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龍擡起頭,恰恰看到了一個黑黑的東西。那東西正對着他,小小的東西,裡面有一隻眼睛。不就是傳說中的攝像頭嗎?
這個東西,在每個酒店都有,嚴格來說,每個電梯也都會有。如果對方控制住了監控室,那麼這棟樓所發生的事情,自然基本上全都一目瞭然了。
出了電梯,鄭飛龍看到正在忙着安排保安部包圍主要路口,並準備逐層進行搜索。
“不要浪費時間了。”鄭飛龍打斷他道:“叫人去看下下水道。”
又問了下服務員,監控室在哪。大步往監控室走去,到了那裡,果然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兩個保安。
崔福明安排了人去搜查下水道之後,也跟着過來,看到這情景。馬上叫來酒店經理,問有哪些可疑人進來。、
“有個長官,展現軍官證給我們看,是少校級別的。”經理如實地彙報他所知道的情況道:“他說他要和手下的士兵們保護這酒店裡的重要人員,讓我們好好的配合。之後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就換上了酒店的保安服裝。”
鄭飛龍走到監控電腦前,在鍵盤按動一番。發現十分鐘之前的視頻全都刪掉了,而之後的視頻,毫無任何的異常。也沒有看到有人從這監控室出來。
鄭飛龍走出門,找了個凳子,放到了一個監控器下。踩着凳子,伸手在監控器上一陣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個小東西。
那是一個好似元器件一般的小物品,尋常的人就算看到也不會注意。鄭飛龍將元器件扔給崔福明,冷笑道:“你們高麗的安保措施,看來也不咋樣嘛!這是魅國的最新產品,科技含量非常的高。就算你們有手上的樣品,也起碼要研究十年,才能製造出來。”
崔福明看着手裡的小東西,臉一陣紅,一陣白。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作爲安保部部長的他,絕對難逃責任。後果是他很難承受的。想到將要到來的命運,崔福明就心裡發虛。
鄭飛龍看出他的心事,沉聲道:“他們絕對不可能走遠,我猜的沒錯的話,肯定從下水道撤離的。沒有比那裡更隱蔽、易於撤離的了。”
果不其然,下水道有着明顯剛剛被打開的痕跡。
高麗酒店雖然在高麗是特級酒店,但是下水道的清理工作做的並不是很好。下水道的蓋子,是沒什麼人會去動的。一旦被打開,自然會被看出來。
幾個保安部的士兵,把下水道打開,跳了下去。酒店經理,這時也把地下管道分佈圖拿了出來,交到了崔福明的手裡。
“你們也下去,仔細的搜索,不要落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崔福明對着其他一起跟過來的士兵吩咐道。
同時也讓人加派兵力,把平壤的所有下水管道的出口都給封鎖了。任何人從裡面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扣留。
“鄭先生,請您放心,這次的事情,一定會給你一個好的交代。那些人,不出一個小時,就會全部都被抓起來。”崔福明信誓旦旦地道。
鄭飛龍對他的諾言,一點也不感冒。如果他說到能做到的話,此時,襲機的幕後主使此時應該已經跪在他們的面前了。但是崔福明不但沒有抓住,反而讓葉珂欣在酒店被人給綁架了。
不過鄭飛龍並不太過擔心。對方綁架葉珂欣,是有着他特別的目的。如果想要殺葉珂欣,用不着這麼麻煩,直接在酒店房間中動手就可以了。
“那好,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幫你去應對葉大小姐的父親。”從鄭飛龍眼皮底下,葉珂欣被綁架了,這問題可不是一般的大。
崔福明自然樂的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他,喜不自禁地道:“那就拜託鄭先生了。”
鄭飛龍點點頭,向酒店外面走去。
纔剛出酒店門口,就見到一輛軍用大卡車,橫衝直撞而來。估計是知道來人的身份,那些在外面路邊警戒的士兵不敢阻攔,紛紛避讓。
“噌——嚓!”
好一陣劇烈的輪胎摩擦水泥地面的刺耳聲音傳來,卡車方纔停在路邊。而那碩大的輪胎,在停下之後,依然冒着煙。由此可見,葉定軒大叔的憤怒。
“嘭!”
猛地一甩車門,葉定軒怒氣衝衝地向鄭飛龍走來。那氣勢,好似要把鄭飛龍給吃了一般。
到了此刻,鄭飛龍看也確定,葉定軒絕對不會是綁架葉珂欣的幕後主使。
一個人即便演技再好,只要是虛假的,總會露出一些破綻來。而只要有破綻,在鄭飛龍的凝神觀察下,十之八九會被看到。
鄭飛龍沒有看到,所以確信不是葉定軒做的。但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爲葉大叔,此時萬分的憤怒,那後果是相當的嚴重。
“你敢打我,我就讓人廢了你兒子!”
就在葉定軒走到鄭飛龍不到兩米距離,握着拳頭,要對着鄭飛龍的腦袋敲過來的時候,鄭飛龍沉聲道。
之後葉定軒大步行走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而當他站到了鄭飛龍的面前的時候,竟然完全的收住了。擡起的拳頭,也沒有打下去。不過,葉大叔顯然情緒還是很激動,胸腔起伏不已。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鄭飛龍,似是要噴出火來。
葉珂欣從小到大曾來沒遇到過什麼危險(在芯遠科技的那次,包括葉問天都不知道),但和鄭飛龍呆在一起,兩天就遇到了數次襲擊。這次居然還被綁架走了,生死未卜。這是葉定軒極爲不能忍受的。
不過葉定軒並不是沒有理智的人,知道這個時候發火也是沒用的。就算把鄭飛龍給殺了也於是無補,但是就這麼算了,實在太丟面子了。於是還是一拳打了下去。
“嘭!”鄭飛龍被擊退了數步。
表面上看起來,鄭飛龍似乎受到的攻擊很重,但實際上並不重。葉定軒這一拳,只是把他給擊退而已。若是放在鄭飛龍丹田傷勢沒有恢復,這一擊也夠他承受的。此時,卻沒有太大的感覺。
不過鄭飛龍還是裝作十分痛苦的樣子,捂着胸口,咬緊牙關。
葉定軒看他這樣,忽然想起他中午被自己擊成重傷。這也就不怪他會保護不了葉珂欣了。在那種情況下,他能自保,已經非常不錯了,如何還能再保護別人。
想想,這也是自己的失誤。因爲葉珂欣和他鬧彆扭,他是個傳統觀念極重的人。認爲葉珂欣孝順、聽話是理所應當的,應該服從他的安排。但是葉珂欣不但不聽話,而且不與他商量,便背道相馳。做着與他的目的南轅北轍的事情,這讓葉定軒十分的憤怒。
所以回去之後,便怒氣衝衝地道:“我明天就把她給送回天朝去,免得在這裡惹的我心煩。”
現在回想,真是悔不當初。不管怎樣,那是親生女兒,應該派些人過來保護她。不要太多,哪怕兩個手下,情況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當然葉定軒相信,葉珂欣是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在高麗,沒人敢做出那樣膽大驚天的事情,除非對方瘋了。
葉定軒平定了一下呼吸,將情緒平穩了,望着夜空道:“你把事情的經過講給我聽聽。”
鄭飛龍點了點頭,簡略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在說起出去的原因的時候,只說是有事出去了,並沒提及他有疑問想問李詩詩。而在回來與那些身穿保安服的軍人戰鬥,也沒說出詳情,只淡淡地說他僥倖地戰勝了他們。
這在葉定軒聽來十分的合理,他對自己的功力十分的自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在他看來,鄭飛龍在擊殺那些軍人的時候,肯定用了他的後招,不然不可能安然站在這裡。
“她知道你要送她迴天朝,非常的傷心。雖然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但我還是感覺到她哭的很厲害。”鄭飛龍幽幽地道:“我聽說,她曾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樣。”
葉定軒沉默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中華煙來。在高麗抽這樣的煙,絕對是高大上中的高大上。當然普通人並不知道這煙到底有多好,只是聞着那煙霧感覺很香醇。
輕輕的點上,也遞給了鄭飛龍一根。
兩個男人就這麼站在酒店門前、星光下、冷風中,默默地抽着煙。誰都沒有說話,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又似乎根本不需要說話。
等到整根菸抽完,菸頭快熄滅的時候。葉定軒又拿出一根,點上。這次他沒有再給鄭飛龍,而是長長吐了一陣煙霧,嘆氣道:“其實我心裡很矛盾,很痛苦。”
鄭飛龍悄悄把手伸進他的口袋中,把大半包煙全都拿了出來,抽出一根放在嘴上,其他的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中。趁火打劫,一向都是他喜歡乾的事情。
葉定軒似未有所覺一般,望着天上的星星喃喃地道:“欣欣的媽媽是個十分漂亮,十分優秀的女人。遇到她並和她走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但是可惜,幸福並不是那麼的長久,只維持了八年。
蘇軾說‘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而如今已經二十年了,但我依然不能釋懷……”
“然後呢?”鄭飛龍問道。
葉定軒猛然一震,回過頭來望着鄭飛龍定定地道:“我知道是誰抓了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