱情。”
抑揚頓挫說完這番話,他又故弄玄虛般地掃視了宴會大廳一週,接着又咳嗽一聲,用極富鼓惑人心的話語說道:“如果那位取得此次白滷鳳爪餐飲大賽的冠軍,她不但能得到冠軍獎盃,而且還能成爲以後每次餐飲大賽的點評嘉賓。好,要交代的話我就說到這裡,現在請各位貴賓賞眼觀看吧!”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又極富紳士地鞠了一躬退到了一邊。
也不知威爾遜從哪裡籠絡來這麼多的廚藝高手,就見那隻只雞爪在他們手裡變成無所不能的食材,煎炒烹炸各路手藝盡相登場展現,那芳香撲鼻的美味把在場的衆人饞得幾乎是口水流了一地,縈繞滿腦的絕世美味即使繞樑三日也是經久不散。
雨露是最後一個出場,不,應該說是最後第二個出場,因爲她後邊還有一個李鳳珍。由於比賽都是結伴成對地上場,所以她也是和李鳳珍並排上了比賽臺。
雨露鄙夷地瞧了她一眼,露出一個極其輕蔑的微笑。而李鳳珍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就好似沒有看見她這番蔑視人的表情,依然笑微微按部就班地做起她的拿手好菜來。
再瞧信心滿滿、志在必得此次大賽冠軍的雨露更是極爲迅速而有條不紊地擺弄起了各種食材,各種烹飪絕活都讓她使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而一旁的李鳳珍也是不甘其後,美味白滷鳳爪的各道步驟一絲不漏,廚藝的技巧也讓她施展到了極致的程度。
不出十分鐘,雨露已是先拔頭籌,做出的白滷鳳爪已經初露雛形,就剩調料上味這一關鍵步驟了。地上放着一排紅酒,她剛想拿起那瓶最貴的龍舌蘭紅酒,卻見李鳳珍在一旁連連示意自己不要用它,而用她手裡的那種紅酒。由於大賽有裁判在下面監督,所以李鳳珍只能悄悄地給了雨露一個趕快止住的眼神。
哼!你是誰啊?就憑着你做過幾次廚藝比賽的嘉賓評委,我就得聽你的啊?雖然瞧着她手裡握着的紅酒正是自己以往曾經烹飪白滷鳳爪用過的,但是爭強好勝之心,又讓她起了敵對情緒。地上放的這些都是紅酒,我爲什麼還得專門用你手裡的那瓶紅酒呢?說不定你還是在給這家紅酒廠商做廣告呢?
想到這,雨露依然是我行我素的拿起地上那瓶昂貴的龍舌蘭紅酒,利落地起開了瓶,又均勻地倒在自己做的白滷鳳爪之上。而旁邊的李鳳珍見了她這副故意而爲的爭風吃醋之舉,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誰知雨露這一把龍舌蘭紅酒倒在白滷鳳爪之上,頓時一股異常難聞的刺激味道直鑽鼻端,接着就隨着熱風的流動四處彌散開了。這種奇特的味道不但讓她和李鳳珍聞着難受,就連嘉賓評委席上人也給薰得捂起了鼻子。
“這做的是白滷鳳爪嗎?怎麼味道怪怪的呢?”
“說不定是這名選手別出心裁,加了一種特殊食材例如榴蓮什麼的,聞起來怪怪的,說不定吃起來味道可能更加得爽口宜人呢?”
“聞起來味道都是臭烘烘的,肯定好吃不到哪裡去?”
“這種怪味道,還能不能讓人好好觀賞品鑑了?”
隨着雨露做出的白滷鳳爪飄散出來的異樣味道,就聽得評判席上的猜測之語此起彼伏,各種說法也是褒貶不一、衆說紛紜。
雨露鼻子一嗅到這前所未聞的怪異味道,就知道自己今天做出來的這個白滷鳳爪十有八九要砸鍋,洋相百出。
正在她愁眉不展、苦思良策的時候,卻見前方的評判席上已經站起一位大腹便便的評委,也不知是不是怪異的味道吸引住了他,就見他帶着饞涎欲滴的表情,向她開口探問道:“這位女士,我能先品嚐一下它的味道嗎?”
在他熱切目光的注視下,懵懂的雨露好像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又慌亂地將頭扭向一旁。
她剛要慌手慌腳地尋個地方躲起來,卻又碰上旁邊李麗珍別樣的目光。就見她眉角向着地面輕斜,並且用自己的腳尖向着雨露腳下的一個醋罈子指了指。
哼!這是什麼意思呢?是罵我是一個大醋罈子嗎?還是對我別有一番用心呢?而再當她盯上李鳳珍那熱切而真誠的目光,她又有些懷疑自己對她的偏見和尖酸刻薄的態度。
管她怎麼對我呢!說我是個超級醋罈子也好,說我是個爭風吃醋的主也罷,我今天就拿面前這個醋罈子做一個別樣的白滷鳳爪,第一個就酸死李鳳珍你這個奇葩評委!
想到這,雨露又捎帶着回頭看了看那個急先鋒似的搶着品嚐自己做的白滷鳳爪大腹便便評委,就見他從鍋裡飛速地掏出一隻雞爪,然後片刻不停地把它塞進嘴裡,還沒嚼上半口,臉上立馬就呈現出一種異常痛苦的表情,那副痙攣了的模樣任誰看了都異常得難受。
可還沒等他說出口,旁邊的雨露也是趕緊開了口,立馬就封住了他的嘴:“我說高評委,品嚐美味佳餚也不急於這一時吧!我這最後收尾的工作還沒完成,你就搶先吃第一口,太不講究,太不地道了吧?這不燙着舌頭了是不?”話讓她這麼一說,反倒理都讓她佔了,而話語之中也不乏嘲弄嘻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