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死?他到哪去了?”
“走了,回家了。”
心想大概想到了一些預猜的結果,不過我還是希望這話從邀月的嘴裡講出來,“能否給我講一講,我想聽。”
邀月苦笑一聲,有些自嘲的道:“其實這也沒什麼,我們兩個人自由戀愛,在大學認識。因爲是老鄉,又是校友,所以感情顯得親切一些,久而久之自然就戀愛了。”
“老鄉,哪裡的老鄉?”
“就是山對面的國道邊上的一戶,姓趙的人家。他現在已經成家了吧,之前他哥哥是開旅館的。”
姓趙的,而且還是國道邊上開旅館的。我和胡啓瑞胖子相互看了看,彷彿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我們一直懷疑這個趙小六有問題,沒有想到這個中年男人竟然還有一個弟弟,而且他這個弟弟與這個鬼村扯上了關係。
這可是大罪呀,他與死者一起策劃謀害了全村的人。女兇手邀月已經死了,這個在法律面前算是了了,但是對方還有一個人活着呀。
我道:“邀月,你跟我講這麼多是什麼意思。你是一名大學生,可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荼毒全村人,這可是大罪,是死罪。罪大惡級的事情,你死了可是他還沒有死,我可是要報警抓人的。”
邀月道:“我死了,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無所謂了。雖然我不恨他,但是至從他離開我的那一刻,我們也算是陌生人了吧。所以對於他來說,我不會隱瞞什麼,也不會刻意的去害他。你要是有證據有報警,沒有證據就活該他命大。”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頓了一下,我道:“但是這事情我遇上了,就不能不管。這些年也夠了,邀月收手吧。”
“收手?如何收手,我都沒有做什麼,何來收手?”
“冤冤相報何時了,人的一生如果永遠活在仇恨之中,這樣你會很累的。這些村民有些相信肯定是你的長輩親人,要了他們的性命就可以了。讓他們魂歸地府吧,不要一直掐在手裡了。”
哈哈哈……
聽到我的這些話,邀月大笑。這笑聲中有一些輕狂,有一些自嘲,同樣我也能聽出了一絲瘋巔的意味。
“你問我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們死了,一了百了,不存在冤冤相報,一切我說了算。你問我人的一生活在仇恨當中,又錯了。我這哪來的一生呀,我這一生已經死了,既然死了就不存一生了,所以說我現在是鬼,而且還是厲鬼,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是茅山派弟子,遇上這樣的事情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只所以能跟你廢話到現在,是因爲你的遭遇同樣可憐,你也是受害者,如果換作是別人,我根本二話不說抽起千年桃木劍,早就殺的對方一個魂飛魄散了。”
“好一個魂飛魄散,那你試試看吧。全村的人在我的手裡,是你狠還是我狠,要不我陪着他們一起去死吧。”
唉!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又是何苦呢。這樣吧,我也不逼你,我先幫你淨骨吧,洗淨你的罪孽再說吧。”
說罷也不等邀月有何感嘆,開始從村子邊上打了一盆水,將邀月的骨頭放在水裡面清。並且一邊洗一邊默唸着茅山派的心法。我的目的不是淨骨,淨骨只是表面,目的是想除去她身上的怨氣。
心有怨氣的女鬼是沒有智商的,如果真的逼的太急了,有可能來個魚死網破。全村人的魂魄全掐在她一個人手裡,這樣子賭的有點大了。
終於,一個小時以後,我將邀月的骨頭洗了一遍。她身上的怨氣果然消散了很多,但就目前來看依然是很濃郁。
“邀月,你再考慮一下吧。我爲你念一千遍清心咒。”言罷,直接盤腿坐了下來,開始一遍一遍的誦經。經文不止是佛教纔有,道教同樣有經文。
啊……
當清心咒唸到第十遍的時候邀月受不了,彷彿整個人很痛苦。其實,並不是她有多痛苦,而是她心裡一直放不下,放不下仇恨。總是覺得全村人虧欠她了,是全村人逼死了她。可是她想過沒有,她已經死了。
現在全村人也死了,是她害死了全村的人,然後她自已由於放不開,自知罪孽深重,才自殺的。
“爲什麼,爲什麼……我已經死了幾年了,爲何每次都會有人進來多管閒事,不肯放過我。”邀月跪在地上痛苦,而我本人也是一直苦笑。
“村裡最後一戶村民家裡的白骨是你殺的吧,你化成了厲鬼後之謀殺的。那些可是陰陽法師呀,你殺了他們,如果進入地府的話你的罪孽更大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是情有可原,被逼無耐出手的。”
“當然。”邀月道:“他們要殺我,難不成我還站在這裡不動讓他們殺嗎?”
“那個陣法是誰設計的,有點水平。”
“是那些陰陽法師自已設計的,其中的的一位是高手。被我偷偷的識破了破陣之法後,將他殺了。我已經無所謂了。自知這一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是以殺多少人都隨意,絕對不會再委屈自已。”
無語!
我搖了搖頭沒有再講話了,清心咒一遍一遍的唸誦。此時胡啓瑞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禁附在我恥耳邊上嘀咕着。
此時我正視看到前方不遠處一直跪着兩個活死人,遂站了起來走向了他們二人道:“二位前輩,你們這一生也是受苦了。生養了一個女兒一點福也沒有享到,沒有想到現在是陰陽兩隔,成了不死不活之人。”
“嗚,我們自已有錯呀,只求大師放過邀月。”
“我沒有說殺了她呀,只是讓他放了全村人的魂魄,讓他們到地府去投胎。”
此時,活死人中的一位男性開口講話了。他是邀月的父親道:“大師你稍待一下,我來勸勸她吧。”
說罷他顫顫抖抖的走了過去,然後啪的一下子給自已的女兒跪下。
“爸,你這是做什麼?女兒受不起呀。”
“不,你受得起,當然受得起,你有現在的結果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的。如果當年我強勢一些,底氣硬一些,你也絕對不會遭到全村人同意配陰婚。其實現在想起來,我終於明白了。這事情本來就是一個騙局,就是看到我們老實才會設下一個套。”
“下套?父親,我聽不明白?”
“這事情估計還得從你談的那個男朋友開始,趙家一家人本來人品就不太好,鄰村人看他們一家人就沒有一個說好的。趙家的小崽子喜歡你,想跟你結婚,在你還沒有從學校回來的時候被我拒絕了。”
“你拒絕了,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你講過。爸,你這是爲了什麼呀,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不早講呢。”
邀月父親道:“嘆,別說了。生前不能辦成的事,現在我死了,魂魄居肉體不能離開,不死不活的在世上遭難,這個有什麼可說的。倒是你,你知道狗蛋淹死的時候,那塊墳地是誰看的嗎?”
“誰?”
“鄰村的王小兵,這個老小子別看平時一逼和善的樣子。其實他整個就是一肚子的壞水,他雖然身份一般,但是他和趙家有親戚關係。他是趙家那崽子的舅舅。這塊地絕對是故意看的,而且我懷疑其實根本就沒什麼事兒,純屬他一個人在胡扯。現在想來,這事情絕對是,絕對的一環套一環,步步爲營。”
啊……
聽到這話邀月瘋了,如果這事情從最開始就與趙家那小崽子脫不開關係的話,相信邀月別說這一生了,即便是死後下了地府都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