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轉身就走,我趕緊跟上:“你是什麼人?”他分明就是牢裡那些陰靈說的,個子高,綠眼睛,法力強大。我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只不過是走了幾步就不見了蹤影。
我心裡一急,掏出靈符:“靈符聽令,爲主引路。”
我跟着靈符跑了很久,直到,海水的味道越來越濃,這一次,水聲清楚的響在我的耳邊,但是我就是走不出去,好像在我面前有個透明的玻璃隔着。又是一個結界!
我沒想太多,這個人三番五次的救了我,而且,他剛纔雖然只在我的跟前說過一個字,但是我很肯定,就是我之前聽到的,叫我的那個聲音。
是他引我找到幽玲公主,也是他從鬼母的手裡救了我,他爲什麼要幫我?既然他這麼強大而且可以在這裡自出自入,爲什麼不救那些被這裡的人帶來的生魂?
我有些負氣的從揹包裡拿出神鬼令,正要啓動,卻感覺面前的結界開了,我趕緊跑了進去,他正背對着我,坐在海中央的一塊大石頭之上。
我現在知道爲什麼我會聞到海水的味道了,其實之前李家媳婦跳的那一條河,便是這海的一個分支,從這裡看過去,都已經可以看到風都城了。也就是說,以他的法力,不可能看不出來風都城只是一個虛化城,可是,他卻選擇不過問,看着他們在這裡濫殺無辜!
不對,他可以從海底宮殿到這裡,他也是這裡的人?
就連他這麼高法力的人,也是沈君昱的幫兇?
我走不過去,只能對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救了我,又要濫殺無辜?”
他沒動,我一肚子的無名火直往上竄,用腳試了試水,太深,游泳嘛,還沒有怎麼學會,靠靈符吧,我怕還沒到就被他打飛。面對一個這麼強勁的對手,我不得不小心提防着。
他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轉過頭來看着我,他一身黑色的衣服裹身,連着頭臉都遮得差不多嚴嚴實實的,我幾乎看不出他的長相,只看得清楚他那兩隻綠幽幽的眼睛。
裡面滿是讓人心疼的寂寞,還有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這一層認知,讓我的心也跟着痛了起來,我捂着心臟部位,慢慢的蹲下身。
他突然飛了過來將我抱着,朝着裡面走去,我現在發現他抱着我,就好像一般人抱着一個滿月的嬰兒那麼的容易。他只是靜靜的低頭看着我,手放在我胸口前,離有兩寸遠的地方停下,一道綠光灑在我的身上,心裡的痛立刻減輕了。
“你到底是誰?”我的聲音很輕,輕到讓我感覺到了莫名的溫柔,我對沈君恪都沒有這樣說過話。
“燭照……”
我猛的坐起身,差點撞上他的鼻子,我看到他立刻退後了幾步,緊緊的盯着我。
我大口的喘着氣:“你就是燭照?上古聖獸?你是聖獸啊,爲什麼要幫着他們禍害百姓?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的看着他們濫殺無辜?”
這時候,我已經不記得什麼叫做恐懼,只是恨恨的盯着他。
“因爲……你……”
“我?”
我從榻上翻身站了起來,仰視着他,我這次才發現他真的很高,我幾乎纔到他的肚臍……
我乾脆走回榻上站上去,稍能滿足一下我可憐的虛榮心,“是不是像你們這種大人物,都喜歡把自己做錯的事情,賴在別人的身上?你是聖獸,我也聽說過你的事情,因爲幽熒的死,你自暴自棄,躲在海底宮殿歸隱,但是,你歸隱也就算了,怎麼還可以兼職去當幫兇呢?而且,你不覺得跟你以前的身份很大相徑庭嗎?”
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我,那眼神讓我不禁有些心虛,往後退了幾步,“該不會……在幽玲公主旁邊的那個陰靈,就是幽熒吧?他們用幽熒來威脅你?所以,你不得不留在這裡成爲他們的幫兇?還是,你只是想要守在她的身邊?這不是很簡單的問題嗎?以你的法力,就算是摧毀這裡,恐怕也不難吧?
你大可以救走幽熒,跟她在一起一輩子,哪怕,她永遠都不能投胎轉世,也不能再世爲人,只要在一起就好,不是嗎?”
當然,這個只是我的大膽猜測,因爲剛纔那個陰靈的法力,能夠有此靈力的人,現在找不到幾個。
“咦,也不對,如果真的是幽熒聖獸,她怎麼可能會變成陰靈還被人控制住?而且,你就近在咫尺,爲什麼不去救她?她如果不是幽熒,又是誰?”
“他來了。”
什麼東西來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我眨着眼睛看着他,他綠幽幽的眼睛只是靜靜的看着我,光是這樣平靜的注視,就已經讓我的心痛到不能呼吸,但是或許是因爲他剛纔輸了一些靈力給我,終沒有像之前那樣讓我痛苦不堪。
就像是某種吸引,我居然大膽的朝着他走了過去,伸手,想要掀開他的斗篷,我想看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他突然抓着我的手,沉沉的嘆了口氣,提着我飛了出去。
片刻之後,我已經回到了之前進來的大廳。
“阿彩……”沈君恪一看到我便衝過來將我緊緊的抱住,或許是因爲我臉色的蒼白,沈君恪緊張的看着一言不發的我,到處檢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有沒有受傷?”
我注意到沈君恪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看四周,我也擔心他會看出什麼來,趕緊趕緊搖了搖頭,問道:“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轉頭,看着鬼奴正扶着幽玲公主,水金花則守在那些年輕人之前,那些年輕人全都瑟瑟發抖的看着我。
我來不及等到沈君恪回答,看着鬼奴,鬼奴沉聲說道:“果然如主子你所料,在你走後不久,就來了很多陰靈,而且,這些陰靈的法力與他們的鬼齡不符。明顯要高出許多,我和水金花在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動用法術,他們……”鬼奴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年輕人,似乎除了龔景怡與李顏烈之外,全都嚇得不輕。
人就是這樣,明明有人拼死保護你,你應該感恩的,可是,在看到對方的真面目,讓他們的心裡生出恐懼之後,原本感恩的心也消失無蹤了。
“算了,此處不宜久留,既然我們此次前來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切都先回風都
鎮再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趕緊放我們出去,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裡,不然就報警抓你們。”不知道是誰尖着嗓子喊了一聲。
龔景怡小臉慘白,但是仍然態度堅決的說道:“阿彩姐姐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們就算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條,而且,阿彩姐姐是個法力高強的陰陽師,你們沒聽說過陰陽師都會養陰陽神的麼?在阿彩姐姐旁邊的那個,就是她的老公。”
龔景怡的最後一個人物介紹,其實出現得有些沒有必要,但是她在介紹的時候,眼神是看着李顏烈的,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沒有多說。
而那些年輕人眼神裡仍然充滿了驚恐,“我們要回去,不要留在這個鬼地方。”
看來,剛纔那些陰靈將他們嚇得不輕,而且,現在站在他們面前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也都是陰靈,對他們來說,無論是視覺或者是感情,都受到了雙重的打擊。
“我可以送你們迴風都城,至於能不能走得出去,便是你們的造化。”沈君恪有些不悅的沉聲說道。
有沈君恪在,我們不用再從原路返回,他直接帶着我們一起回到了風都城。
他轉頭看着我:“阿彩,我已經看過了,這個結界點經常會變化,如果我們要找到那個結界點,可能還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些人想走是一回事,但是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出去。
我們仍然住進落天峰客棧,將幽玲公主安排進去先行療傷纔是最爲重要的。
“青姨,你與我大舅舅先去暗中替那些年輕人驅逐一下他們身上的陰氣,免得再橫生枝節,現在幽玲公主在我們手上,他們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些人是因爲認定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離開這裡,更何況還帶着一個傷重的幽玲公主……我們就像是正在被貓玩弄的老鼠。
青姨和我大舅舅一起走了出去,杜老大當然不會給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沒等我吩咐,他就已經大聲的說道:“阿彩丫頭,你大舅舅辦事我不放心,我跟着去看看啊。”說完,人就已經走了。
鬼奴,水金花,我安排着嚴密保護幽玲公主。
所以,現在我們的房間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我將我們前去海底宮殿之間遇到的事,大概給他們說了一下。我發現小白的眉心越皺越緊,“阿彩,那裡機關重重而且還有那麼多隱藏於暗處的高手,你是怎麼全身而退的?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連鬼母都打得過……”
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
我心裡一怔,轉頭看了一眼沈君恪,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我,好像,也很想從我嘴裡聽到什麼答案。
我有些尬尷的說道:“如果我說完全是靠運氣,你們相不相信?”
沈君恪沒有說話,倒是小白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我倒還真的相信你向來都有很好的運氣。對了,不如你再給我說說那個黑玉的事,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有關這個公主陪嫁品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