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一撥,將桌上盛滿了啤酒的酒杯向那些人潑去。
乘着衆人閃避的時候,我連忙拉起海倫的手,向着門口跑去。
正當我們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從背後傳出了醉酒青年氣急敗壞地聲音:“別讓他們跑了,誰幫我堵住門口,我給他100歐元!”隨着這噁心的聲音響起,原本亂哄哄的酒吧忽然靜了下來,幾個彪捍的大漢站了起來,雙手抱胸,堵在了門口。
就在這一緩之間,那個醉酒青年和他的那些人又重新將我們圍了起來。醉酒青年的頭部已經簡單的包紮過了,他歪歪扭扭地走到我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喊道:“他媽的,你們這兩個荷蘭豬,竟然敢拿酒杯砸我?我要讓你們知道,我們紐倫堡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旁邊的人跟着大聲起鬨:“好!凱恩,說的好,讓這兩個荷蘭豬知道得罪我們紐倫堡人的下場。特別是那個女的,長的挺漂亮的,跟着這個小白臉真是太可惜了!嘿嘿……”
海倫的臉色有些蒼白,那雙緊緊抓住我手臂的手滿是汗水。“海倫,放心,有我呢。”我將海倫護在懷裡,向着她露出了微笑,好來安撫她。這個時候,當然還是要男人出來撐場面了。
我重重咳嗽了一聲,眼中露出一股殺機,飛快的向着那個叫凱恩的醉酒青年跨了一大步,把手伸進了我的褲袋中……
那個叫凱恩的人連忙後退了幾步,緊張的盯着我伸進褲袋的手。
切,無膽匪類,充其量也就是個草包紈絝公子,仗着老爸的權勢胡作非爲而已。這丫的,如果是在香港,我早把這小子整得死去活來的。我腦中一邊動着不堪的念頭,一邊從我的褲袋裡拿出我的錢包。我順手抽出兩張500歐元的大鈔向那個凱恩遞了過去:“凱恩先生是吧?剛纔是因爲我的女友喝醉了,所以在行爲上有些失措。我向您道歉,並且這一千歐元是賠償您的醫藥費。我們就此和解吧,要不然,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
當那個凱恩看到我從褲袋拿出的不是手槍而是一個錢包時,他頓時又恢復了那副跋扈的表情,大搖大擺的走到我面前。當我將鈔票遞過去的時候,他猛的將我手上的鈔票拍落在地上,怪聲怪氣地喊道:“哼!一千歐元?你在打發乞丐啊!”
海倫忽然從我懷中探出頭來,接上話茬:“嘖,嘖,看來你們德國果然是富有啊!連你們德國的乞丐都是月入上千歐元的!”
聽海倫這麼一說,周圍人的臉色都變了,各個瞪圓了雙眼,爭着比誰的眼白比較多。我輕輕拍了拍海倫的肩膀,強忍住怒氣繼續問道:“凱恩先生,您出個價吧!到底要多少錢才能把這事情解決了?”咱們中國人的老祖宗是無比睿智的,所以纔會有着一個個膾炙人口又簡單易懂的道理。比如這句強龍難壓地頭蛇,就很貼合現在的情形。我可還沒自大到以爲自己能夠一個單挑這十幾個,特別是德國人又清一色都是身材高大胸肌飽滿的,那樣我更沒有勝算了。
那個凱恩轉了下眼珠,用手摸了摸已經纏上繃帶的額頭,沉思了一會說道:“這個嘛……其實,我也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既然你這麼識相,那麼……,嘿嘿,那麼就把你的錢包留下,然後,把你懷裡的那個美女留下給我們賠罪。要不然……”凱恩向着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幾個人從身上抽出了匕首。
造型奇特的匕首映射着寒光,刀背是鋒利的鋸齒,明亮的刀刃上還有幾個細小的孔洞。如果我猜的沒錯話,這應該是特種部隊裝備的特種軍刀。我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寒意,只要被這樣的匕首劃過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可能叫我喪命。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這樣根本是談不攏的,他們根本就是吃定我們了。我將海倫從我的懷中推到身後,用荷蘭語低聲說:“海倫,等下一定要緊緊跟在我的身後,知道嗎?”
“凌雲,小心點。”
我隨即將地上的兩張紙幣撿起來,放在錢包裡。我拿着錢包,向着凱恩走去。
看到我這麼合作,凱恩笑着向我走了過來:“這纔對嘛!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身後的這位美女的。嘿嘿……”
在他的手接觸到我的錢包時,我猛的跨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臂向背後一折。接着,我快速的從錢包裡取出剛纔在地上撿到的玻璃碎片,搭在了他的喉嚨上大喝:“不勞你費心了。我看,你還是先顧顧你自己吧!你們都給我讓開。不然我就割開他的喉嚨。”
“別!,你千萬不要衝動啊!你們快讓開,聽見了沒有!”凱恩驚慌的揮動手臂,示意衆人讓開一條路,一邊向我哀求道:“這位荷蘭帥哥,千萬別衝動啊!我剛纔只是想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啊。”
我動了動手腕,讓那冰涼的玻璃碎片在他那突出的喉結上轉了個來回。凱恩連忙閉上嘴巴,乖乖的在我的挾持下走向門外。
酒吧門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的很安靜。昏暗的路燈照亮了這條寧靜的街道,只能看到幾個過路的行人,整條街道猶如異域般。若不是遠處的街道出口處,隱約傳來了陣陣的喧鬧聲,我真的要以爲自己可能是在哪個偏僻的市郊。
我們出了門口,示意那班人遠遠的站在門口。我和海倫快走了幾步,離開他們大概有一兩百米的距離,我這纔將手裡的碎玻璃扔掉。
“凌雲,先等一下!”我正要把他放了,海倫卻攔住了我。
我疑惑的看着海倫,只見海倫忽然走到了我們的面前,忽然將球服的領口拉得很低,露出了她那兩團雪白的渾圓。該死,她今天竟然沒有戴胸罩,站在凱恩身後的我,甚至能夠看見那雪白玉feng上的一點櫻紅。
“咯……”一聲奇怪的聲音從凱恩的喉嚨裡發出,我甚至能夠看見凱恩所穿的那件寬大的運動短褲上已經隆起了一個很明顯的大包。
海倫繼續攏了下額前的髮絲,露出了很嫵媚的笑容:“你這混蛋,去死吧!”接着,她那隻修長的右腿猛的踢出,狠狠擊中了凱恩的胯下。“卡嚓……”寧靜的街道上忽然傳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啊……”凱恩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絲毫沒有考慮到依然被我折在身後的手臂,就這樣快速的蹲了下來。於是——“卡嚓……”又是一聲脆響,他的右手終於違背了人體定律,就象是衣服的衣袖般,直直垂下。
“快跑!”趁着那班人紛紛向着在地上打滾的凱恩圍過去的時候,我連忙拉着海倫的手,向着明亮的街口跑去。
“嗷……”淒厲的慘叫聲中,那個凱恩忽然在我們身後大聲叫喊,那聲音就象電視裡看見的那班死太監般尖利刺耳:“操他媽的,傑……傑斯特,把這兩個荷蘭豬幹掉!”
我邊跑邊回頭看去,心裡着實有些害怕,難道他們有槍?
正在這時,迎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奔跑的海倫忽然抱住了我,大聲喊道。“凌雲,小心!”
我連忙回過頭來,只見一個行人正迎面向我們跑過來,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到我的胸口,卻因爲我被海倫抱住,竟然扎進了海倫的肩膀。
“海倫!”我一腳將那個行人踢倒在地,回身抱住了海倫。“海倫,堅持一會,我帶你去醫院。”
海倫點了點頭,掙扎着從我懷裡站起來,向着街口的方向指去:“凌雲,我沒事,我們快點想辦法離開。”
我扶着海倫,正要向街口跑去,卻看見幾個高大的人影正從街口向我們撲過來,他們手中的長長的物什在路燈的照射下閃耀着冰冷的光芒。
身後,那一大班人也喊叫着向我們衝了過來。
冷靜,一定要冷靜。越是這種情況下,頭腦越是要冷靜。我一邊在心裡告誡着自己,一邊飛快的查看着四周的情況。
就是它了!我的目光停留在左手邊一條幽暗的小巷上。不管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放手一搏了。“海倫,忍着點!”不待海倫回答,我俯身將她抱了起來,快速的躥進小巷裡。
“快!快點抓住他!……”身後的喧嚷依舊,但我已經顧不上許多了,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抱着海倫跑得越快越好。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漸漸,身後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了。
“凌雲,凌雲,歇息一下吧,他們好象沒有追過來了。”懷裡,海倫的聲音顯得很虛弱。
我將海倫放下,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沒想到這條小巷竟然能夠通到河岸。柔和的流水聲也叫我的心境慢慢平靜了下來。
“海倫,你沒事吧?”
海倫從我的懷中擡起頭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是她依然在嘴角擠出了一絲微笑:“凌雲,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看着海倫那一直在顫抖的身體,我心知她是在勉強自己。匕首還插在肩膀上,怎麼會沒事呢?不過我現在沒有止血工具,只怕我將匕首一抽出來,血流不止就麻煩了。
海倫的小腦袋四處亂轉着,似乎是刻意不去看自己肩膀上的匕首。她忽然驚聲叫道:“凌雲,這裡是……咦?這裡不是愷撒古堡嗎?”
被海倫這一喊,我也想起來了。難怪我會覺得這裡有些眼熟,原來是前兩天和海倫一起來遊覽過的愷撒古堡。聽說,這是羅馬帝國的愷撒皇帝們在巡視德國時所建造的行宮。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我要趕快找到一家醫院。可惜這裡是觀光區,一到晚上就鮮有人煙,連想找個人問路都很難。
這時,在月光的照耀下,遠處忽然依稀走來了幾個人影。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看來是老天聽到了我的禱告,專門派人來給我指路了。
當我正要拉着海倫奔過去問路的時候,一陣河風從遠處吹來,也將那幾個人的聲音隨風傳了過來。
“艾米,老大這次傷得可夠戧啊!”
“可不是,弄不好,以後可能都不能了……呵呵!”
“喂,你們兩個別嚼舌根了,小心被老大聽到了,你們可就完了。大家小心點,認真搜過去,別放走了一絲紕漏。”……
糟糕,是那個小混混的手下。這時,我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城牆上有一個小門,小門半開着露出了一條小黑縫。那裡面的黑暗,似乎連皎潔的月光也無法照射進去。
生死關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連忙扶着海倫側身走了進去並隨手將門板合上。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近,接着,在這扇門的前面停了下來。一個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過來:“艾米,這裡有扇門,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哈哈!”那個叫艾米的人忽然大笑了起來:“司德,你纔來紐倫堡沒多久吧?難怪你不知道,這扇門據說是用開裝飾的,根本不是門。你怎麼進去啊?”
“真的?可是真的很象門啊!”
“司德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拉拉那門環,試試看拉不拉得開。”
“那我可要拉拉看了。”接着,一陣響聲從門板傳過來。那個人似乎搗弄了很久,終於,他很泄氣的說:“原來還真有這樣的怪事啊!好好的弄了一個假門幹什麼?”
“哼!都已經一千多年了,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原因。走啦,我們趕快搜吧,不然等下老大要拿我們當出氣筒了。”
“哦……”凌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這下,輪到我鬱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纔進來的時候看過,那門上沒有任何的鎖,他們怎麼會拉不開呢?
我搖了搖靠在我肩膀的海倫,出聲問道:“海倫,你覺不覺得,這事好象很奇怪?”
恩?海倫?我急忙喊道:“海倫?你怎麼了?海倫?”這門裡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我根本無法看見海倫,也不知道海倫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我連忙要將門推開,好扶海倫出去。
“喝……喝……”我運氣於手臂,用力想要將門推開。剛纔我輕鬆就合上的門板,現在卻猶如萬斤巨石般,沒有絲毫的動搖。
“呵呵,請閣下不用擔心,您懷裡的女孩不過是睡着了而已。請不用擔心!”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無預兆地在黑暗中響起,他所用的語言,卻是早應該在時間的長河中湮滅的古德語——神聖羅馬帝國的官方語言。
“誰?”我連忙護住海倫,向着黑暗大聲喊道。
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點火光,那個聲音大聲喊道:“歡迎您,尊敬的閣下!歡迎您來到這裡,來到偉大的愷撒,神聖羅馬皇帝,奧托一世陛下的陵寢——愷撒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