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哲知道四大護法,每個人都各有一門獨特地武功,而且實戰時又向來講究互相配合,所以雖然他們單獨跟自己動手,根本就在自己手下走不了幾招,可是聯合攻擊的話,自己就很難掌握主動權了。
若是讓這四個人將自己制服,那麼他們第二步便是去行刺楚貓兒。
這個小女子目前雖然他還想不起是誰,但是心底裡卻將她視若神祗口貌似這種珍視是從自己靈魂深處藏着的,從前世就深入骨髓的。
“本座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司徒哲一邊採取守勢,盡力東躲西閃,與四人周旋。一邊將自己暗藏在衣袖中的袖箭,偷偷握在手中。趁四人換招之際,擲向了空中。
“吱……”聲悠長的聲音劃破周圍的寂靜,也讓四個護法身形一滯,眼睜睜的看着那隻袖箭在空中啪的爆裂開來,那些飛散的流焰在半空幻化出一隻雪白的孔雀。
準確的說那不是一隻真正的袖箭,而是司徒世家用來互相聯絡的工具,每個司徒家地後人一生下來,就被經過測命儀式,然後賦予一種動物作爲終身代表符號。如同司徒哲是孔雀,而司徒情則是鸚鵡。
被賦予這樣的符號後,他們的一切身邊飾物都與這種動物有關。連用來互相聯絡,或是求救、報警之類的信號也是自身的代表符號。
四個護法對自己的疏忽而懊惱不已,但是仍舊發動攻勢,急於在司徒情接到求援信號趕到前,制住他。
司徒哲心裡有了底,反正那個對自己心存妄想的人妖弟弟,一看到這個遇險信號,絕對會馬上趕來解圍。
所以守勢更加嚴密而滴水不漏。無論四大護法如何棲身犯進,他都如泰山一般穩固。如同在驚濤駭浪中屹立的礁石,任憑風浪怒卷,波浪滔天而來,依舊傲然屹立,巋然不動。
四大護法雖有勝算,可是短時間卻無法奈何的了他。
俠護法一時情急,掏出了暗器,正要抖手甩出去。卻被義護法一把攥住手腕,猩紅着雙目怒喝道:“老大你瘋了!我們這樣冒犯盟主已經是玩死難辭其咎了,你怎麼敢動這種陰毒的心思!”
俠護法臉上一紅,手中的飛釘被義護法一把奪了過去,扔地遠遠的。
隨着那些暗器當哪撞擊在周圍的岩石上,司徒哲心裡一緊,卻即刻又放鬆了。他的這些屬下攻擊自己,只是事急從權,只是爲了不被自己阻止,可是順利除掉楚貓兒,避免她帶兵去傷害起義的百姓,並不是真的存心想要背叛自己。
真是一羣俠肝義膽的好漢子!司徒哲雖然和他們敵對,可卻不恨怨他們,相反更加尊重這幾個堅持原則的兄弟。
人在江湖就是這麼尷尬,有時要和最厭惡的敵人親密合作,卻要和最親近的朋友以命相搏。
午時的山風依然寒烈,吹動着周圍高高矮矮的草叢與樹叢。不時揚起地下的沙粒,打在人地身上和臉上。嗚嗚咽咽,混淆了周圍的其他聲響。
若不是有目的而鑽過半山腰的樹叢趕到這裡來,誰又會發現這裡是一個戰場,正在進行一場最激烈的搏鬥。
楚貓兒居高臨下看着場中五個人的拼鬥,很快被帶孔雀面具的那個男人吸引住了。倒不是他的身手如何了得,如何讓楚貓兒折服。而是他握劍地手居然是左手。
“貓帥,可不可以請冷大俠跟我過去救人!”司徒情看着被四大護法圍攻的大哥,那樣神色慌亂、心急如焚。眼神中滿是驚恐,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這種關切貌似超乎一般的手足之情。楚貓兒一邊做手勢制止他的請求,一邊觀察周圍的地勢。
此處三面皆是高處,就司徒哲和四大護法動手之處,爲三面高地包圍的一小片窪地。她淡然一笑有了主意,一打手勢把身後地莫飛鴻擺了過來。他既然長期在蛇仙谷駐軍,一定對山中作戰極有研究。
“小莫,你的軍隊要撿拾一兜囊石子,再不聲不響的講這三面包圍,需要多少時間?”楚貓兒盯着場中五個人的搏殺,匆匆問道。
“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莫飛鴻想了一下答道。
“太長了!我司徒哲堅持不了這麼長時間。給你半刻鐘的時間,調集你的手下,給本帥做好一切戰鬥準備!”楚貓兒不容莫飛鴻質疑,揮手發出自己的指令。
“遵命!”莫飛鴻儘管爲難的一皺眉,可是心裡明白:對楚貓兒的正式下達的作戰命令,他身爲戰將,怎麼敢打駁回,更別說討價還價。
立即一聲不響地去找自己的部下做相關部署了。
當莫飛鴻帶着自己最得力的五百親兵,將三面山頭佈滿的時候。底下的空地上,五個人地激戰仍在進行當中。
只是司徒哲到底受頭痛的影響,漸漸處於了下風。情況看上去越來越兇險,每次都是在四人的招式用老了的時候,才堪堪避讓開去。
這樣的情況讓司徒情更加嚇得臉色發白,渾身瑟瑟。眼巴巴的瞅着楚貓兒,眼中全是哀求和狐疑之色。
用普通的士兵,即使數量再多,對付四個一流高手,頂用嗎?
楚貓兒看着下面渾然不覺的五個激戰的人,瞥了司徒情一眼,賣弄的抱着韓嘯天,轉身去找莫飛鴻了。
看着她孤傲而瀟灑的背影,司徒情恍然有種錯覺。
眼前的楚貓兒,她是不是女人?
正在司徒哲喘不過氣的時候,信護法勸道:“盟主,放棄吧!屬下真的不想傷到您!”
回答他的卻是司徒哲的冷哼一聲,他繼續頑強反抗!
可就在此刻,突然頭頂上有勁風鋪天蓋地襲來,那強勢的降落感,如同冰雹襲來。搏鬥中的五人驚駭已極,各自仰頭去看。
只見空中有無數大如鵝卯的石塊正如雨般,向他們砸落下來。
人再無心纏鬥,一起奮力舞起兵刃,撥打落下來的石塊。
但石塊太多,落如急雨冰雹,根本就不可能全部撥開。
司徒哲仰頭瞥見斜上方巨石旁邊那個帶着銀貓面具的身影,不禁心裡一驚。他放出焰火只想招來司徒情,助自己脫困。哪裡想到居然把這個小祖宗給招惹了來。
早知道她計謀的可怕,所以他拼着捱了幾下砸,提一口真氣。發出一團內力包住自己的身軀,驟然竄起,如同一隻沖天而起得白色大鵬,在山間幾個縱越,隱入山後的樹叢中不見了。
看着司徒哲跑掉,司徒情提到喉嚨的心才驟然放下。
而楚貓兒卻氣呼呼地發出一聲詛咒:“可惡!竟然讓他給逃了!”然後招呼莫飛鴻手下的親兵“別客氣,給我砸得他們連爹媽都不認識他們!丫的,竟敢逼着司徒哲暗算本帥!都tm是一羣不分好歹的糊塗蟲!”
於是那些士兵更加賣力的向下投擲石塊。
果然不一會兒,四個來不及逃走的武林盟護法,都被石塊砸的半死不活,各個鼻青臉腫。東躲西躲又躲不開石塊的襲擊,一個個痛得如殺豬一般的哀壕起來司徒情偷偷溜過來小聲求情:“貓帥息怒,別砸了,再砸就全給砸死了。他們雖然糊塗,可是並不是壞人!”
“他們不是壞人,就可以暗算本帥?”楚貓兒狠狠剜了他一眼,顯然一口氣還沒出來。
嚇得司徒情又退了回去。
倒是玖月軒華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貓兒,你恨他們糊塗,就不要一口氣把他們全整死。死了不就沒得玩了嗎?”
“那就看着大叔的面子上,本帥先留他們一口氣。等以後本帥心情不好時,接着跟他們玩!”楚貓兒真是給足了玖月軒華面子。竟然下令讓士兵們停了下來。
可是此刻底下的四個人已經面目全非,全身體無完膚。劇痛從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傳來,他們悽慘地側躺在地上,極力蜷縮着身體,雙手抱着頭部,失去了逃走的意識和能力。
等四個人被拖拽到楚貓兒面前,楚貓兒笑得差點蹲在地上。
這四個人地頭部全是一個挨着一個的大號疙瘩。每個都有板票大小,密密麻麻的佈滿四個人地頭部及額頭臉部,看起來像極了頭上滿是螺旋的佛像頭。只是四個人痛苦的臉部糾結成一團,看上去豈止是面目猙獰,絲毫沒有佛像頭面部的平和之態。
笑夠之後,楚貓兒喊冷月點住他們的穴道,丟給部隊中的軍醫。
這古代的高手個個一身強悍的內功,他們外傷雖慘,畢竟沒有內傷。現在僅僅是暫時被砸暈了,一會兒清醒過來,還是會反抗逃走的。
把這四個“玩具”放走,楚貓兒可捨不得。何況還沒從他們口中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再次見識到楚貓兒的非常手段後,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被丈夫解勸了一番的秋澤晨,敢怒不敢言了。她突然發現,楚貓兒在上次對自己出手時,貌似還手下留情了。只是利用秋靈兒被殺的假象,來瓦解自己的心理防線,進而將自己的攔截之舉一下擊破。
可讓她生氣的是,現在不僅是冷月,就連自己的二女兒秋靈兒,都明顯幫着楚貓兒來對付自己這個母親。
越想越氣,她不禁一把扯過正癡癡看着司徒情的秋靈兒,狠狠甩過去一巴掌:“臭丫頭,竟然幫着外人對付你孃親!”
結果手還沒捱到女兒臉上,就被玖月軒華一把攥住:“夫人,息怒,要打就打爲夫,是我沒有好好教導他們。”
嚇得秋靈兒急忙趁機甩開母親的手,扯着司徒情遠遠躲開了。
“軒華,你現在怎麼還護着這個死丫頭,還嫌被她出賣的不夠!這些孩子都是被你寵壞了!”秋澤晨氣咻咻地說到。
“是,都是爲夫的錯,孩子要慢慢教的!彆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玖月軒華一邊輕聲安慰她,一邊嘆口氣。
看來秋澤晨離開十幾年,這些孩子跟她的確疏遠了太多,秋靈兒寧可跟着楚貓兒,也不願意跟在她身邊。
看來得想個辦法,來挽回這些年來他們冷落的母子情分才成。
他正在糾結,卻突然聽到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大叔,現在是時候把你們的秘密說給我聽了吧!”
玖月軒華擡頭正迎上楚貓兒銀貓面具下,閃爍的星眸,那眼神中充滿了好奇的詢問。
他飛快的打量了下週圍,見楚貓兒只帶着冷月,抱着獅子貓站在面前,並沒有其他人在附近。
“哦……,這件事情!夫人你看……”玖月軒華知道瞞不下去了,便低頭徵求秋澤晨的意見。
“不!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這只是我們家族的私事,你無權過問!”秋澤晨沉下臉來說道。
“喂,秋澤晨。別以爲你不說本帥就不知道你們想謀反的事情!真以爲本帥的腦子鏽掉了,告訴你就算你從我皇帝姑父手中,奪下了江山,這皇帝你打算給誰做?你自己?大叔?還是我家阿月?”楚貓兒把我家阿月四個字咬的極重。
因爲這四個字,便是對秋澤晨上句話中“我們家族的私事,你無權過問”的最大諷刺。言中之意赤果果就是,冷月是我的人,你們家族的事情,都必須告訴我!
“你…”秋澤晨被她一句話噎住了。
是啊即使皇位到手,自己不可能做皇帝,玖月軒華又是一副閒雲野鶴的性子,更加對皇位沒興致。她把皇位奪給誰,不就是唯一的兒子冷月嗎?除此之外,她真的沒有別的選擇。
“夫人,這伴事是瞞不住的。何況楚貓帥早已經洞察先機,有她反對,你復國根本無望。”玖月軒華一臉頹然的勸說道。
“難道我把一切告訴她,她就能推翻軒轅儀那個老賊,幫我復國嗎?”秋澤晨狠狠的剜了丈夫一眼,氣他爲楚貓兒說話。
“哦,那可說不定!反正阿月是我的人,我想讓他做皇帝也未嘗不可!如果本帥高興,連這七國十三朝都統一了,讓他做千古霸主也並不難!”楚貓兒仰天一笑,凌厲的眼神直逼向秋澤晨。
秋澤晨赫然一驚,心裡打鼓,口中卻強硬的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有此能力?”
“其實,只是你口中不相信而已!”楚貓兒瞥了她一眼,直接點中了她的心虛之處。
對於她楚貓兒想知道的事情,她還妄想隱藏,她以爲自己會給她這種機會嗎?
“好,我告訴你,你口中的皇帝姑父到底是一個何等兇殘齷齪的人!”秋澤晨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然後陷入對二十幾年前,那些慘痛往事的回憶之中。
天祝國慶豐三十一年,皇帝軒轅次雲離奇駕崩。朝野震驚,民間傳聞爲後宮妃子爭寵投毒身亡。爲此當年的太子軒轅禮的母親備受質疑,並被迫殉葬0太子軒轅禮也飽受指責,在當時的儀王偏妃公孫如意的上下活動中,朝臣大多被收買,便一起逼迫軒轅禮將出太子之位讓給當時的三皇子軒轅儀。
由軒轅儀登上金殿、繼承大統。而他則被幽閉與自己的太子宮中,失去一切同外界往來的機會,形同監禁。
軒轅儀登基之後半年,一次軒轅儀宣軒轅禮一起到祖廟拜謁祖先,軒轅禮因事後酒醉失言被軒轅儀驅逐出宮。
當夜就有大內高手,闖入軒轅禮的府邸行刺他,他身受重創,幸而佯死未被發現,騙走了刺客。他猜到是軒轅儀對自己起了殺心,便帶領家眷在岳父的幫助下,連夜逃出京城。踏上逃亡天涯之路。
而軒轅儀並不肯就此放過他,而是派殺手,及收買沿路的強盜一路追殺他們。
在逃亡途中,他的三個兒子全部慘死。而他和自己的正妃、也因走投無路雙雙自盡而亡,幾個側妃也是死地死,逃地逃。
只留下軒轅澤晨一個女兒,被秋水閣的老閣主秋元天收養,得知她的血海深仇後,秋元天更加同情她,孤身一身的秋元天,將她視若己出,不僅教授她武功,幫她培植江湖勢力,還在臨終時將秋水閣教給她管理。
後來她遇到了素有天下全才之稱的玖月軒華,兩人一見鍾情。秋澤晨和他結爲夫婦,爲他生下三個子女。在最小的秋靈兒剛滿兩歲時,她便遠去別國聯絡江湖勢力,再則尋找武林至寶玉觀音的下落。而將秋水閣和三個兒女全部交給玖月軒華照管,一走就是十五年。
“這麼說你是前公主!”楚貓兒一邊撫摸着韓嘯天的毛,一邊暗示韓嘯天別把表情做的太露,免得嚇到別人。
“不錯,如果不是軒轅儀霸佔了皇位,現在我就是公主!”秋澤晨咬牙切齒的說道。
“阿月,我覺得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你認爲呢?“楚貓兒不再理會激憤的秋澤晨,因爲這時候她的理智所剩無幾,而是轉身去問冷月。冷月也是第一次聽母親講述這伴往事,雖然在他心中多少有些震動,但是卻不足以引起他的關注,他只是淡淡的說道:“貓兒,你認爲真相是怎樣便是怎樣的,我只相信你的看法!”
“你這個蠢孩子,你還有自己的思想嗎?”秋澤晨氣得臉色通紅,伸出手指指着冷月的鼻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