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圍觀的人看得嘖嘖稱奇,指着這邊指指點點的。
凌陽又高喝道:“恭迎上神,叩頭!”
楊志全和道士們一併起身,對着神像行三拜九叩大禮。
“現在,請上神移駕青羊宮。”凌陽開口,十六個道士各自拿着傢什,以十六擡的方式,把範公雕像擡了起來,然後朝外頭走去。
黑貓也被一名道士抱走了,沒有殺過生的黑貓,是最有靈性的動物之一,因爲沒殺過生,身上沒有煞氣。而神靈最好的寵物門神就是貓,這種貓是神祗最喜歡的,這叫送神禮。
緊接着,開始放鞭炮,並一路放炮,這就叫歡喜送神。
全體青羊宮道士前來請神,十六擡大轎,黑貓,陰地五穀,全是迎神的最高的儀式,請神還是送神最主要的是你要尊重它、讓他感覺你很重視,這樣就會得到滿足。說白了,就是個臉面問題。
凌陽出自侯府,素來明白禮儀和臉面的重要,也樂意做足臉面。有句話叫禮多人不怪,就是這個理。財神也一樣,做神仙久了,被人類供奉得時間長了,就會縱出一身驕橫之心,所以更要恭敬,給足臉面。否則,必定給你小鞋穿。
一如下級官員要恭敬招待上頭下來的官員是一樣的道理,上頭表面說不要弄得太奢華,一切從簡,你若是真一切從簡的話,看你會不會被穿小鞋。
身穿清一色道服的道士們,擡頭一蹲金光閃閃的範公雕像,步行回青羊宮,這在大熱天的蓉城,也算是一道靚麗風景了。
這時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時段,交通最是擁堵,所幸,凌陽事先通知了夏祿恆,麻衣門忠實粉絲的夏祿恆早早就排了交警一路護航,因此一路上,倒也沒遇上特大交通事故,一路平安抵達青羊宮。
一路停車觀看的市民相當多,有好奇者都會問上一句:“這是幹什麼呢?”
自然就會有人回答:“據說是請財神去青羊宮。”
“真的還是假的哦?”
“這個誰知道,不過看起來挺隆重的。”
從楊志全別墅趕往青羊宮,大約二十多里路,走路也要三個多小時裡,但道士們施展了輕微的縮地成寸,也就大半個小時就到了。一般人也感覺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因此凌陽還施展了障眼法,侃得普通人並不怎麼看得出來。唯獨開着車子跟在後頭的楊志全夫婦卻暗自驚駭着。
楊志全車子一直開的是四十碼的速度跟在後頭,意思就是,這羣道士,居然以每小時四十公里的速度進行,這也太讓人吃驚了。
抵達青羊宮後,又舉行了盛大的迎神儀式,最後,神像被送入新開避的混元殿的偏殿。範公身爲財神,雖然在陽間享有崇高聲望,耐何在仙班中,地位卻是排後的,所以凌陽以及青羊宮的道士們經過商議,最終決定把混元殿旁邊供道士休憩所用的屋子,改建成財神殿,單獨供奉範公。
青羊宮供奉三清、太上老君、鬥姥、慈航真人、西王母、玉皇、等道家神祗,範公這樣的民間封出來的財神,在這些真正神仙面前,可就不夠瞧了,再加上範公是財神,天生就容易受到老百姓的信奉,爲怕這些神尊們妒嫉使氣,因此還是單獨貢奉好些。
迎神儀式完結後,開始把神像擡入殿內,接下來,又還要舉行迎神入體儀式。
所有儀式完畢,財神範公總算入住青羊宮,可以正式享受人類的香火供奉。
對於青羊宮來說,迎了尊財神對他們也是有相當大的好處的,至少,以後就可以財源廣進了,所以道士們幹得相當賣力。
至於楊志全,這廝也算是走了大運了,雖然倒黴了些,好在,事情完美解決,範公也沒有對他記恨太久,臨走前,還把別墅里布下了不少財氣,只要楊志全夫婦不鬼迷心竅,正直做人,荷包還是能夠重新鼓起來的。
在所有儀式完畢後,楊志全夫婦這才拖着痠痛的腿出了大殿,其後抓住凌陽好一通感激。
凌陽淡淡地道:“不用謝我,只要你們記着範公的話,日後正直做人,範公會彌補你們的。但那些歪門邪道的事兒,最好有多遠就離多遠。否則再出了什麼事,任何人都救不了你們了。”
“是是,我記下了,以後一定堂堂正正做人,不再走歪門邪道。”楊志全點頭如雞啄米。
而蔣廷芳卻是欲言又止的。
“那個,凌先生,先前您就說過,樂自高速的長山遂道,有些人不能經過那兒,否則會出事故。我想,這是不是真的?”
凌陽挑眉,說:“是有這麼一回事,我也說過這樣的話。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蔣廷芳一臉的痛悔自責:“是我父親……當時長山遂道的工人搞開工儀式,我父親出面阻止過。所以我想,會不會就得罪了當地的土地神和山神?我父親是不是一輩子不能靠近長山遂道?”
凌陽說:“原則上就是如此,所以最好讓令尊不要靠近長山遂道,自然無事。”
“哦,那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
“不要靠近就無事了,土地神和山神雖是神仙,卻是最低級的神,法力有限,他們也只能在自己的地盤使壞,離開了自己的地盤,可就沒法了。只要讓令尊不靠近那,自然無事。”
……
解決了楊志全的事,凌陽小賺了四十萬,對於財大氣粗的凌陽來說,這些錢壓根不放在眼裡了,統統給張韻瑤做了零花錢。
好在,通過這件事,楊志全倒是死心踏地靠上了張健爲。楊志全的別墅的古怪在方圓三公里內,都是相當有名的,連警局都掛了無數個號,聽說被張健爲的侄女婿徹底解決後,大家對張健爲那是又羨又妒。
6月15號,也就是農曆5月初8,麻衣觀舉行開光盛會的日子。
凌陽提前幾天來到廣州,進行前期準備工作。
麻衣門這幾年來發展不錯,除了數千名外圍弟子外,港澳臺也有不少的信徒,這些人早早向麻衣觀遞交了預約事項。他們到時候會帶多少人來,也都能夠統計出來。
另外,拜凌陽的名氣所賜,風水界也有相當一部份人會來,也各都遞交了拜貼,麻衣門也已寫了回貼,並一一送發出去。
據說政府方面的統計,最近廣州各地方的大小酒店,早已預售一空。
麻衣門庶務大總管江雯約摸統計了下人數,光是預約的信徒也近接四萬餘人,這還不包括那些臨時決定或跟風的人。按着上回元陽子祖師爺的壽涎那天,麻衣門也舉行了盛大的祀福法會,人數就突破了六萬人次,這還是沒有大肆宣傳的緣故。
這回麻衣門的開光盛會,麻衣門在各大門戶網站,各大主流媒體也舉行了宣傳,各大媒體也是不遺餘力地宣傳,還未開始,已有四萬多人進行了預約。
“師祖,還有十天時間才舉行法會,但政府那邊已經向我發出通告,稱廣州各大小酒店全已預售一空。越到後頭,前來朝拜的香客肯定更多,沒有住宿,這可是不成的。所以,弟子私自作主,盤下了道觀北面的一處莊園,用來改建飯店和住宿。”
如今的麻衣門已開始朝集團化、旅遊化、餐飲化發展,每年給政府帶來的旅遊收入,也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數字。如今,靠麻衣門吃飯的相關產業,也開始佔領廣州經濟體,更不用說麻衣門還給政府減輕了相當一部份福利負擔——免費收養被棄孤兒,及對老弱病殘的幫助。
江雯身爲麻衣門的庶務總管,親眼見證麻衣門的發展壯大,靠着麻衣門庶務總管的身份,江雯並不低於那些大企業家CEO了,也成爲了政府的坐上賓,今年還當選了廣州人大代表,實力槓槓的。江雯自然也知道,這回的開光法會能夠隆重舉辦,來的人越多越好。所以前期投入工作尤其重要。
凌陽說:“就是那個已經更名爲奉德山莊的莊園吧?”
“是的,祖師爺,去個您不是對奉德山莊進行風水佈置了嗎?之後弟子也是嚴格按照您的要求建樓造房,如今已大成,一切準備工作也已經準備妥當,就差對外營業了。弟子覺得,廣州各大賓館酒店已經被預訂一空,到時候香客遊人怕是不會再來了。就是來了,也沒地方住。所以弟子想,奉德山莊本來就是住宿餐飲休旅一體化,要不現在就對外迎客,至少可以解決2千個牀位,您看可行不?”
“兩千個牀位,還是太少了。”凌陽說。
“奉德山莊只有2千個牀位,不過仍是可以臨時增加牀位的。弟子已統算過了,現在是夏天,一切都好解決,在山莊背後有一處空地,那兒可以開劈出來,置成簡易牀鋪,讓一些沒經濟條件的香客遊人打地捕他們應該會接受的。”
凌陽覺得這個主意甚好,有些人出來旅遊,都是能省則省的,只要有地方睡,對環鏡是不會太挑的,打地鋪的方式也能吸引那些舉家出遊卻又力圖節省的遊人香客。
“打地鋪能解決多少個牀位?”
與江雯一直商議到深夜,總算解決了住宿和吃飯問題,又要應酬接待,不過有江雯這個超級管家安排,還是難不倒他的,如此盛會,政府方面也會給予相當大的照顧的,十萬人齊聚廣州,政府也不會不重視,肯定也會抽派人手前來保駕護航。指揮交通,保障老百姓出行安全。
另外,現在世界各地都在進行反恐防恐,如此密集盛會,也還得防止有恐怖襲擊。相信就算麻衣門不開口,政府也會親自出面幫忙把治安工作搞上去。
“除了政府外,我們的人馬也不能掉以輕心。”凌陽交代了江雯張琛,在方圓五百里地,都要安排上麻衣門的弟子,保證法會正常舉辦。
眼見離法會舉行的日子越來越逼近,麻衣門上下即是興奮又是緊張,興奮的是,法會還未進行,財務處已經收了好幾億的開光拍賣名額了,緊張的是,接下來要應付法會所帶來的龐大人流,他們從未辦過如此重大的盛事,壓力肯定也有的。
看了未來幾日的天氣預報,除了晚上有雨外,未來一個星期都是多雲見晴,廣州的夏天可是相當炎熱的,場地有限,到時候法會也只能在露天壩裡進行,所有信徒香客也會曝露在太陽底下,如此一站一個多小時,怕是沒有人受得了。
凌陽與張琛商議後,利用九枚六品靈晶,及一樽元陽祖師親自賜的千年寒玉,在麻衣觀四周設置了“庶天蔽陰大陣”。使香客們就算站在太陽底下,也不會感覺炎熱。
只是六品靈晶相當金貴,就是張琛也肉痛不已,覺得太過浪費。他想的辦法是讓麻衣門道士輪流在乾坤殿日夜誦經,香客遊人也依秩進入乾坤殿接受法會洗禮,效果相當,只是道士們多受些累而已。
凌陽搖了搖頭說:“此次法會,估計還會有不少術士前來,六品靈晶固然珍貴,卻可以突出我麻衣門的實力。我要的就是這種震懾效果。”
普通人是看不出這個大陣的,但風水師或術士卻是能看出的,他們看出來後,更不會輕舉妄動了,因爲這個陣法,可不是一般術士能夠佈置得出來的。那些想找茬的人看了這個大陣後,也得惦惦自己的斤兩了。
離舉行法會還有三天時間,這一日,凌陽脫去了道袍,穿上普通着裝,佯裝成遊客,在觀內四處走動着。
還真別說,脫去道袍道冠的凌陽,換上普通人的着裝,哪裡還有道士的影兒,看起來就像是來麻衣觀旅遊的遊客似的。
在觀內四處遊走着,經過數年努力的麻衣門,早已香客如織。加上即將舉辦的盛會,活動已提前預熱,更是人流如梭。
這些遊人大都是附近來看熱鬧的,也就是走馬觀花觀了後就離去。這些人只是單純地來旅遊而已,自然不會像那些虔誠的信徒那般,大方捐獻香油錢就是了。
當然,麻衣門想要掏這些遊客的錢,也是相當容易的。
首先,麻衣觀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食住環境,多少可以賺些遊客的錢。其次,一些喜歡湊熱鬧或是有獵奇心理的,也會學着別的香客那般,跑去算卦解籤之類的,然後,一宰一個準。
解籤算卦的道士,全都是擁有相術的相士,一邊看相一邊解卦,自然是一看一個準,也不愁他們不乖乖掏錢。
就好比現在,一個年輕男子,正呼朋引伴地拿着一個籤文去解籤,相當的自大,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聽說麻衣門解籤挺靈驗的,我今兒就抱着試試的心態。說準了,就給錢,說不準,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聽這人的語氣以及一羣人的態度,凌陽斷定,這些人應該是公門中人。只是身上毫無公門中人所具備的紫氣,顯然只是普通的小蝦魚,也就是網友們罵得最火的“專拿錢不幹事”公務員了。
負責解籤的是一位中年道士,只見他不蘊不火地拿過籤文看了看,又說:“施主準備求什麼?財氣?仕途?還是婚姻?”
“你不是算命的麼?你自已算唄。”年輕男子語氣相當的吊。
道士淡淡地道:“小道從不算命,只負責解籤。”
“解釋與算命都一樣,趕緊的,給我算吧。”見道士沒有動作,又不耐煩地道,“趕緊算呀,是不是覺得沒有把握,所以不敢與我算了?”
這年輕男子的朋友也就起轟說:“應該是怕了吧,說不定平時候就是靠忽悠呢。”
道士這才說:“施主,小道觀您印堂發灰,紫氣有消散的跡像,怕會仕途折戟呀!”
凌陽站在遠不處,把手抄在褲兜裡,期待這年輕男子會有的反應。
果然如他所想,這年輕男子拍桌子大怒,指着那道士的鼻子罵道:“該死的死騙子,你他媽的說的是人話嗎?”
其他人也趕緊指責道:“動不動就說有血光之災、黴運罩頂,你們這些江湖騙子,就不能換個新鮮的說辭?”
道士悠悠地道:“施主,小道觀您印堂發黑,帶暗紅赤色,預計事業將會破敗折戟,另,施主口角呈灰氣,謹防禍從口出,惹下官非,需防口舌是非。”
年輕男子“呸”了聲,指着道士的鼻子大罵:“全他媽的是一羣騙子,居然公然招搖撞騙,信不信我去派出所告你們?”
道士毫不動怒:“施主,道門乃清淨之地,休要大聲喧譁,抵毀小道。否則,小道只有譴施主離開我觀。”
這男子繼續痛罵,不必道士們動手,麻衣觀一些忠實信徒就跑去指責那人了,然後戰爭升級,幾個人就開始與這些信徒們開罵,場面快要控制不住時,這幾人就被麻衣觀的道士給“請”出了道觀。
這年輕男子氣不過,嘴裡罵罵咧咧的,揚言要去舉報他們之類的。
其中一個灰夾克男子就勸道:“阿川,還是算了吧,據說這些道士可牛着呢,連中央都有人,可了不得呢,前陣子有苦主向他們要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肯給呢,還打起了官司,最後官司居然還沒贏,足可以證明麻衣觀有多霸道了。”
年輕男子重重“呸”了聲,“不至於吧,他們上頭還有人?什麼人?”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挺厲害就是了。”
“那,比起我那同學怎樣?”
灰夾克就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不會吧,我那同學的公公,可是公安部裡的頭頭之一,掌管天下暴力機關,麻衣觀的靠山比公安部還牛逼?我現在就給我同學打電話,讓公安部治他們一個招搖撞騙的罪,封了他們的道觀。”年輕男子果然拿出手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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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仍是隻有一更哈,端午小長假,大家玩瘋了吧?只是苦命的我,卻天天呆在店子裡,可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