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菲爾德又折返回了教堂,上帝他老人家很給面子,奴隸主也不能太過分是不是。
“今年別讓她們出來,我看誰敢不聽話。”電話最後,謝菲爾德對着妻子道,“沒什麼可顧忌的,你是阿靈頓的女主人,這點權威都沒有麼?”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安妮轉而問道,“你這麼緊張出什麼事情了?”
“現在沒什麼事情!”謝菲爾德道,“你就聽我的就是了,我還能害我的妻子麼?”
“你不說就算了,早點回來。”安妮善解人意的道,“你現在身邊也沒有一個女人照顧,我也是怕你寂寞,保鏢再多很多事情也不能都幫你辦了。”
“勝在人多。”謝菲爾德呵呵一笑道,“好了,親愛的,我就先掛了。”
剛掛斷電話,傑斯拉推門探頭,感覺沒有打擾到什麼,纔開口道,“老闆,黑金公司負責監獄托拉斯和阿卡姆精神病院的部門經理到了。”
“讓他進來。”謝菲爾德翻閱着簡歷言簡意賅的道,不多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比較醒目的是很有標誌性的大鼻子,東歐長相。
拿着對方簡歷的謝菲爾德示意坐下,翹着二郎腿,不過被辦公桌擋住來人是看不到的。打量了片刻道,“別爾津,我的記性還不錯,你是美西戰爭時期哈瓦那觀察組的組長,對不對?”
“老闆的記性令人望塵莫及。”別爾津微微低頭,帶着一絲榮幸的口氣回答道。
“也不能這麼說,我都是以事記人的。人的一生中總有一些記憶深刻的事情,你恰好在其中,恰好被我記下。”謝菲爾德做出了讓伊迪絲洛克菲勒評價爲過度謙虛的樣子,溫和的開口道,“說說監獄那邊的具體情況。”
“我們監獄托拉斯那邊,現在一共關押七十萬八千人,因爲老闆在成立監獄托拉斯的時候,着重表明是爲了各地州政府關押重型犯。自然屬於監獄托拉斯方面的犯人都是刑期很長,不乏已經二次三次的犯罪人口,其中黑人罪犯五十萬。”別爾津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大老闆有些緊張,但很快就調整過來狀態侃侃而談道,“至於盈利方面的數字……”
後面奴隸主根本沒有聽進去,自然有財務部門去查賬,五十萬黑人犯人。
合衆國的人口在世界大戰開打的那一年,也就是一九一四年正式突破一億,到了一九一八年人口總數是一億五百萬,多年以來謝菲爾德不斷明裡暗裡的掀起排外思潮,作用當然是有的,黑人總人口原地踏步,而且出現了一定上的老齡化。
現在黑人人口占據國家人口的百分之八,也就是八百多萬人。這裡面扣除一半女人,老人和孩子,有兩百萬處在青壯年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的年齡。
世界大戰正好趕上了民主黨執政的時期,所以關於黑人愛國不愛國這個議題,通過小牛頓這個戰爭部長的防風,很快成爲合衆國凝聚力的試金石。在本土各地的兵營當中,有超過二十萬黑人士兵,正懷着要證明沒人比我更愛國的思維,準備爲這個國家而戰。
但像是阿根廷那樣成功洗白還是任重而道遠,很少有人知道,阿根廷這個後世百分之九十八白人人口的國家,更開始黑人族羣人數並不少。
事實上,阿根廷曾經擁有大量的非裔人口。在十九世紀初,黑人佔到布宜諾斯艾利斯人口的三分之一,而在阿根廷東部和北部的幾個行省,平均每兩個人中就有一個是黑人。
巴拉圭戰爭爆發,勝利方之一的阿根廷犧牲了將近三萬名戰士,而其中大部分都是黑人。這其實要歸咎於當時阿根廷政府的“洗白”政策,時任總統多明戈·薩米恩託痛恨一切殖民時代的遺留物。當時,大量黑人男性被連蒙帶騙地拉入部隊,組成一些完全由黑人組成的軍營。這些軍營不但條件簡陋,而且完全沒有得到和白人戰士相同的設備和訓練,因此成批的黑人戰士很快就成爲了戰場上的炮灰。
部分尚未入伍的黑人在得知真相後,紛紛逃往烏拉圭和巴西。很快地,阿根廷黑人男女的比例就出現嚴重失衡,許多黑人女性只能選擇和白人男性結合,不斷沖淡阿根廷社會的黑人血統。
後來布宜諾斯艾利斯爆發的黃熱病。黑人居民又一次在災難中首當其衝,因爲他們大多居住在缺乏衛生和醫療條件的貧窮街區。
這樣經過了一百年的不斷努力,阿根廷成功漂白,將黑人比例變成了忽略不計。
經過戰爭消耗這個條件,現在有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合衆國已經正式參戰。至於傳染病,黃熱病雖然沒出現,可從堪薩斯軍營爆發的傳染病,也可以湊合着用。兩個條件在一九一八年的時候都具備。
這對一直想要減少國內黑人族羣人口,卻已經受限時代原因,不能明目張膽屠殺的奴隸主而言,可謂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現在美國遠征軍的司令潘興將軍,對膚色問題並沒有明確的傾向性,但奴隸主這個早知道世界大戰爆發的人,怎麼會沒有準備。
包括西點軍校在內的軍校,他每年都送一批人進去學習,從美西戰爭時期就已經開始了,就連阿瑟麥克阿瑟的兒子,道格拉斯麥克阿瑟也接受過聯合公司的獎學金補助。
潘興將軍可能不會幫助奴隸主實現罪惡的計劃,但是下面還有大批的師長團長,這些都是在沒進軍校之前,就深受白人至上影響的人,現在已經成了遠征軍的軍官階層。
通過戰爭消耗黑人的條件已經具備,第二點就是等着大流感的爆發。
奴隸主知道真正致命的第二波爆發的流感,大流感經過了一次全球航行,並沒有讓人們形成羣體免疫,而是突變成了更加致命的病毒,而且從影響體弱多病者,變成了專門感染盛年的病毒,越是感覺身體素質好,越是覺得自己年輕的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的男女,越是會容易感染。
對老弱病殘沒興趣的奴隸主,真正期望是第二波流感的爆發。而他手中有關押大批黑人罪犯的監獄托拉斯,可以進行定向爆破。
以今天合衆國的黑人總數,謝菲爾德知道憑藉戰爭消耗和傳染病,也不會像是阿根廷那樣,可以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他只希望能夠讓黑人族羣的人口比例掉到百分之五以下,同時重創黑人的年齡結構。
就如同一戰法國那樣造成年齡斷層,或者是二戰蘇聯那樣的待遇,做點這一點,這個族羣的人口自然會增長乏力,甚至會持續一段時間,被白人族羣甩開的趨勢。
“很好,別爾津,這些人類的殘渣,從不幹好事的罪犯,一定要嚴密看管。這對整個國家來講都十分重要。我覺得你海油發展,部門經理遠不是你的終點。再過幾年完全可以進入黑金理事會,和約翰康納他們一樣成爲黑金理事。”謝菲爾德不吝嗇的誇獎道,“這樣,你等着我的消息,把各大監獄的數據彙總起來。”
“威廉謝菲爾德,給我接康斯坦丁諾維奇。”拿起啦話筒的謝菲爾德,讓接線員接通了聯邦調查局的私密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了康斯坦丁諾維奇的聲音,“你也聽說佈列斯特和約的事情了?”
“那一份合約是蘇俄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着急的是英法兩國,然後才輪到我們吧?”謝菲爾德無所謂的開口道,“但我聽說你正好派人去一處堪薩斯州的軍營,到底是怎麼回事?出現了傳染病?”
“並不是什麼大事,傳染的強度倒還可以,但威力並不大。”康斯坦丁諾維奇鬆了一口氣道,“我以爲你是爲摩根探聽蘇俄的消息,原來是這件事,威力就是一場小感冒。我們調查的結果得知,並不耽誤遠征軍參戰的計劃,不論是總統還是國會,都覺得在這個時候不應該耽誤既定計劃。”
“對對對!”謝菲爾德一連說了三個贊成,強調道,“就是一場小感冒,現在德國已經逼迫蘇俄退出戰爭,結束了東線的戰鬥。現在西線的英法算是壓力很大,我們不能因爲這件小事耽誤遠征軍的運輸,不然的話,要是德國人帶過頭來把英法給收拾了,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謝菲爾德表達了自己非常識大體的態度,同時還表示願意配合聯邦政府封鎖消息,當做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國聯社永遠不會向聯邦政府低頭?”聽了謝菲爾德的話,康斯坦丁諾維奇提及了在最高法院門口,謝菲爾德義正辭嚴的表態。
“但是涉及到了國家機密一切都不一樣了。”謝菲爾德呵呵一笑道,“封鎖消息是帝制國家的事情,聯邦政府是經過民主決議,最終決定不公佈。其實反正就是一場小感冒嘛!”
掛了電話,謝菲爾德端詳起來傑斯拉送過來的全國地圖,上面標註了密密麻麻遍及全國的黑人社區,再次吩咐道,“太雜亂了,標識出來人口超過十萬以上城市周邊的黑人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