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若言和王俊凱再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跨年晚會上了。
他們的休息室在走廊兩邊的盡頭,相隔甚遠。
若言一直待在休息室裡面,無論怎麼樣子也不出去。
王俊凱此時正站在她休息室的門口,想要敲門進去,卻是蹉跎猶豫。他獨自一人站立在那裡好半天,終究還是沒有勇氣。
若言嘆了口氣,她早就知道王俊凱在門口了,從他站在那裡的時候開始。
她走過去打開門看着王俊凱。
再次相見,誰的眼中都已經沒有了驚喜,只剩下一片漠然。
這半個月彷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家都開始審視着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
若言倚靠在牆上,把王俊凱拉進了自己的練習室。
“在那裡站那麼半天,是真的不怕被拍吧。別以爲你個子高就能完全把我休息室門上掛着那個牌子遮的嚴嚴實實。”她拿起手機,漫不經心的看着王俊凱,極力隱藏着所有的情緒和想法。
王俊凱看着她,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低着頭,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五秒,不說話就出去吧,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謝謝。”她依舊說的沒有感情,就像十幾年的感情好像在分別的半個月中泯滅了一樣,王俊凱甚至覺得蕩然無存。
王俊凱依舊沉默,不說話,卻一直用眼睛看着若言。
當若言打算站起來把他推出去的時候,他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想你了,想來看看你。”他還是低着頭,長長的劉海垂下來,讓若言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輕輕靠在椅背上,小心的絕望着。
王俊凱啊,我想要放棄你了呢,你爲什麼,每次都要拉我一把呢?
然後,他就走出去了,乖乖的把門關好。
若言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了,直到聽不見了。
“要上場了,準備一下,記住我和你說的。如果有想要看的表演,就可以去臺下看,不過沒有座位,得站着。”嬌嬌姐拍了拍她,她點點頭,被工作人員帶去了登臺口。
站在升降臺上,她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話筒。
王俊凱幾個人就在臺下看着,樑言姍就站在離舞臺最近的第一排。而在千萬張觀衆席上,坐着的是期待着她出場的粉絲和攝像機鏡頭。
然後她站在了舞臺上面,唱歌,跳舞。
從娓娓道來的低吟淺唱,再到唱熱氣氛的搖滾舞曲,她每一首歌都完成的出色,每一支舞都跳的完美。
誰都不會以爲有什麼問題,但這個世界總是富有戲劇性的。
在最後一首歌的演唱中,一把突如其來的水果刀被扔到了舞臺上的一名伴舞的手裡,那把刀直直的衝着她的肩部刺過去。
那個時候她正站在舞臺邊上,而那個伴舞就站在她的身後。
她來不及閃躲,就感到後肩上有一股疼痛襲來,隨之猩紅的血液就流了出來。
她轉頭去看着肩上的傷口,微微彎着腰。手中的麥克風猛然掉落在地上,發出了聲響。
她的雙腿不足以支撐全身的重量,於是在鏡頭面前,在觀衆面前,在粉絲面前,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全場一瞬間安靜的詭異,大家都沒有緩過神來,就連一旁的醫護人員,也愣在了原地。
她在恍惚中看到王俊凱站在她的面前笑着,和樑言姍在一起。他沒有來保護她,沒有立刻不管不顧的衝上舞臺摟着她說我在。
他只是,只是一直和樑言姍談笑風生,似乎舞臺上站着的是一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人。
再然後她看到王俊凱憤怒的看着樑言姍,並使勁甩開了她的懷抱,然後向她衝了過來。
她一時弄不清楚哪個是他。
她感到無助。
看吧,平時那些和你稱兄道弟的人到去哪裡了呢?那些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人呢?那些大聲爲她吶喊的人們呢?
原來啊,大概都不屬於她。
王俊凱,王源,千璽,劉志宏,吳亦凡,樸燦烈……
他們都在一瞬間衝了過來把她團團圍住,最後是王俊凱打橫抱起了她,飛快的朝着休息室跑過去,其他人也跟着跑了過去。會場就在這麼一瞬間變得喧鬧起來,大家議論紛紛。
當王俊凱把她輕輕放在沙發上時,她的意識就已經相當模糊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
醫護人員小跑着匆匆趕到,他們拿出了繃帶和一些幾個人都叫不出名字的專業用具,仔細的爲她清理着傷口。千璽一下子奪過了那幾個人手上拿着的東西,自己爲若言處理起傷口。
他的動作很專業,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專門去學過的。
而若言只是不言不語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個一個的都爲自己忙碌着,王俊凱和劉志宏在查這件事情,燦烈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鹿晗在幫着千璽給她處理傷口。
樑言姍闖了進來,若言不知道她是怎麼可以到後臺來的。
她衣衫凌亂,頭髮也亂成了雞窩,眼窩紅紅的,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王俊凱皺了皺眉頭,隨即脫下身上穿着的大衣,走過去用衣服包住了樑言姍不斷髮抖的身體。
樑言姍瑟縮的躲在他的懷裡,不停的咬着嘴脣,似乎有什麼想說的,卻說不出來。
“言姍,怎麼了呢?有事的話就說出來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幫你解決,如果不行的話說出來總會好很多啊。”王俊凱摟着樑言姍坐在一邊,眼中和話語中流露出的心疼不言而喻。
而樑言姍一下子轉過身去抓住了王俊凱的衣角,大大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恐懼,甚至還涌出了一些淚水。
“小凱…小凱…”她不斷的重複着他的名字,依舊害怕。
“我在呢。”王俊凱溫柔的應答着,是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溫柔。
而若言沉默不語,她更害怕。害怕看到,於是她躲進了燦烈的懷裡,低着頭,借用他高大的身軀遮住面前的所有。而燦烈只是輕輕摟着她,不說話。
千璽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料定了樑言姍會說些什麼,於是嘆了口氣。
他還是相信若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