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做完了這一切,閉目自然不是修煉,而是在思考着。
“囚天鎮獄被族長安排進了萬山...那...”
何西雖然盤坐閉目,身上的血正在慢慢的凝固,他也不在乎。
只是在靜靜的思考着,畢竟囚天鎮獄的到來,讓他知道了一些消息。
囚天鎮獄去了萬山,那是不是意味着,族長的下一步動向在萬山。
何西心頭嘀咕了一下,閉目思索。
看來,他也得加快進程了,族長既然要入萬山,那他作爲何家先鋒,肯定要去打前站。
“萬山近乎全是宗門,有哪些宗門來着?元劍宗?好像還是一流宗門。”何西開始思索着萬山,好像只想到了一宗,那就是萬山的元劍宗。
李戰辰就在此宗,想到了李戰辰的宗門,何西沉吟了一下,突然心頭微微一動,隱諱的看了一眼閔昌。
閔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卻知道對方的身份,閔昌也是元劍宗的,如果要去元劍宗,這不失爲一個突破口,不過,如果有更好的機會,當然他也不會放過。
何西腦海中不停的思索着,搖搖頭,甩出了一些想法。
現在鎮北軍都還沒有入手,他也不可能想的太遠,一切入了萬山之後,再打聽打聽。
閔昌彷彿心有所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何西,可是看着何西並沒有什麼動作,這讓他也是坐在旁邊盤坐了起來,以爲錯覺。
鎮北關外,黃振與穆天最近一段時間裡,收擾了不少士卒,雖然目前平民居多,但這些平民西族踏過之地,對於西族的仇恨極強。
一下坐擁三萬士卒。
“我們還得等嗎?剛得到了消息,西族二十萬大軍馬上到了,北烏估計也差不多,估計要對鎮北軍一戰拿下。”穆天看了一眼三萬士卒,這些人被稱之爲士卒都有些過份了.
衣不遮體,可是眼神中卻是有着強烈的仇恨,穆天不敢有任何小視。
“那也沒辦法,必須要等,夏都來的隊伍估計快到了,收擾了那些人,我們纔有機會解危,要不然,與送死無異。”黃振當然知曉着事態的嚴重性。
可現在夏皇明顯要等鎮北軍滅纔會選擇動手,他必須得等,要不然,鎮北關,不僅不能解關危,可能他也會搭進去。
“你確實能嚇住西族,這些是平民,要是露了餡,西族反應過來,我們臨時拼湊的軍,估計不夠西族砍的。”穆天眉頭微微一皺,隱諱的看了一眼三萬表情有些木然的平民。
“除此之外,別無它法,要是入了鎮北關中,這些新卒交給何安訓練,短時間內成軍,到時鎮北關危,可解。”黃振搖搖頭,他雖然很急着成軍,但是現在人數明顯不夠。
而且短時間之內,他沒有辦法練出新軍。
除了入鎮北關交給何安。
穆天對於黃振的安排當然沒有懷疑。
北上熱血之人,開始被黃振收擾,天算子與穆家穆天的名頭,自然響亮,也很有號召力。
一些兵員,十萬....十二萬....十五萬。
鎮北關上。
此時何安站在城樓之上,默默的注視着眼前西族大營,面色有些沉重。
又看了一眼自己這一邊傷的傷,死的死,原本就只有六萬,加上他帶進來的三萬士卒,九萬。
可是現在,連番的大戰,九萬隻剩五萬。
雖然西族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面對着再一次填充而入的二十萬大軍,依然有着三十多萬。
“看來,我等不到天譴了。”何安現在只感覺人算不如天算。
他原本思索着能守個一個月,待天譴出來,一劍滅之,把無敵傀儡利用充分,可現在看着西族在整軍,顯然準備總攻。
“北烏也準備總攻了,沒有想到,最後陪我赴死之人,居然有你。”夏無敵不知何時,出現在何安的身邊,搖頭間,他輕輕一嘆,眼神有些複雜。
何安默默的看了一眼西族大營,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夏無敵,沒好氣的開口:“閉上你的烏鴉嘴。”
“讓你準備的狼煙,可準備好?”何安語氣十分的認真。
鎮北關,南樓與北樓之間,相隔極遠,一些訊息極難傳達,他也怕南樓守住了,北樓失守,背後來敵。
“準備好了。”
“防不住就點狼煙,希望你用不上。”何安心中輕輕一嘆,此戰,無敵傀儡必用,只是沒有到最關鍵的時刻使用,去渡那天譴,着實有些可惜。
不過,何安轉念一想,也就無所謂了,畢竟活着才能渡那天譴,大不了,自己少用何爲道就是。
夏無敵點了點頭心情沉重,分開了。
一個坐鎮南樓,面對四十萬西族,一個坐鎮北樓,直面八十萬北烏大軍。
目送着夏無敵離開,何安也是沉默了起來。
狼煙的存在,就是最後的信號,如果狼煙起,那就意味着無敵傀儡使用最大化的想法,應該是不太行了。
至於北讓狼煙,南無,則是他本身就坐鎮南樓,南樓局勢惡化,他直接就用了。
只要狼煙一起,就用無敵傀儡。
何安心中有了決定,無敵傀儡的存在,是他一直以來的底牌,而現在,或許這一張底牌是真正用出去的時候了。
哪怕就是面對着融血一品,提升一個大境界,那未知的一品實力,應該能一戰定乾坤。
融血境的個人戰力,絕對是極強的,就像是夏天蓉,音殺之術,七竅流血而死,殺人於無形。
“用了就用了吧,也確實存了很久了,之前躲過了無數次,這一次躲不過了。”
何安沉吟了一下,看着西族大軍,又看了一眼殘陽如血,金烏正下着山頭。
“今晚可能就要死鬥了...”夏天蓉默默的看着太陽落山,站在何安的旁邊,語氣有些凝重。
“別被俘,要不然是地獄。”何安擡頭看着殘陽,淡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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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融血境是可以自爆內氣的。”夏天蓉抱着琴,站在了何安的旁邊,默默的看着夕陽西下。
“那你別急着自爆。”何安看着殘陽,默默的看向了夏天蓉,突然間開口。
“你是不是還有底牌?”夏天蓉突然間的開口。
“最後的底牌,可能一生只能用一次。”何安沉默着,默默的看着殘陽,殘陽把兩人人影拉的很長。
無敵傀儡,是他第一次加入的時候給的,而第一次加入,就是大禮包性質,估計再想擁有無敵傀儡,難上加難了。
讓許多的士卒默默的看着,這樣的兩道背影,讓他們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笑容,金戈戰場之上,出現了一絲鐵血柔情。
“有沒有覺得,軍主與那個長公主好像很般配?”吳森突然捅了捅自己的老哥。
“這兩人要是在一起,絕配。”吳鑫擦拭着自己的大刀,擡頭看了一眼,臉上也是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行了,別皮了,晚上估計總攻,大夥別死了,我可不想去夏花河畔看你們的忠碑。”趙通淡淡的掃視了一眼衆人,囚天鎮獄,幾日下來,雖有受傷,但無人死亡。
“那必不可能,我已經跟軍主說了,我不葬夏花河畔,要葬就葬何家之地。”吳鑫搖搖頭,果斷的開口。
“對,葬就葬在何家,不葬他處。”
吳森轉頭附和了一句,趙通倒是楞了一下,突然笑着點了點頭。
幾日血戰,囚天鎮獄不少人身上泛起了血氣,更有不少壯河六品的突破到了壯河七品。
哪怕就是趙通幾番的血戰,血氣入體,雖然讓他眼神泛起了血色,但是他的實力也是提升了不少。
甚至感覺此戰結束,修煉一番,估計可以突破融血境。
囚天鎮獄陣,現在是真正的可以納血氣爲己用,讓他們在大戰之中,實力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加強。
招招帶血,殺氣騰騰。
正當幾人在聊天時,突然看着何安走了過來。
“軍主。”
趙通等人急忙的起身。
何安點了點頭,掃視着囚天鎮獄的一羣人,面色也是沉重,沒有多說,他着實沒有想到囚天鎮獄不僅未散,還爲了他,北上血戰。
他只認爲只做了應該做的事情,並沒有給囚天鎮獄太多的恩惠,可是囚天鎮獄明知北上可能會死,依然來了。
這一份心,足夠了。
“後悔嗎?”
趙通與其它人對視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何安的身上,齊齊的搖搖頭。
來北漠,他們每個人都不後悔。
何安的掃視,沉默間,默默的掏出了八枚的丹藥,遞給了趙通。
“一人一枚,服下。”何安說了一句,趙通接過看了一眼,分發了下去,然後一口吞下。
吳家兄弟對視了一眼,這丹藥他們知道是什麼,自己爲何會領悟刀意,不就是因爲這丹藥。
只是那副作用。
吳家兄弟心中嘀咕着,可是看着趙通毫不猶豫吞下,臉色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的面色詫異了一下。
解決了?
吳家兄弟心中有些詫異。
趙通的實力最強,而且一些東西的領悟也是最深,在吞下去之後,瞬間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一些變化,好像是多了一些玄奧的東西。
這讓他目光微微一亮。
真意?
趙通心頭一份灼熱,看了一眼何安,又看了一眼吳家兄弟,彷彿在確定着什麼。
看着吳家兄弟點了點頭,趙通心中瞬間明悟。
吳家兄弟能領悟刀意,居然是因爲丹藥之故。
“坐下,領悟吸收一番,可以當成一個引子,成不成,只能靠你們自己領悟。”何安看了一眼吳家兄弟,落在了趙通等八人身上。
既然這些人不遠萬里,北上血戰,他也不可能沒有回報。
陸竹經歷了這麼久,終於研究出了關於真意丹的煉製,有着他煉製的四成左右,而沒有負作用的四成足夠了,這樣的藥效,也比普通的真意丹高上一兩成。
“恩。”
囚天鎮獄的八名半步融血境,對視了一眼,目光均是十分的灼熱,個個盤膝而坐。
面對着變強的機會,他們當然不可能錯過,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們把丹藥分發下去吧。”何安把所有能用的材料,全部交給了陸竹,他的物戒已經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許許多多的丹藥,在陸竹的手中煉製出來。
說完了這些之後,何安默默的走到了城樓的中央,一反常態沒有繼續站着,而是找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城樓中央點將臺上。
短時間之間,天譴是出不來了,他沒有必要去用何爲道,而他也決定,未來一段時間,在沒有辦法解決天譴之前,少用何爲道,甚至不用。
只要不用,天譴就不會來。
鎮北城關,南樓,戰將高臺。
臺下,囚天鎮獄盤坐在前,城樓上的將士,默默的看着點將高臺,目光崇敬。
一椅而立,一人而坐,身側一女子扶琴,一十歲女孩背三把利劍。
那白袍穩坐點將臺,他們的心就穩。
大戰的氣氛越發的濃烈。
許許多多的士卒沒有了言語,只是靠在城牆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的銘牌,神情肅然的看着坐在一個椅子上的白袍男子,眼神盯着,沒有過多的動員。
因爲白袍就坐在那裡。
“死戰...”
許許多多的士卒看着何安,低頭默默的看了一眼銘牌。
因爲那個人,他們將擁有姓名,他們的功績,可以交由後世述說。
死有何懼。
鎮北,死戰。
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死戰就要來了。
所有士卒緊了緊手中的銘牌,這是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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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讓他們死後,忠骨歸故里,身灰入忠碑。
此時的鎮北關將士心中,命不重要。
因爲這銘牌纔是他們的命。
無聲的沉默,何安默默的注視着夕陽西下,夜色漸暗。
殘陽落下,鎮北關內天色黯淡,這就像是一個信號。
楊毅默默的看着鎮北雄關上,那一道視臺上,穩坐而立的白袍,他的眼神流露出敬佩。
“不管如果,勝,必是西族。”楊毅目光流露出殺機,不管是不是敬佩,那白袍必須要死。
要不然,這鎮北雄關,攻不破。
楊毅一擡手,猛然向下一揮。
“殺....”
一陣沉喝,暴烈的殺氣撲面而起,西族先鋒,隨之而動。
城樓之上的士卒,瞬間坐牆處起身,手握戰戟,刀,槍,一個個神色默然的看着西族若隱若現的夜色下,起兵而攻。
在鎮北關上的士卒,無論是何安帶兵而上的新兵,還是行屍走肉,此時早就換上了鎮北甲冑的邊民,一個個神情默然。
何安沒有開口,依然坐在城樓的椅子上,默視着前方,只是一擡手。
夏天蓉面色肅然,盤坐在側,琴立於膝,雙指如飛,立刻錚錚之聲四起,音中帶殺,士卒提兵而起。
“鎮北,死戰。”
“鎮北,死戰。”
南樓士卒齊齊一聲沉喝,聲傳遍八方,同時,另外一側,北樓像是遙遙呼應一般,傳來了同樣的一聲沉喝。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而在山頭之上,久久不願離去的六旬老者與八歲孩童,還有一些老弱婦幼,此時一個個默默的看着鎮北關。
鎮北雄關,隨着西族全軍而攻,就像是經歷着風浪的巨船。
西族士卒爲浪,猛然衝鋒,意圖掀翻巨船。
鎮北關上,一道道人影傲然而立,因爲處於山頭的關係,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坐在一個高臺上的白袍,就像是旗幟一般。
“爺爺,鎮北關能守住嗎?”八歲孩童帶着仇恨的開口,語氣中帶着期待,彷彿想得到一個答案。
可是六旬柱拐老人沒有回答他,因爲他也不知道。
鎮北關,可以說自成立以爲,面對着最大一次劫難。
以前只是北烏攜兵而攻,而現在,北烏與西族一南一北,合而攻之。
他也不知道,鎮北雄關,能不能守住。
或許可以,或許....
六旬老人默默的看着端坐而立的白袍將軍,面對着西族巨大的喊殺聲,紋絲不動,只是淡淡的看着。
或許...白袍魂葬鎮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