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進穆家的莊園,何炳鴻就有種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感覺。而且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是這個莊園彷彿即將頹廢的樣子……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何炳鴻也說不出是爲什麼。
難道是男人的第六感?
“炳鴻,你覺得這首曲子好聽嗎?”婉秋停下彈鋼琴的手,笑着問道。
“嗯?”何炳鴻回過神,“好聽,婉秋你這雙手可真厲害,都讓感覺到你內心的高興!”
“謝謝!”聽到何炳鴻的認可,婉秋開心極了,“看來你也是懂音樂的人,你會彈琴嗎?”
“啊?這我可不會,”何炳鴻笑着。
“我看你手指這麼修長,怎麼會沒選擇學習彈琴呢?”婉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何炳鴻扶在鋼琴邊緣的手道,“在國外應該很容易接觸到音樂纔對啊,再加上你們何家的影響力,那不是很輕鬆嗎?”
不是所有人都對學音樂感興趣的,不過話說回來,何炳鴻也是喜歡聽歌唱歌的,但對彈琴無愛。
唉,這麼一說,好像好久沒聽過音樂了,怪不得剛纔聽婉秋彈琴聽的這麼入迷,難道是因爲“飢不擇食”?
看來後面得多準備些歌曲存下來,省的再去了古代等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地方,那就枯燥了。
話說剛纔在客廳,好像看到了有些大喇叭花的放音樂的東西,叫什麼……留聲機?放黑膠唱片的那種,可以買一臺來玩玩兒……
“炳鴻?炳鴻……”婉秋叫何炳鴻又發呆,忍不住出聲喊到。
“啊,哦哦,不好意思,”何炳鴻撓頭,“想了點兒別的事兒……”
“你還沒告訴我呢,你之前在國外怎麼沒有學音樂呢?你的音樂天分那麼高?”
高嗎?何炳鴻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直想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過要說自己對音樂無愛也不好,但完全可以找個更高大上的理由,比如……
“婉秋你知道嗎,”何炳鴻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沉,“在國外,我們華人的地位,幾乎跟黑人一樣,你知道黑色人種在國外的地位嗎?”
看着婉秋點頭明白,何炳鴻又道,“在白人的世界,他們歧視有色人種,特別是我們華人!
我們身上有着太多優秀的品質,吃苦耐勞、韌性強、重視團結……他們害怕我們將來會超過他們,反過來將他們奴役,所以對我們處處壓制,任何重要的崗位幾乎都沒有我們華人的崗位。
他們不會給我們機會,只要有一個突破口,我們華人就能做出令他們吃驚的成績……”說到這,何炳鴻覺得舉個例子更能說服人,於是指着自己道,“比如說,我們何家!”
“他們真的是這樣的嗎?”婉秋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他們不是信仰基督,講究萬物平等的嗎?”
“沒錯,他們是信仰基督,但那是白人的基督,他們也確實講究平等,不過是對他們白人自己平等!
在國際上,出了一個我們何家,白人就已經措手不及、後悔萬分,怎麼可能再讓更多的華人站到他們頭頂上呢?”
“他們怎麼能這樣?如果所有的白人國家都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好多國家都會對我們華人打壓,那我們國家豈不是處處受人刁難……”
婉秋是嚐盡了寄人籬下的感覺,也知道不能自己的做主的難處,以小吋大,自身的經歷很像是國家的遭遇,那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此時婉秋心中的一朵小火苗,不知不覺的被何炳鴻給點燃了,自立自強,奮勇直上……
“這需要我們所有中國人共同努力!不求人不依賴,他們白人能從無到有發展起來,我們華人爲什麼不行!他們對我們各種限制封鎖,那我們就自立自強,自己努力研究,靠別人,終究只是吃剩飯,我們必須自己努力發展才行!”
婉秋聽的熱血沸騰,但又不知道將這股熱血往哪裡涌動,“你說的真好,我也真想像你說的那樣,爲我們國家奮鬥,可像我這樣什麼都不會,也不知道做些什麼……”
聽到這裡,何炳鴻微微一愣神,自己突然的感慨,沒想到將婉秋給感染了,還想爲之奮鬥,真的是意外之喜。
看來婉秋註定是要成爲我黨一份子的,不過這就不是自己要乾的活兒了,完全可以交給左藍嘛……
話題到這兒何炳鴻覺得可以停一停了,太多的自己也沒有多少存貨。
於是稍微安慰了幾句後,何炳鴻轉移話題道,“對了婉秋,剛來的時候我怎麼看到這麼多人在搬東西啊,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你說他們啊,那是我叔父在倒騰他那些古董,搬來搬去不知道藏哪裡好。”說起來,婉秋有些不在意,“他覺得所有人都在覬覦他的財產,都想從他那裡得到好處。”
“是啊,穆先生家大業大,被別人盯上也很正常,畢竟兵荒馬亂的不安全,小心一些好。”何炳鴻“隨意”道。
“他是小心了,總覺得沒人護着不安全,最近總是到處拜訪,希望能擺脫漢奸的名號,說起來也不容易。可我寄人籬下,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婉秋你也不必自怨自艾,你這麼知書達理,又上過新學,你肯定是你叔父的驕傲……”何炳鴻道,“對了,你這麼優秀,你叔父怎麼不帶着你一塊去訪友啊,畢竟現在上新學可是流行,你跟着可是給他長臉的。”
“哼,他纔不會帶我呢!”說起來,婉秋低眉不開心,“他有一個日本妻子,他只要出去就光帶她了……”
“日本妻子?”何炳鴻眼珠子轉了轉。
“嗯,他有好幾個姨太太,最貼心的就是那個日本女人了。”婉秋拉着何炳鴻在窗邊的小桌子坐了,倒上咖啡。
“那你叔父的其他姨太太不吃醋?”何炳鴻想象着幾個女人圍着一個男人的樣子……
嗯,這絕對不是羨慕,絕不是!
“她們吃醋又能怎麼辦,家裡誰賺錢誰說了算。而且她們又都不住在這裡。”婉秋抿一口咖啡,姿勢優雅安靜,“這裡也就那個日本女人能在這住幾天。”
“看來你叔父的日本妻子很得寵,”何炳鴻若有所思,抿着咖啡道,“你好像不太喜歡她?”
“我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也不懂日語,她也不會漢語,我們都沒什麼交流。”婉秋道,“至於她能討叔父喜歡,那是肯定的了!誰會不喜歡能給自己帶來發財機會的人呢……”
“哦,你是說,那個日本女人幫你叔父賺錢?”
“對啊,我叔父之前是海商會會長,大多數都是跑的日本橫濱,聽叔父說那裡是那個女人的故鄉,幾乎所有跟日本運輸的買賣都是那個女人牽的線。”
聽完,何炳鴻心裡突然冒出些想法。
估計穆連城成爲漢奸不是偶然,估計是日本人需要他商人的身份給他們運送物資,同時也派出一個“自己人”跟在他身邊,一是給他牽頭日本國內的運輸關係,同時也是貼身監視。
當然了,穆連城跟日本人之間是什麼關係,何炳鴻並不感興趣。他關心的是,穆連城是通過什麼途徑逃去的日本……
現在,何炳鴻有了些眉目,這“途徑”說不得要出外他那日本老婆的身上。
電視劇中,對於漢奸穆連城的逃亡,何炳鴻是萬分可惜,這種漢奸不說要趕盡殺絕,就是他帶走的金銀財產就說不清。更別說他收藏的無數古董珍寶,這纔是最讓人痛心的。
現在何炳鴻有了眉目,就已經在心中預定好了:
想跑?還得問過我“小拳王”同不同意,穆連城,你的家產我預定啦,快到碗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