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從中找到一點任何的辦法啊!”傅輕歌此時的腦海裡一片的混沌,帕米修斯口口聲聲說明自己的遊戲是絕對公平的,但又設立了一個又一個的阻礙讓他們難以靜下心來思考破局的辦法。
“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公平兩字,只是用來束縛那些最普通的人罷了,只有普通人才需要用到這種東西來慰藉自己羸弱的身軀,脆弱的心靈。”
帕米修斯輕輕在虛空中一劃手,一杯紅酒憑空出現在他手中,那張只有嘴的面容,輕輕地嘬取着杯中鮮紅色的液體,就像是吸血鬼在夜晚中吮吸人類的血液那般沉浸。
唐小豆慢慢地將掉落在地上的蘇慕雲的衣物全部拾起,整齊的疊在自己的腿上,那塊手錶被放在衣物的最上方。
她緊緊地握住那塊手錶,看着錶盤中央所鐫刻的字符“LUCK”,幸運,她希望蘇慕雲能夠爲她帶來幸運。
“你很快就會回來的,等着我。”唐小豆眼中的決意彷彿要刺破他和帕米修斯面前所遮蔽的無數厚重屏障一般,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這個無臉人,擡頭往向照耀着帕米修斯的頭頂的光束。
這束光似乎讓他看上去就像是掉落凡塵的天使一般,如果有一雙羽翼在帕米修斯的背後展開,高潔的光芒會把他勾勒的出奇不凡,就像是無數史詩和教典中所描繪的神使形象。
“真是噁心,做着最低賤的事,還把自己包裝的像個絕美的完物一般。”唐小豆一把推倒所有的籌碼,“接下來這一局就由我同你來賭,如果我輸了,你就儘管把我的生命收走吧。”
“真是美麗啊,女人這種生物往往都是最有韌性的,越到最艱難的那一刻,她們越能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光輝,這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親情,又或者是愛情?讓人陶醉。”帕米修斯一飲而盡杯中的紅酒,將手頭上一半的籌碼推倒。
帕米修斯現在擁有的是兩人份的籌碼,也就意味着唐小豆必須連續戰勝他兩次,才能夠將蘇慕雲被收走的生命贖回。
“別衝動啊,唐小豆,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蘇慕雲,你現在急火攻心趕着給這個傢伙送人頭,只留下我一個怎麼可能贏得過他?”傅輕歌這下是真的着急了,他實在是不明白唐小豆此時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
“不,你說錯了,我這不是送人頭,因爲我存在的意義是守護,如果失去了該守護的人,那麼就應該找到他。”唐小豆沉聲說道,“就現在,發牌,傅輕歌!”
“太絕美了,這樣的畫面,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敢於挺立,哪怕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化作一團雲霧依舊能夠屹立不倒,不被恐懼填滿身心,這或許就是人類吧,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
帕米修斯癲狂的叫喊着,身上的神性卻慢慢地減弱了。
第一張明牌已經分發到二人的手上,展示出來,各是一張A,這也就意味着兩人很有可能都是BLACKJACK,那麼此時就應該由唐小豆來做決斷了。
“但很可惜,你的手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籌碼可以作爲保險金,所以我們的遊戲在沒有任何保險的情況下進行。”帕米修斯說,“當然,你也有可能是BLACKJACK,但是作爲莊家,我是無法投注保險的。”
第二張暗牌分發下去了,唐小豆看着自己手上的牌,想要當場翻開宣誓自己拿到了BLACKJACK,可是她剛剛張開的嘴,卻不知道爲何像是被人塞上了一團溼毛巾一般,又像是被氯仿迷住了呼吸器官,眩暈感遍佈全身,好像一瞬間天旋地轉,景物瞬間轉換。
片刻之後,唐小豆感覺自己回到了現實,翻開了牌面,顯示着只有一張A和一張七,也就是十七點。
“十七點?怎麼會是十七點,我明明拿到的是BLACKJACK啊!”唐小豆看着被自己親手翻開的牌面,發出了疑問。
帕米修斯幽幽地說道:“十七點不選擇拿牌,確實是一個非常保險的選擇呢,那麼這邊就輪到我了。”
被暗置的最後一張牌被翻開,是一張A,帕米修斯又拿到了BLACKJACK。
“很遺憾,雖然你有着無與倫比的決意,但依舊還是輸給了我,看來你的決意仍舊沒有戰勝我的運氣呢。”
帕米修斯笑了起來,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唐小豆的身體就像是一團雲霧一般和空氣融爲了一體,慢慢地飄散,傅輕歌看到她的最後一眼,就是唐小豆奮力指着掉落在椅子上的衣物,彷彿在給傅輕歌傳遞着什麼信息一般。
“只剩你一個人了,傅輕歌先生。”帕米修斯轉過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彷彿在宣判着傅輕歌的死期一般。
傅輕歌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牽絆着他的呼吸道,一種難言的窒息感瀰漫在心頭之上。此時的局面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除了心煩意亂之外,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
唐小豆最後說出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是BLACKJACK但翻開的時候卻不是?似乎蘇慕雲也有這樣的表現,傅輕歌雖然同他們之間只認識了短短的時間,但對兩人的秉性卻是足夠的瞭解。
他們是絕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說出這種宣判一般的話語的,如果他們說出來了,那麼就代表確有其事,唐小豆指着那堆兩人剩下的衣物,到底又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呢?
“嗯,確實如此呢,帕米修斯。”傅輕歌將兩人的衣物拾起,放在自己的手邊,和籌碼堆疊在一塊。
“我已經知道怎麼取勝了,帕米修斯。”傅輕歌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