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有趣呢,呵呵。”
姜姒從衣袍的內襯裡取出了一把摺扇,拿在手中輕輕地打量着。
接着姜姒展開了扇面,傅輕歌看到朝着自己扇面的那邊,繪畫着山水的圖樣,顯然是當代山水畫大師的傑作,恐怕這把看似簡單的摺扇,就價值不菲。
然而傅輕歌不知道的是,背對着自己,也就是朝着姜姒的那面,卻是一副古怪的畫像,畫像似人非人,上半身有着女子端莊淑婉的模樣,而下半身卻是粗壯的馬身,有點像是半人馬。
傅輕歌看着姜姒,不斷地回想起,自己在雲棲樓一層的時候,看到的那副景象。
那副景象正是由面前這個女人引發的,虛幻而又未知,完全捉摸不透其中的含義所在。
“伊宋先生,我可以問問您,爲什麼要爲冰瑜贖身嗎?”
姜姒搖動着摺扇,將摺扇上的畫面收緊。
“雖然詢問顧客的想法是不合道理的,但這是我個人的想法,我的確很好奇伊宋先生的行爲。”姜姒抿了一口熱茶。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只是我覺得,她好像不太喜歡雲棲樓這個地方,單純想要讓她恢復自由罷了。”傅輕歌如實說道。
“她不喜歡這裡?呵呵,伊宋先生您說的笑話還真是有夠冷的,讓人找不到笑點在哪裡呢。”姜姒說道。
“反正你就當我是一廂情願吧,總之我手頭的點數是能夠辦到這個要求的吧?”傅輕歌盯着姜姒,強忍着噁心說道。
“當然沒問題,只不過侍女離開雲棲樓,不只是我能夠決定的。”
“不是你能決定的?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是這裡的全權責任人嗎?”傅輕歌迷茫的問道。
“每個女孩都是可愛的,她們並不是物體,她們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意識,不是客人和我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她們的去留。”姜姒說道。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冰瑜能不能自由,還得看她自己願不願意,是嗎?”傅輕歌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幼稚,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樣的事實循環。
“是的,伊宋先生。”姜姒微微一笑。
十分鐘後,兩名侍者再度進入了房間,他們恭敬地站在姜姒的身旁。
姜姒忽然起身,對着傅輕歌說道:“伊宋先生,您的要求我們雲棲樓已經完成了,現在您可以跟着兩位侍者去查看一下。”
傅輕歌滿頭霧水,不知道姜姒唱的這是哪一齣,查看一下?他要求的不是楚玉書的消息而已?
先不說雲棲樓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到姜姒的消息,用上查看這兩個字顯然就很有問題,但他找不到問題在哪裡。
“姜樓主,你說的查看是什麼意思?我要的不過是一個人的消息,不用這麼麻煩的吧?你只要告訴我那個人在哪就行了。”傅輕歌說道。
“我們雲棲樓,既然敢於誇下海口,那麼就不單單是打探到一個人的下落。伊宋先生,您想要的那個人,已經在我們雲棲樓裡了,隨時等候你的發落。”姜姒曖昧一笑,眼中氾濫着古怪的氣息。
“沒想到伊宋先生如此年輕有爲,喜歡的竟然是這樣年齡不大的幼稚女孩,還真是有些可惜呢。”姜姒說,“我就不打擾伊宋先生了,雲棲樓還有不少的事情等着我去處理。”
傅輕歌朝着姜姒拱手一禮,說道:“多謝。”
兩名侍者走在前方爲傅輕歌帶路,穿過迷宮一般的二樓走廊,傅輕歌也不記得自己這次又繞了多少個彎,轉了幾個圈,只覺得自己一直不停的在朝着地下走去。
雖然在五官的感受下,他只不過是在第二層裡來回打轉。
但實際上,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不停的下墜,靈氣原本是一池平和的水,但是在向下的勢能引導下,開始動盪了起來,傅輕歌就是以此來判斷自己的處境。
這兩名侍者雖然有着人類的外形,但他們卻沒有着人類的氣息,就好像是木偶一般,靈魂被人抽離出了肉身,只餘下一副軀殼在按照規定好的線路不停地運行,運行,直到他們報廢損壞爲止。
他感覺自己彷彿在朝着某個隱藏着黑暗的地方墜落,只不過這地方看上去卻燈火通明,琉璃吊燈和紅色大理石瓷磚映照下,把整個通道映照得像是血染紅的一般,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感徘徊在心頭,久久不去,只能夠隱隱約約聽到中央空調氣體交換時,電機發動的聲音。
通道再長也有盡頭,五分鐘後,他們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伊宋先生,請往前走,你的要求已經完成了。”侍者異口同聲說道。
“就在這裡?”傅輕歌問道。
“沒錯,伊宋先生,您只要向前走,就會看到了。”
侍者說完後,躬身一禮,迅速地離開了這裡。
傅輕歌看着快步離開的兩人,心中的疑惑更是濃重了,雲棲樓的客戶服務做得還是不夠好啊,哪有在收取了客人的好處之後,就棄置不管的,就算是客人的要求完成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纔是。
來時的路就算是他沿路一直偷偷的在記憶,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走出去,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向前繼續走,期望於姜姒不要騙自己。
傅輕歌轉念一想,姜姒和雲棲樓沒有必要騙自己纔是,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賭客而已,總不能專門繞這麼大圈子要謀害他吧?
不過數米遠,傅輕歌便看到了一扇木門,木門的那頭泛着清幽的香氣,一時之間讓傅輕歌有些意亂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