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奴回去以後,擔心姑爺又被孫傳庭給拐走了,把手裡的青藍窯變花盆放在東廂房門口的迴廊上,提着鵝黃色襦裙跑向了繡房。
她順着樓廊‘噔噔噔’上了繡房的二樓,推開木門,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公主,那個不受人待見的孫傳庭又來了,估摸着這回又想把姑爺給拐走了,草場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姑爺老是被他拐到草場院,奴婢擔心影響了姑爺的名聲,公主趕緊把姑爺叫回來。”
長平公主不想過多的管束李冕,這不是一名婦道人家應該做的事情,即便是貴爲公主,三從四德的想法已經深入了骨子裡。
長平公主放下手裡的賬本,又是下意識爲李冕考慮了起來:“駙馬在京城裡總是要有一些朋友,何況這個朋友還是孫傳庭,兩人難得興致相投,有了孫傳庭作爲好友,駙馬在京城裡很少會被人欺負了。”
雉奴悶悶不樂了,想着姑爺很有可能又跟着孫傳庭出去,把她一個人撇在府裡,心情高興不起來。
她的心情變得很快,很快又想到姑爺與孫傳庭做了朋友,很少有官紳公子膽敢得罪姑爺了,又雀躍了起來。
雉奴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奴婢在過來的時候,聽到孫傳庭說了一句他們在草場院乾的事情,可能涉及到了陛下,姑爺跟着孫傳庭一起,做出了涉及到陛下的事情也不用擔心了。”
長平公主聽到這話心裡一驚,愣在了原地,沒有了剛纔的心平氣和,好看的柳葉眉擰了起來:“涉及到了陛下?什麼是涉及到了宮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雉奴莫要胡言亂語。”
雉奴的雙環髻腦袋瓜像是撥浪鼓一樣搖了起來:“奴婢不會亂說,也不是奴婢說的這話,在離開姑爺身邊的時候,奴婢從孫傳庭嘴裡聽說了這話。”
長平公主得知是孫傳庭親口說出來,站不住了,立即放下了手裡的湖筆,吹滅了旁邊紅木半月桌上的白釉高腳燈,捋平紅羅褙子上的褶皺,腳步略微匆忙的離開了繡房。
她帶着雉奴前往了後門附近的什剎海,想要走進八角攢尖的涼亭裡,親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長平公主想到如果問了出來,不免有約束駙馬的嫌疑,沉吟着想了想,便走向了府裡停靠在岸邊的紅樟木遊船。
她矮身走進了紅樟木遊船裡,隔着一層青帷幔,示意雉奴划着紅樟木遊船停在涼亭附近。
可以聽到李冕孫傳庭兩人說話,聽着他們的談論草場院裡到底發生何事涉及到了陛下。
孫傳庭聽到一句早就預料到了,許久沒有說話,想不通他是怎麼預料到草場院背後的隱秘。
他看着李冕一副淡然從容的樣子,看來不僅是預料到了,還是知道這一切的前提下,突然對草場院發難。
八角攢尖涼亭附近,划過來一艘紅樟木遊船,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不過,在看到站在船頭的那人是雉奴,兩人放心了。
孫傳庭不解的詢問了起來:“晉冠知道草場院涉及到了陛下,爲何還要在草場院裡折騰出來一連串的手段,難不成就是爲了驚動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