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我嚇了一跳,剛纔在鬼雀家裡還通過電話呢,怎麼翻了兩座山,來到棲鳳村就聯繫不上了呢。
老炮更是個土鱉,他沒見過手機,非說這小盒子咋會這麼尿性,千里傳音啊?
我感覺事情不對,但又安慰隋棠,可能這裡不在服務區,不行待會兒再打。
隋棠搖搖頭,說特偵辦的手機,都是高科技,衛星通訊,只要不存在干擾器械,就不會出現不在服務區這回事。
我愣住了,因爲我沒聽懂......
不過我能聽出她的意思,藤妖衆人可能是有麻煩了。
貓叔看我們嘀嘀咕咕沒完沒了,就問怎麼回事。
隋棠講出了實情,貓叔也面色一變,棲鳳山老鬼洞是詭靈教耍陰謀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危險,搞不好已經跟藤妖他們戰鬥了起來。
隋棠急了,想要去老鬼洞幫兵助陣,但鬼雀卻一臉不願意,那意思,既然你是替你師傅報恩的,就不能半路逃跑,你把我們丟在這兒,晚上還弄不弄陣法了?
就在隋棠左右爲難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隋棠渾身一顫,趕緊接通,就看她驚叫起來:“妖哥,是你嗎?怎麼剛纔打不通你電話?”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隋棠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最後說了句:“我以爲你們跟詭靈教的人戰起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我們已經到了棲鳳村,晚上要聽鬼雀前輩的安排,恐怕得明天白天歸隊了。”
又不知藤妖講了些什麼,反正隋棠不斷點頭,說好的好的。
最後掛了電話,我們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剛纔沒聯繫上肯定是誤會。
隋棠道:“妖哥他們已經找到了老鬼洞,怕打草驚蛇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他說至今沒發現詭靈教的人,至於老鬼洞裡面的深淺,也沒來得及探查,準備先埋伏,不能暴露。”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說一幫玄門高手,還拿着手機,我總感覺不倫不類的。
可現代化生活就這樣,我就是沒錢,我要是有錢,我也買一個去。
鬼雀猥瑣的笑笑:“沒事了就好,你們跟詭靈教的瓜葛,我不願意攙和,我只關心今天的陣法,好了,都去睡吧。”
說完,他揹着雙手走進了院子裡,不知要倒騰什麼東西。
銀混兒看着棺材裡的燕子,滿臉都是真誠的喜悅,我發現這個綽號人熊的大喊,眼睛純淨的像一汪水潭。我希望晚上的陣法會順利完成,不然這個大漢會崩潰的。
我,老炮,隋棠,各自找了地方休息,但是等閉上眼睛後,我的手就插進了懷裡,無意中摸到了一個珠子一樣的東西。
等拿出來一看,正是那顆橢圓形的白骨舍利。
這是從饕餮黑玉里迸射出來的,老騷說是白骨舍利,而貓叔卻說這東西比白骨舍利珍貴多了,一定要保存好。
這些日子,光跟詭靈教打交道了,根本沒時間研究這東西,其實我心裡明白,這東西比我想象的要複雜,並且知道它用途和來歷的,貌似只有貓叔一個人,想要撬開這老東西的嘴,真的比登天還難。
所以說,我只能對着白骨舍利嘆息,真不知道哪輩子才能看透你。
後來我收了白骨舍利,將雙手枕在了腦後,盯着房樑想心事,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幽冥拜骨地。
這東西堪比陰曹地府,陰氣沖天,怨念磅礴,活人進去就是死,小鬼進去能成魔。所以我就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打算,我想用這個地方去培育蛇靈。
蛇靈現在纔是幽寒小鬼,自身的威力太有限,除了冰凍敵人外,幾乎沒什麼花招。所以我必須搜腸刮肚的想一些辦法,叫她快速成長起來。
十七種煉鬼術,現在纔出現了四種,其中還包括血雲鑽山鬼,這隻能說明煉鬼不易,沒有特定的外在條件,根本行不通。
所以好不容易找到了幽冥拜骨地,我必須要牢牢抓住,爭取把第五種煉鬼術施展出來。
有人就問了,第五種煉鬼術是什麼,蛇靈又會進化成什麼東西,這裡容我賣個關子,畢竟詭靈教的事情還沒解決,說這麼多沒啥意義。
不知不覺中,我有了睡意,可能翻山越嶺來到棲鳳村,的確勞累了,所以這一覺睡的格外香甜。我甚至沒感覺出睡了多久,就被老炮叫起來了。
我下牀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如墨。
“唉呀媽呀,你這呼嚕打的,簡直太尿性了,俺幾乎都沒睡啊。”老炮埋怨我。
我尷尬的笑,我有打呼嚕的習慣嗎?好吧,看來這段時間真的累了。
我問:“幾點了現在?”
老炮道:“馬上到酉時了,咱們別耽誤,趕緊去找鬼雀前輩,那個尿性的大至妙神魂覺醒陣,就要啓動了。”
我凝重的點點頭:“這是鬼雀二十年的心血,也是銀混兒的希望,咱們不能半路掉鏈子,走,這就去。”
老炮點點頭:“必須滴!”
等我們重新來到裡屋之後,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原本空蕩的屋子,現在出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首先,在牆角四周戳着四個神態怪誕的紙人,性別女。
其次,窗戶上掛上了黃布窗簾,上面用硃砂寫着大符,這符是道家的手藝,我看不懂,但是這麼大一道,其中的功夫就可見一斑了。
還有就是,房樑上垂下了很多綢幔,綢幔上也篆刻着符咒,並且在綢幔的底端,各自吊着一個小蓮花座,座上蹲着半截紅色的蠟燭。
再看平躺在地面的大棺材,周圍灑滿了黃色和白色的紙花,簇擁的樣子,就跟殯儀館裡的靈堂差不多。
我心說這個陣法真夠稀奇的,整這麼多彎彎繞不知會有多大的威力,燕子真的能甦醒過來嗎?
此刻,貓叔,秋心,鬼雀,銀混兒,四個人都在這裡,這一切都是他們佈置的,弄成這樣,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我和老炮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也沒進去。
這時候隋棠也醒來了,走到我倆身後,透過縫隙往屋裡看,她驚訝的說:“這陣勢夠大,看來今晚有的忙了。”
鬼雀臉上有些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看到我們都到齊了,摸摸鼻環笑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了酉時,你們各自準備一下。”
我不解道:“這不都準備好了麼,還需要我們準備什麼呢?”
鬼雀道:“你們三人都是陣眼,要幫我激發陣法,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的,起碼七八個小時,所以你們的身體必須要扛得住,現在做下熱身活動吧。”
我一臉冷汗,又不是去火車站扛大包,還至於累成這樣嗎?可我不是一根筋,既然鬼雀強調了,那我就活動了一下筋骨。
老炮拍着胸脯子說,俺成天在老林子裡鑽,這體力槓槓的,不用費那個事。
隋棠就不提了,她高冷,始終抱着雙臂,眼睛裡流光溢彩,根本不當回事。
一轉眼,酉時到了,鬼雀引領我們進了屋子,每個人都安排了一個特定的位置,我挨着窗戶,隋棠挨着棺材,至於老炮,站一個牆角站着,旁邊就是個紙人。
貓叔,秋心,銀混兒都出去了,銀混兒一臉都是期望,雖然沒跟燕子說過一個句話,但這二十年的守護和照料,可不是鬧着玩的,他心裡指不定有多着急。
鬼雀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竹筒,從中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後均勻的塗抹在額頭上,一邊塗還一邊唸咒,咒語的速度很快,也很晦澀,我聽不懂。
可慢慢的,我感覺不對了,因爲鬼雀的周身,以及棺材旁邊,都隱隱颳起了旋風,我眯起了眼睛,發現這些旋風是黑色的,並且不知不覺中,我的耳朵裡竟傳出了一些悲悲慼慼的哭聲,嚇得我渾身一哆嗦,以爲見了鬼。
後來我就琢磨,這些白色粉末,不會是養魂草磨出的吧,養魂草是幽冥拜骨地長出來的,自身帶着怨氣,這些黑色旋風就是怨氣,不然的話,我怎麼會出現幻聽?
我正胡思亂想呢,這些黑色旋風越發兇猛起來,吹得房頂綢幔亂動,燭火搖曳,四角的紙人也咔咔抖動,棺材周圍的紙花都飛舞起來。
屋子裡熱鬧了,而鬼雀忽然一抖雙手,三道黑影直奔我們三個而來,我抓在手裡一看,竟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龜殼。
鬼雀說這是放在陣眼上的法器,跟陣旗是一回事兒,他用手裡的陣盤進行催動。
隨後我們按照他的吩咐,全都擺出了一個姿勢。
我雙手託舉龜殼,平視前方,雙腿扎着馬步,老炮右手攥着龜殼,金雞獨立。隋棠是把龜殼放在了腦袋上,盤膝坐在了地上。
等這些古怪的姿勢擺好,鬼雀滿意的點點頭,說一句:“陣法馬上啓動,你們切記怨氣纏身,小心再小心。”
話畢,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根銀色的藥杵,就跟耍劍一樣,步罡踏斗,圍着棺材轉圈兒,後來在燕子腦袋處站定,口中唸唸有詞:“神魂歸天去,無量斬仙台,龜卜結命陣,喚你甦醒來,吾奉梨山老母赦令,怨念立體,三魂歸位!”
說完,把銀色的藥杵用力點在燕子的頭頂。
轟!轟!轟!轟!轟!
屋子裡猛地發出無數氣爆,瘋狂的煞氣,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燕子的頭頂涌現,衝出棺材之後,就跟野馬一般,直奔我們三人手裡的龜殼衝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