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結義

首先是貓二發現老大不對勁的,在平時一大早天還黑着的時候他們的老大就早已出去忙活了,而現在已早上七點多了,本來是想可能老大太累了讓他多睡會。可貓二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推門進去後,才發現老大躺在牀上說着胡話,緊裹着被子發顫。貓二跑過去摸了下老大額頭很燙,才知道他們鐵打的老大病了,才突然間發現原來他們身體強硬的老大也會生病。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哭喊着把阿七叫過來。

阿七看着躺在牀上老大,二話沒說,背起來就向最近的醫院跑去,一路上他們輪着背老大,雖然阿七不願意看他們幾個弱小身子負着老大龐大軀體,但阿七他們個個都明白,在他們那些生病或受傷的日子裡,老大就是這樣揹着他們奔波在醫院的路上,從來都沒有報怨過,那個時候錢不足,爲了湊足醫藥費老大四處借錢,甚至還要捱餓。今天老大病了,也累了怎麼不讓他們心酸和難受。

沿途奔波五里後,他們將老大送往鎮裡經常光顧的一所醫院,阿七他們揹着老大橫衝直撞大呼小叫地闖入急救室。最後經過醫生診斷才發現,老大病只是高燒引發感冒身體虛弱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病。醫生本想罵這羣人胡鬧,但看到他們一個個神情,搖了搖頭,壓下心頭的火,協助他們辦理好手續,安排老大住入病號房。

9點40分,老大醒了過來,看着手上插着針上面吊着瓶子,怒火就從心底涌了上來,開口大罵:“哪個王八蛋把老子送到這裡來了。”卻發現聲音也忽然變的有些沙啞,而且全身乏力。

聽到喊聲,外面護士衝了進了,“你喊什麼啊,幾個孩子好不容易把你背到醫院,你還罵他們。”

看着這位漂亮護士,老大壓住了心頭的火,問:“他們去哪了?”

“送你這裡,看你沒事就走了,他們讓我跟你說,你在這裡好好養病,什麼都不用管。他們會很聽話的,他們到中午時會過來看你的。”

“這羣傻孩子,他們懂什麼,不就是高燒嗎?還把我弄到這裡來,休息半天就好了,美女你說是嗎?”

“病成這樣了還說瞎話,你是心疼花錢嗎?我看他們交錢的時候,七湊八湊的才交齊,看他們可憐我們主任還說最後會減免一些費用。”

“什麼,你說心疼錢?錢算個屁,我們雖然看上去像乞丐,但我們有的是錢,不用任何人可憐,我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的?唉,你這小女孩子懂什麼?”

“哼,你叫我小孩子,雖然剛畢業實習,但你也大不了我幾歲,倒裝起老成來了,這是藥你愛吃不吃?”護士生氣將手中扔在桌子上。

“我過幾天就21歲了,肯定大過你了。哈哈,孩子你生氣樣子蠻可愛的嗎?”老大用沙啞聲音笑着說。護士沒有再理他,氣呼呼衝出門外再沒理老大。

中午,12點鐘時阿七帶着貓大、貓二、鐵樹、一根草等所有隊員來醫院看望老大,甚至連腿腳不方便的老帥也來了。他們買了好多水果等吃的,一個個衝進病房,一下就把整個病房給塞滿了。看到這種情形,老大又發起火來:

“媽的,老子又沒死,你們不用這樣吧,要不點幾支蠟燭,再燒幾柱香,然後再掛張黑白照片了是不是?還買這麼多東西來。”

“老大你就別發火了,這是大夥一番心意,平時只允許你買些水果給我們吃,就不允許我們這樣做嗎?雖然你是老大我們都必須聽你的,但在生活屬於我管,我說了算對不?”老帥說。

“好……好,老帥你說了算,我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但下午18:00開始的球賽一定要勝啊,只要勝了什麼都好說,這樣我們的總積分就會排名第二,將野牛隊壓下去。”老大說。

“老大你放心吧,我們會努力跟黑雁隊拼的,爭取拿下這場比賽。”鐵樹說。

鐵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從外面傳了大家都熟悉的聲音:

“黑龍街的老大,是不是頂不住壓力累倒了,姐來看看你,順道給你減減壓。”

“MD,她怎麼來了,是你們跟她說我病了。”老大十分惱怒地問阿七他們。

阿七他們沒有回答,而是低着頭含笑着一個一個都離開了,因爲他們都知道黑雁幫的“飆姐”不是輕易好惹的,雖是女孩子當領頭人,但打架鬥狠不比任何男孩差。平時常常找老大他們玩,在幫派之間組隊過程中發揮了很大作用。

老大剛點了支菸,她就衝了進來,將手中買的水果往老大牀上一扔,說:“怎麼着,是不是見到我就頭大了,哈哈,我跟你說,我就纏上你了,反正你不是我對手,今天比賽我還是會贏你。”

“你就接着飆吧,看你還能飆到什麼時候,你們隊伍都很驃悍,但再過一兩年你們肯定不是我們對手。”

“話說回來了,我一直奇怪,怎麼這黑龍街到你手裡,全成童子軍了?”

“童子軍怎麼了,說明有發展潛力。總有一天你們會看到那是一支多麼強大的足球隊。”

“哈哈,說實話,你跟其他老大不一樣,靠踢球發展壯大,哈哈,有意思,不過我一直對你很好奇,你個性很強,似乎有很大的野心,費盡心力累死累活的來搞這些比賽。如果真的是爲了走足球這條路,那你也太過天真了,我就勸你了,玩玩還可以,在中國這路你走不通,還不如你的垃圾生意呢?”

“我沒想過,也沒想那麼遠,只是賺錢玩玩吧,更重要的是踢球真的好玩,其它以後什麼的也沒想那麼多?”

“是嗎?老子不信,在道上混的人,哪有你這麼玩的?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你到底想幹嗎?”

“哈哈,不是吧,你還是接着帶你的隊飆吧。”

“不跟你說了,你好好養病,等好了再說。下午比賽我會吩咐我的手下溫柔點,說實話,每次看到他們搞的鼻青臉腫的,我還挺心疼這些孩子們的。”

“用不着你們可憐,各踢各的球,都是爲了賺錢,沒那個必要。”

“嘿嘿,你不用發火,病好再發,老子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

“比賽地點不在你們黑龍街那破地方了?”

“那在哪?”

“一所中學的休育場,那是非常不錯的,也是天然草地,不過比這們之前那場地要整齊多了。人家放假,老子好不容易說通了才搞定。”

“是嗎?看把你飆的。”

“不跟你扯了,老子走了,你好好養病啊。”

看着“飆姐”離去,老大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個爺門居然讓一個女孩來安慰和可憐。 就在這時,阿七他們一羣人又進來了。石塊開口就問:

“老大,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

“就像有首歌唱的那種感覺?”

“什麼歌?”

“老鼠愛大米。”

“滾,去死。什麼有意思,小屁孩懂什麼啊。她現在已經夠飆的了,你們的任務是今天把她拿下,讓她不要飆的太狂了。”

“老大,我們只能跟你說盡全力去踢,但不能百分之百保全勝。”阿七說。

“這個當然,下午這場比賽,我們以防守爲重,阿七你到中場帶動防守和進功,前場只留鐵樹一個人,這次要發揮我們左路優勢,一根草你也來踢左路,配合胡花,趁機會進攻,貓大貓二阿曲再加小段你們四人做好防守,儘量保證不失球。”

“我不習慣踢左路。”一根草說。

“不習慣也得習慣,沒法子,我們對手左路很強大,走右路進攻希望渺茫。”

“那好吧,我聽你的。”一根草說。

“你們還有沒有問題?”

“沒有了老大。”

“很好,就這定了,你們去吧,回去準備準備,阿七多花點錢,讓大家吃好。”

“老大你放心吧,我們會調整好的。”阿七說。

已是晚上七點多,在一所中學足球操場內人聲鼎沸,叫喊聲此起彼伏。阿七帶着黑龍街隊在與黑雁隊混戰在一起,在老大不在監督情況下上半場他們丟一球,下半已快到尾聲,雙方都已累的免強支撐着比賽,更累的還有“裁判”,他也是跟着球跑來跑去,他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比賽,球場內一大羣人個都爭着球搶,球隨意四處亂飛,上半場那個進行就是因爲混亂中球從人羣中擠出來進的球門,連守門員都跑出禁區去搶,根本分不清是誰弄進去的。

阿七早已累的跑不動了,嗓子也喊壞了。他們只希望比賽能快點結束,只希望能守住球門,別讓黑雁隊再進一個,比起上次進5個已經不錯了。所以在中場指揮的他一味命令回防,以維持這種局面。

但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一個聲音:“你們這羣王八蛋,提起精神來踢啊,別老守着不進攻。”

阿七他們都愣住了,因爲他們看到了老大,只見他拄着一個上面開叉的棍子,上面掛着一個瓶子,然後是輸液管,一直連到他手臂上。

本已精疲力竭的他們看着場邊拄着棍子的老大,在那一瞬間彷彿有了力量。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比賽該怎麼踢了。

阿七高聲喊:“進一個球給老大看看。”

貓大貓二他們跟着喊:“進一個球給老大看看。”

場外的人也跟着喊:“進一個球給你們的老大看看。”

就在這最後時刻,黑雁隊面對突忽瘋狂起來的阿七他們亂了方陣,被他們衝了過來。在這混亂中,胡花立功了,一個漂亮甩頭將球頂入空門,同時終場的哨聲響起。

伴隨着撐聲和歡笑聲,老大興奮的將針頭撥掉,拿起棍子上瓶子,然後拋向空中,快要落下來時一棍子將那瓶子擊了個粉碎。

“你TMD瘋了,至於這樣嗎?你不要命了嗎?”飆姐看着老大這個瘋狂舉動責問。

“沒瘋,哈哈,這個進球把我的病治好了,哈哈。”老大回答說。

“真是個變態的瘋子。”飆姐很生氣說了一句走開了。

“老大,你病好了?”貓大他們跑過來問。

“好了,是你們把我病給治好了,哈哈,走,我們回去喝酒慶祝。”老大高興的說。

回到他們黑龍街,老大興奮地把所有酒都拿出來準備痛飲一回。當然了,除老大阿七外其餘人都喝的是啤酒,這是老大規定。

不一會兒,他們就喝的暈乎乎的,因大家高興七嘴八舌胡亂說話,有一種孩子們的調皮。只是那是老大還不清楚,他們高興不是因爲贏球,而是他們重新有了家的感覺,有了大家庭溫暖。

就在他們喝的似醉非醉的時候,阿七突然說:“趁這個高興時刻。哥,我有個建議。”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要不趁我們這麼開心,大家結義如何?”

“好啊,我贊成,太好了。”石塊興奮地說。

“我同意。”

“我也願意。”

“有誰不願意?”阿七問。

“我們都願意。”

“好的,那今天我們就結義,我們同甘苦其患難,我就是你們老大。”老大說着,然後他拿起一把小刀在手臂上劃了一下,鮮血滴在酒瓶裡。然後接着是阿七、貓二、貓大、小段、石塊、一根草、阿曲、胡花、張揚、鐵樹一一將自己的鮮血滴入瓶中,老大正要將酒倒入杯中,這時老帥從廚房出來,說:“加我一個,你們都嫌我老嗎?”

“沒有啊。”老大說。

然後老帥同樣也是接過刀劃出血滴入瓶中,老大最後將酒分別倒入各自杯中,大家舉着懷熱血沸騰地看着老大。

“結義總得宣誓吧,老大你口才好你說吧。”阿七說。

“好吧。喝了這碗酒,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了,不管大家以前是幹什麼的,也不管以前大家做了什麼事,我只想說,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後我們不做害人的事,我們要靠我們自己努力換取我們想要的一切。我有一個願望,就是踢足球,希望大家能跟着我去踢球。我會用我這條命去實現這個夢想,我會用我這條命保證:我要我們團隊不再被任何人欺辱,不再被任何人可憐,不再被任何人看不起。我們要活出精彩,要活出尊嚴,活出屬於我們的一片天地來。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來吧,我們幹了。”

“好,幹了。活出尊嚴,活出精彩。”阿七說。

“好,幹了,活出屬於我們一片天來。”石塊說。

“幹了……”大夥齊聲高呼。

跟隨着老大手中酒杯,大家一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將杯摔在地上,最後大家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在這笑聲中,很多的孩子們流出來眼淚,因爲他們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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