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塗氏集團合作極大地提高了E.Sunny在皇瑞集團的地位, 也日漸被珠寶評論界看好。
危機漸漸過去,銷售有了回升,到7月份的時候, 銷售量已經連續以5%的速度增加了。
暑期換代言人的時候, 皇甫東旭沒有想到的是, 這一次的代言人會是一箇舊友。
汲夏, 從一個歌手躋身影視圈, 以電影《湖中》出道,並一舉拿下金雞獎最佳女主角,她演戲, 出唱片,拍廣告……短短几年時間, 躋身國內一線明星的行列。
對汲夏來說, 唱歌本是她的一項愛好, 沒想到的是她會被電影公司負責人看中,算是運氣吧。Ziv第一眼看見她時驚爲天人, 屬意她演《湖中》的女主角。原本,她和公司的五年合約已滿,是要繼續學業的。只是沒想到她一直在追隨着的男星,被Ziv請了來。
無限溫軟的夏日微風,會客室隱隱有歌聲傳來。
熟悉的聲音, 皇甫東旭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十五歲的夏天。
夏日的陽光是澄明的金色, 透過百葉窗, 彷彿柔軟的輕紗迤邐在地上, 織着葉的影子。
“小夏。”皇甫東旭激動地踏進了屋子。
“終於等到你了。”汲夏癟癟嘴, 抓起桌子上的冰鎮果汁喝了一口。“你瞧,我都練了半天歌了。”
“你怎麼還是那樣性急, 這麼熱的天還提前這麼長時間就來了。”皇甫東旭看着汲夏,滿臉的笑意。
“我可是一聽說就這個代言機會就讓公司給我搶來了,當初不是說好了一回來就去看我嗎?當初我揮淚送別的小旭怎麼能這麼狠心呢”汲夏示意自己的經濟人出去外間,而後又說道:“怎麼樣?你看我合適拍這個廣告嗎?”
“那當然了,汲夏,真的很感謝你,畢竟我們公司才起步,而你已經是當紅的明星了。”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呢?”
夏日的午後,多年未見的好友促膝談心。
臨走時。
汲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旭,你什麼時候回墨安看看吧。”
“好的。”
“你回去看看會明白一件事情的。”
“到底是什麼事情?”
“其實,那件事情也不怪你。”汲夏扭頭望向窗外,停頓了片刻。“我只說一個人,你還記得張述一嗎?”
“恩。”
“那就好,”汲夏握着她的手,“小旭,你當心些,不要傷害了你身邊對你好的人。”
待到汲夏走後,皇甫東旭依然望向窗外。夏日裡的陽光炙燙而熱情,那些從樹葉的罅隙之間落下的斑駁,透着微綠色和蓬勃生機。
汲夏代言產品後,新一期的產品便開始進入市場了。暑期是銷售的關鍵時期,她一直忙到了九月底,才趁着國慶假日得以回到墨安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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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安市的白皇后酒吧裡,坐着一夥半醉的男人,一邊喝着燒酒一邊談笑。
“琦哥,這事您一定要讓我們倆辦了啊。”一個男人道。
“你們這些人怎麼竟連中學裡的小雜種也搞不定了。”被稱爲琦哥的男人慢慢喝着紅色的酒,說道:“這兩年我們也不靠這點小生意了,慢慢地做大了,你們也收斂點。”
“琦哥,這件事情是阿能哥交待的。”
“阿能?”琦哥皺了皺眉頭。“那好吧,小心些。”
“定會小心的。”那兩人獲得首肯,興奮得很。
“慢着,剛好我順路要去看個妹妹,和你們一起走一趟,也看着你們點,不能出阿能那樣的事情了,不然我們也不至於失了那邊的地盤。”
“行”,
“行”。
兩人連忙答應到,一人又道,“琦哥又去看哪個妹妹啊?中學的,可太嫩了。”
一羣人便鬨笑起來。
“瞎說打斷你們的腿。”這邊的琦哥卻一直心裡有事似的不肯和他們開這檔子玩笑。只有喝了兩盞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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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的時候,皇甫東旭是和葉思風一起回去的調查餘硯宸的死因的。
大家相約在亦音中學聚會。
鬧了一天,皇甫東旭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便在晚飯後先回去。剛好,高中同學李雲婕有事也要回去,兩個人便一起走了。
“汲夏怎麼沒來?”
“她呀,檔期排滿了唄。”皇甫東旭想起汲夏聽說有同學聚會時遺憾的樣子,不由地笑了起來。
“對了,剛纔,我怎麼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李雲婕正要回答。路邊的巷子裡,皇甫東旭和李雲婕周圍突然圍了五六個人上來。
“你們幹什麼?”皇甫東旭看來者不善嚇了一跳。
李雲婕看到面容有些熟悉的人,不禁心下微驚。
“哼,不知道你還記得當年你救的小鬼嗎?”
皇甫東旭愣住了,都六年多過去了,怎麼他們還記着這樣清楚,並且在她回來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她,她撇過臉去看了一眼李雲婕。
李雲婕呆了一下,突然站出來道。
“我是琦哥的妹妹,你們都給我滾。”
幾個年輕人聽到她的話,吃了一驚,卻知道她的面容與他們大嫂的有些相似。
這時候,一個男人遠遠地擺出一個動作,那幾個人不明白琦哥是怎麼想的,心有不甘,卻都乖乖收手,走了過去。
“那個男人是誰?是你口中的哥哥嗎?”皇甫東旭疑惑地看着李雲婕。
“是,不過絕對不是我要害你啊。”李雲婕急急地解釋。
餘東旭擦着身上的口水,心裡有些疑惑。
“雲婕,自然不是你了,不然也不會救我。他不像是正經職業的人啊,你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
“小旭,這裡面的故事複雜着。”李雲婕躲躲閃閃道,“我倒寧願和你說說爲何大家對你眼神奇怪。”
“說吧。”
“你知道張述一一家怎麼樣了嗎?”李雲婕看着她搖頭又繼續說道,“我們本以爲你都該知道的,他呀,當初他的爸爸因爲報紙上曝出了第三者和私生子的照片,競選市長沒有競選到,而那個女人抱着孩子到他單位上鬧事,他被革除公職了。因爲醫院裡出了醫療事故,被辭退了。而後,他們一家就消失了。後來的事情,我們也都不知道。”
“怎麼會這樣?”皇甫東旭眼淚從眼角緩緩墜下,“我不相信。我明明看到他還好好的。”
“你看到他了?那想必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吧。”李雲婕感嘆道。
“雲婕,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裡走走。”
“人各有命,那我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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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晚風吹起,帶來涼涼的風。南方的天空,總是很容易飄起雨。
初秋的晚風的晚風,撲到她面上時,有潤澤的清涼。
她坐在江邊的臺階上,任由那細細的雨絲落在身上。
毫沒方向感的晚風吹得她頭髮一會東一會西,劉海扎得眼睛癢癢的,痛痛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墜落。
細雨的滴瀝聲落在闊大的泡桐葉上,輕快地似乎女子的舞步,細密落下,無聲融進階下團團絨密的青苔之中。
往昔的一切在她的腦海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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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的深綠色天鵝絨窗簾,黑白相間的琴鍵。
餘東旭在鋼琴中央C的銘牌附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印記。
“這是不是你的牙印?”餘東旭俯身仔細地檢查那些斑駁的印記。
“呃……”張述一發現真相不幸地大白了,“大概是五歲時的事情了。”
“哦,我還不知道鋼琴可以讓人進化成白蟻呢。”餘東旭想到了某知名作家啃鉛筆的惡習,又想到張述一最擅長的是繪畫,不禁想去找鉛筆。
“你想找什麼?”
“鉛筆呀。”
“你吶,”張述一輕聲地笑,“那個吃光了就找不到了。”
“啊?你真的?”餘東旭瞪大眼睛用疑問的眼神望着他。
那是高中時代餘東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張述一彈鋼琴,安靜的少年,白皙的手腕,修長的手指,盛開在琴鍵之間,屋子裡流淌着優美的聲音。
餘東旭看着坐在鋼琴前的張述一,明亮的眼睛隨着少年指間的旋律而變得寧靜起來。
琴聲悠揚。
輕飄飄的音樂似乎在她的耳鬢廝磨。
透過窗子的陽光下,絕美的少年,舞動着指尖,每一個隨着黑白琴鍵散發出來的音符彷彿都帶着淡淡的落寞。
他的手指間奔涌着熱烈而又脆弱的感情,彷彿是透明的琉璃,一觸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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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緊緊相依的二人似乎不情願似地分開。
“你來了,我有話和你說。”他的眼神中有一絲心痛,但片刻後便被遮掩去,溫柔地看着驚慌的女孩,“小染,你別怕。”
那樣單純和天真的女孩,張述一對她那樣的幸福和憐愛,已經深深刺痛了餘東旭。
他攤開手心,一張照片。
“這是女孩就是她,我一直隨身攜帶着這張照片,我這麼說你也明白了她對我的意義了吧。”張述一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都紮在餘東旭心中。“之前因爲身體不好,一直不願和小染在一起,現在終於可以了。你不過是我用來讓小染離開我的。”
“那麼,是我自作多情了。”餘東旭聲音發緊,她多麼可笑,竟然自以爲那張照片是她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你騙了我。”
他睫毛輕輕顫抖,璀璨瀲灩的星眸微微一黯,低下眼簾:“是我騙了你,你別再糾纏了。我沒什麼說的了。”
“不敢承認不喜歡我嗎?”餘東旭冷冷地笑,爲什麼這個時候還要那麼一副於心不忍的虛僞樣子,讓她以爲他還喜歡着她。她嘴角揚起妖冶而諷刺的弧度,微涼的手指輕輕撫摸上他的臉頰。然後——
啪──張述一被一個巴掌掌摑得髮絲凌亂。
“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只要你還有一絲喜歡我,只要我有能力凌駕於你頭上,我一定讓你後悔莫及,身不如死。”她轉身,淚滑過蒼白的面龐,哀莫大於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