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倒黴到一定程度了,自從過了平壤之後,他一路上碰見的日本士兵,也沒有今天遇到的日本士兵多。
密林外面的空曠地帶上,橫七豎八躺滿了日本士兵的屍體,而這些死了的日軍,竟然只是剛纔進攻的日軍之中的一小部分。
他不敢輕易接近林地,卻敢對漁村發起進攻,很快他就重新在炮火下組織了一次攻擊,村子裡的日軍發現他們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大明帝國的坦克隔着好遠的地方,開始用直射攻擊村子裡的建築物,很快這些建築物裡的日軍就只能放棄守在這些棺材裡。
房屋一個接着一個被炮火轟塌,日軍也不得不從掩體裡撤出來,在更寬廣的環境下與大明帝國的坦克作戰。
坦克上的機槍,還有裝甲車上的機槍這個時候起到的作用就比較可怕了,它們居高臨下開火攻擊,把一羣羣的日軍打成篩子。
日本士兵絕望的放棄了對漁村的控制權,這些日本兵撤退的時候又被大明帝國的炮兵給問候了一遍,戰場上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留下了至少1800名日軍的屍體。
看着自己人的大炮在轟擊不遠處的林子,範銘依舊沒有絲毫要攻擊林地內日軍的打算,他已經打到了海灘,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坦克的履帶碾壓在沙灘上,大明帝國的坦克在多數建築物都已經倒塌的漁村內構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
雖然這是必要的駐防流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多少顯得有些多餘,以爲範銘覺得,林子裡的日本守軍,估計現在已經喪失了反擊漁村的信心了。
實際上他的想法是對的,因爲這個時候林子裡的日本士兵們,根本就顧不上什麼反擊了。
明軍100毫米口徑的自行榴彈炮,還有150毫米口徑的自行榴彈炮,這個時候都已經就位,打出來的炮彈也就更多了。
這些炮彈飛躍遙遠的距離,直接撞進了林地之中,然後爆炸開來,殺傷着裡面的日本守軍。
炮彈的彈片到處在林子裡橫飛,如同鋒利的飛刀一樣,輕而易舉的打斷沒有樹葉的樹枝。
更狠的是,一些因爲冬天水分較少的大樹,直接就被動能強大的彈片攔腰打斷,帶着吱吱呀呀的聲音,倒下來砸向日本士兵。
因爲翻倒的速度很快,那些樹幹還有樹枝和鋒利的刺刀也沒有什麼區別,把慌不擇路的日軍士兵穿透,壓在樹冠下面。
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絕望的嘶吼,日本士兵現在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只剩下了逃命的心思。
早乙女直樹現在徹底的瘋了,他被手下幫忙扣上了一頂鋼盔,同樣和士兵們狼狽的逃竄在林子之中。
他的腳下踩着的是已經死去的日本士兵的屍體,他耳中聽見的不是慘嚎,就是炮彈在不遠處爆炸的轟隆巨響。
爲了活命他在衛兵和軍官們的攙扶下,不要命的奔跑。在他的身後,那些出發的時候還士氣高昂的日本士兵,一羣一羣的被炮彈的破片擊倒。
好不容易,大明帝國的炮兵停止了射擊,耳邊剛剛清淨半點,早乙女直樹就想起自己的責任,站住了潰敗的雙腳。
“不要亂了!不要亂了!明狗的炮擊已經停了!你們聽不見麼?”他按着自己的指揮刀,算是找回了一些昔日的威嚴。
不過,聽到他的喊聲之後,只有一個軍官停下了腳步,用惶恐的眼神看着他,而那些士兵們,卻都還在向着林子的另一個方向,拼了命的奔跑。
“混蛋!停下來!都給我停下來!”早乙女直樹看着自己這些不成器的手下,大怒喊道。
可惜的是,沒有人聽他的喊聲,大家的耳邊還都響着那可怕的炮彈呼嘯的聲響,還都瀰漫着撕心裂肺的爆炸聲。
這些日本士兵早就已經被大明帝國的炮彈嚇破了膽子,失去了膽子的士兵又如何能夠繼續留下來作戰呢?
作爲日軍第42師團的師團長,早乙女直樹怒不可遏的邁開了自己的步子,攔在了一條人數最多的潰兵路線上。
他站在那裡,看着士兵從他的兩旁穿過,根本不停下來敬禮,也止不住潰敗的步伐。一怒之下,這位日本少將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指揮刀來。
跟在他身後的軍官還有衛兵看到早乙女抽出了指揮刀,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
就在這個時候,心中怒氣滔天的早乙女直樹少將揮舞起了自己的指揮刀,一刀劈死了一個試圖從他身邊經過的普通日本士兵。
“拒不聽從指揮的廢物,就地格殺!”一刀下去,飛濺的鮮血讓早乙女直樹找回了作爲指揮官的自信,也找回了那種生殺予奪的權力感覺。
他反手一刀,砍翻了另外一個逃跑的日本士兵,哈哈大笑起來:“不聽我指揮的人,死吧!統統都給我去死吧!”
鮮血隨着他的長刀飛舞,他砍翻了兩個人之後,感覺更好,大聲的尖叫着,命令那些潰敗的日本士兵們停下自己的腳步,重新回到自己的陣地上。
看到早乙女直樹瘋了一樣砍殺自己的士兵,他的參謀長還有其他軍官,以及一路護送他到了這裡的衛兵,都嚇得不敢過去阻攔——開玩笑,這一刀如果劈到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早乙女直樹身後的日本高級軍官們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幫忙的時候,這位42師團的師團長,已經砍翻了至少5個逃跑的日本士兵。
站在路中央的他,此時此刻一身鮮血,宛如殺神一樣看上去可怕萬分,手裡的長刀亂舞,砍向一個又一個日軍士兵。
很快,他的面前還有兩側,就躺下了七八個日本士兵,他們的屍體橫在那裡,到死都瞪着一雙懵懂的眼睛。
他們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沒有死在敵人的手裡,卻要倒在自己人的面前。一直到死的時候,他們依舊還是不明白……這究竟,是一個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